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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滉

韓滉

韓滉(huàng)(723年-787年3月19日),字太沖,京兆長安(今陝西西安)人。唐代畫家、宰相,太子少師韓休之子。貞元三年(786年),韓滉去世,年六十五。獲贈太傅,諡號“忠肅”。韓滉工書法,草書得張旭筆法。畫遠師南朝宋陸探微,擅繪人物及農村風俗景物,摹寫牛、羊、驢等動物尤佳。所作《五牛圖》,元趙孟頫贊為“神氣磊落,希世名筆”。好《易》及《春秋》,著有《春秋通例》、《天文事序議》等,今均佚。《全唐詩》存詩二首。► 4篇詩文

生平

貞介好學

韓滉年輕時特立獨行、不附權勢而愛好學習,因父親韓休官勛而於唐玄宗開元(713年—741年)年間而出任左威衛騎曹參軍。開元二十七年(739年),韓休逝世,韓滉為父離職守喪,期滿除服後,被任命為京兆府同官縣主簿。後又為母柳氏守喪,期滿除服後,被任命為太子通事舍人。

明於吏道

至德元載(756年),韓滉被青齊節度使鄧景山召為判官,當時唐肅宗在靈武即位,又任命韓滉為監察御史兼北海郡司馬,但因道路阻隔而無法到任,便遷至山南道以躲避戰亂,被採訪使李承昭表薦為通川郡長史,因其兄韓汯之前得罪宰相王璵,而使韓滉被改任為彭王府諮議參軍。鄧景山移鎮淮南時,又表請韓滉任自己的幕僚佐吏,但韓滉未赴任,之後被朝廷任命為殿中侍御史,接連擔任祠部、考功、吏部員外郎,他性格剛強正直,通曉政務,判南曹事務五年,詳細探究官署中的文書簿冊,就算細微的事也未被遺漏。

唐代宗大曆(766年-779年)年間,韓滉改任吏部郎中、給事中,知兵部選事。其後遷任尚書右丞(一作左丞),知吏部選事。

分掌財記

大曆六年(771年),韓滉改任戶部侍郎、兼管度支事務,與吏部尚書劉晏分掌天下財賦。

大曆十二年(777年),京兆尹黎乾奏稱秋雨使莊稼損壞,韓滉則稱其言不符實,代宗命御史前往核實。不久,御史回報稱:“所損壞的莊稼約三萬多頃。”渭南縣令劉澡奉承依附韓滉,與御史趙計都聲稱只有渭南境內的禾苗沒有損壞,代宗懷疑此事,再命御史朱敖視察,發現渭南實際有三千多頃莊稼受損。代宗便將劉澡貶為南浦縣尉,趙計貶為澧州司戶,但不問韓滉之罪。當時河中府的池鹽亦因秋雨而大多損壞。韓滉害怕鹽戶減少納稅,就謊稱池鹽並未因秋雨損壞,仍有好鹽出產。代宗懷疑韓滉所奏不實,派諫議大夫蔣鎮前往視察,蔣鎮畏懼韓滉,便回奏祝賀代宗,並請立祠,代宗下詔賜名為“寶應靈慶池”。

治鎮有方

大曆十四年(779年),唐德宗即位,德宗厭惡韓滉過度搜刮民財,便改任他為太常卿,不久後又出任晉州刺史。同年十一月,改任蘇州刺史、浙江東西都團練觀察使。不久後,加職銀青光祿大夫。

建中二年(781年)六月,韓滉改任檢校禮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潤州刺史、鎮海軍節度使、浙江東西道觀察等使。韓滉到鎮後,安撫百姓、平均租稅,在任一年之後,轄境內清平安定。後因安定徐州之功轉任檢校吏部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封爵昌黎公,又改封南陽公。

完靖東南

建中四年(783年),涇原士兵兵變,並攻陷帝都長安,德宗倉皇出逃至奉天(今陝西乾縣)。韓滉聞訊後,封鎖關口與橋樑,禁止牛馬出境。他還修築石頭城,開鑿水井將近一百眼,整治館舍數十處,修築壁壘城堡,起自建業,抵達京峴山,樓房與城牆上凸形矮牆連成一片,既為德宗南渡長江作準備,也加固自己的守備。淮南節度使陳少游發兵三千在長江北岸大規模閱軍,韓滉也派水軍三千在京江炫耀武力,以此來與陳少游相呼應。當時鹽鐵使包佶有錢帛八百萬,準備運往京城,但遭陳少游強行搶奪,包佶與數十人逃到上元縣,又被韓滉劫奪。

興元元年(784年),叛鎮李希烈領兵五萬圍攻寧陵,引河水灌城,濮州刺史劉昌率兵三千堅守。韓滉遣將王棲曜、李長榮、柏良器,率軍救援,王棲曜使強健的弩手數千人游過汴水,在夜間進入寧陵城。第二天,弩手從城上用箭射擊李希烈,射到他所坐鎮的帳幕裡邊。李希烈吃驚地說:“宣、潤的弩手到了!”便解除寧陵之圍,自行離去。五月,朝廷加韓滉為檢校右僕射。

當時,韓滉打算派使者進獻綾羅四十擔送到奉天,幕僚何士乾請求前往。韓滉高興地說:“你若能夠替我去,請在今天就渡過長江。”何士乾答應了。當何士乾回去告別家人時,韓已經讓人將家中需用的柴米儲備羅列在門口和庭院。何士乾登船時,韓滉已經讓人把所需物資裝備與用具在船中裝滿。下至清除糞便的拭穢之具,他都親手逐項記錄,無不周全詳備。每個擔夫發給銀牌一塊,系在腰間。又有一次,韓滉運送一百艘船的糧米,給李晟充作糧餉,他親自將米口袋背放到船中,他的將佐都爭先去背米袋,不一會兒,就把船裝完了。韓滉還讓每艘船設定弩手五人,用來作為防備打劫和互相聲援之用。有盜賊時,便敲擊船舷,互通警報,只用弩手五百人便足夠了。直至運到渭橋,都不曾有盜賊敢靠近。

同年,李晟等人收復長安,叛亂平定。當時,有人向德宗進讒,稱韓滉修備石頭城,暗懷異志。德宗懷疑韓滉,便向宰相李泌詢問此事,李泌與德宗反覆爭論,並上疏以全家百口保韓滉並無異志。最終德宗批示了李泌的奏疏,讓韓滉之子韓皋回家探親,並當面賜給他緋色朝服,以好言安慰,並讓韓滉儘快再運糧食。韓皋來到潤州後,韓滉感激、高興得流下了眼淚。在當天就親自來到水邊,發出糧食一百萬斛,準許韓皋停留五天,隨即回朝。韓皋與母親告別時,哭聲傳到外面,韓滉大怒,叫出韓皋,用棍子打了他一頓,親自送他到長江,打發他冒著風浪離開了。不久,陳少游聽說韓滉進貢糧食,也進貢了二十萬斛。德宗對李泌說:“韓滉竟然能夠感化陳少游來進貢糧食了!”李泌回答說:“何止陳少游,各道也將要爭著入朝進貢了!”

同年十二月,陳少游死。淮南大將王韶打算自任留後,命將士推舉自己代理軍中事務,並準備大肆劫掠。韓滉派使者告訴他說:“倘若你敢作亂,當天我就帶著全軍渡過長江殺你!”王韶等因恐懼而放棄原來的打算。德宗聽說此事後很高興,對李泌說:“韓滉不只使江東安定,又使淮南安定,他真是有大臣的才具,你可以說是善於知人!”韓滉將江淮地區的糧食布帛運送到朝廷儲存貢物的倉庫中,沒有一月中止。朝廷將他視為依靠,接連派使者前往慰勞,德宗也對他愈加恩寵。

貞元元年(785年),韓滉受任檢校尚書左僕射、同平章事、江淮轉運使,封鄭國公。

入朝拜相

貞元二年(786年)春,朝廷徙封韓滉為晉國公。十一月初九,韓滉入京朝見。十二月初二,德宗命韓滉兼任度支、諸道鹽鐵、轉運等使。韓滉入朝後,不滿尚書左丞(一作右丞)元琇建議和自己分掌運務,多次在德宗面前詆毀元琇。終使其被貶為雷州司戶。

病逝長安

貞元三年(787年)二月二十五日(3月19日),韓滉在長安昌化里的家中去世,享年六十五歲。德宗聞訊後,為其輟朝三日,追贈韓滉為太傅,諡號忠肅。

同年閏五月十八日,將仕郎、前大理寺司直顧況作《檢校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柱國晉國公贈太傅韓公行狀》。

韓滉死後,韓廷將浙江東西道劃分成三部分:浙西以潤州為治所,浙東以越州為治所,宣、歙、池以宣州為治所,三處分別設定觀察使,以便統領其地。

主要成就

行政

充實倉廩

自肅宗以來,各地徵收賦稅沒有法度,倉庫出入物資沒有章法,國家財政空虛。韓滉為人清廉勤勉,精通文簿登記事務,他與劉晏分掌天下財賦時,制定賦稅收支的法規,因他駕馭部下嚴厲,官吏都不敢欺騙。當時正值連年豐收,邊境無患,從此倉庫積蓄才開始充實。但韓滉過於嚴苛,審理反覆,用法嚴峻,也招致了百姓的嗟嘆怨恨。

安定徐州

韓滉任鎮海節度使等職時,信安縣人洪光、東陽縣捍狼山的僧人惟曉等,聯合數郡之人反叛,並迷惑百姓,韓滉率軍將其討平。

韓滉曾派兵馬使董晏率三千人鎮守徐州,董晏部將沈清等人稍稍違反了軍禁。韓滉派了一個使者,在轅門拿著文書,處罰董晏笞刑二十,並按軍令處理了沈清等六十八人。

運發糧帛

涇原兵變時,淮、汴地區驚亂,韓滉訓練士卒,有完靖東南之功。他又調發糧帛來幫助朝廷,深受朝廷依賴。當時關中戰亂不息,每斗米價值五百錢,等到韓滉將米運到後,米價減少了五分之四。

書法

韓滉善《易》與《春秋》,好鼓琴。能書善畫,長於隸書;章草學梁侍中,草書得張旭筆法,亦工篆草。

繪畫

韓滉繪畫遠師南朝陸探微。善畫人物,尤喜畫農村風俗和牛、馬、羊、驢等。其畫牛之精妙乃為中國繪畫史千載傳譽之佳話:古人說韓滉畫牛“落筆絕人”;對於其牛畜畫,陸游謂之有生難見之“尤物”,趙孟頫稱其為“稀世名筆”、金農嘆為“神物”;又有清代畫家錢維成將韓滉與韓乾並稱為“牛馬專家”。《五牛圖》是韓滉在牛畜畫方面巨大成就的最有力的證明。韓滉作為“畫牛專家”史有定論,且除《五牛圖》外韓滉畫跡不傳於世,《五牛圖》及其後人題跋自然就成為韓滉研究的極為重要的依據。

考之畫史,韓滉不僅擅畫牛羊,還擅畫人物和田家風俗。韓滉不僅是牛畜畫的專家,在人物畫方面也造詣精深、風格特出而自成一家。但韓滉“尤好圖田家風俗”,描繪農家事物、風俗人物和表現農家生產、生活場面的田園風俗畫在韓滉繪畫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是韓滉繪畫極為重要的內容。。南宋陸游贊其畫:“每見村童牧牛於風林菸草之間,便覺身在圖畫,起辭官歸里之望。”

《宣和畫譜》雖稱韓滉畫牛“落筆絕人”,卻將韓滉列入“人物門”。從《畫譜》將韓滉列入“人物門”而不是“畜獸門”來看,牛畜繪畫並不是韓滉繪畫最為重要的和最具特色的內容。這從畫史言及鞍馬動物畫時有“韓馬戴牛”之說可以看出韓滉畫牛並非最佳。《畫譜》所載北宋御府所藏韓滉畫跡三十六幅中半數以上(十九幅)是田園風俗,三分之一以上(十三幅)是人物,而牛畜畫只有四幅。從各種題材作品的數量上看,人物和田家風俗都是韓滉繪畫的重要題材。戴嵩畫牛學於韓滉,《畫譜》將戴嵩列入“畜獸門”卻將韓滉列入“人物門”,這其中原因恐怕不僅是因為戴嵩畫牛“過滉遠甚”,也不僅是因為當時所見韓滉牛畜畫數量不多,而人物畫又數量可觀且其田家風俗題材中又多涉及田家人物。

韓滉人物畫不僅數量眾多而且造詣極高、成就突出,有較高的地位。在談到唐代人物畫家的成就時,中晚唐畫家程修己甚至認為韓滉人物畫比張萱、周昉人物畫還要“完美”:周(昉)侈傷其峻(俊),張(萱)鮮忝其澹,盡之其為韓(滉)乎!

程修己認為,周昉人物畫過於誇張其豐碩之態而“傷”其俊秀之相,張萱人物畫艷麗有餘但缺乏生機,而韓滉人物畫則能兼張周之長又棄其不足,甚至達到了“盡善盡美”的境地。

士夫以謂(公麟畫)鞍馬愈於韓乾,佛像追吳道玄,山水似李思訓,人物似韓滉,非過論也!在鄧椿看來,韓滉的人物畫方面的成就能和韓乾的鞍馬、吳道子的佛像、李思訓的山水互比高下。

韓滉人物畫的成就固然突出,但描繪農家事物、風俗人物和表現農家生產、生活場面的田園風俗畫在韓滉繪畫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是韓滉繪畫極為重要的內容。《宣和畫譜》所載韓滉作品三十六幅中半數以上(19幅)為田家風俗題材,有人甚至認為《宣和畫譜》所載韓滉畫跡三十六幅中僅有兩幅與田家風俗無關。另外韓滉田園風俗繪畫見於著錄的還有《村童嬉戲圖》、《鼓腹圖》 (《畫鑒》)、《歸去來圖》(《雲煙過眼錄》)等。《石渠寶笈》對韓滉《田家風俗圖》和《豐稔圖》有詳細的記載和描述。這些作品內容極為豐富————牛羊、鄉野村田、田家農事、風俗集社、村童農夫——或是農家風土事物或是農家風俗人物或是農家日常生產生活的場景。從畫史著錄來看,韓滉人物畫除為王公貴族歌功頌德之作外多以村田鄉野為背景描繪田家人物及其生產生活的場面;其以牛羊為題材的畜獸繪畫也是以田園風光為背景。

嘗愛丹青,調高格逸,在僧繇子、虔之上,能圖田家風俗及人物,特盡精妙,品居上上。朱景玄將韓滉繪畫與小李將軍李昭道和南宗繪畫鼻祖王維同列在“妙品上”,認為其紙本繪畫可與居神品之位的薛稷繪畫相媲美。朱景玄雖然強調韓滉畫牛“能絕其妙”,但卻將韓滉繪畫的題材依次列為村田、人物、水牛、驢子。可見田園風俗是韓滉繪畫最為重要重要題材,且朱景玄對其田園風俗田園風俗繪畫的評價也是極高的:

(韓滉)...嘗以公退之外,雅愛丹青,調高格逸,在僧繇子云之上...六法之妙,無逃筆精。能圖田家風俗,人物水牛,曲盡其妙。議者謂驢牛雖目 前之畜,狀最難圖也;唯晉公於此二之能絕其妙。人間圖軸,往往有之,或得其紙本者,其畫亦薛少保之比,居妙品之上也。

“能圖田家風俗,人物水牛,曲盡其妙”——朱景玄所謂韓滉繪畫“調高格逸,在僧繇子云之上”、“六法之妙,無逃筆精”、“居妙品之上”等的評價不僅是指其牛畜畫,而是包括水牛和田家人物在內的田家風俗繪畫。可以說,朱景玄也是將韓滉的牛畜畫視為其田園風俗題材的一部分。在這一點上,《石渠寶笈》與《唐朝名畫錄》的看法是一致的。

除《五牛圖》外,韓滉繪畫不傳於世。韓滉以田家風俗人物和生產生活為題材的繪畫我們已無緣親見,而只能從僅有的文獻記載來推測其大體風貌。元人蘇伯達認為韓滉《田家風俗圖》神氣迥出,精妙可比王獻之一筆書、陸探微一筆畫,甚至超出陸探微而遠在張僧繇、展子虔之上:

《田家風俗圖》晉國公韓太沖所畫...嘗觀張愛寶雲惟王獻之能為一筆書,陸探微能為一筆畫,今觀此圖,神氣迥出,筆不停毫,真得探微一筆之妙。歷唐以來出探微之右者其太沖耶!雖張僧繇、展子虔亦奚過焉!

蘇伯達所言與蘇壽元所謂“睹其筆力真通神佳手,雖張僧繇、展子虔不得以窺其妙”所見略同,當為可信。古人對韓滉田園風俗畫的評價——“居妙品之上”、“品居上上”、“雖張僧繇、展子虔不得以窺其妙”等——還是相當高的。《宣和畫譜》說屬於韓滉一派的張符《放牛圖》:“取其村原風煙荒落之趣,兒童橫吹藉草之狀,其一蓑一笠,怠將人牛相忘。”陸游見韓滉所畫《牧牛圖》云:“每見村童牧牛于楓林菸草間之間,便覺身在圖畫。”

韓滉的田園風俗繪畫與杜甫張籍元稹等反映社會現實的作相輝映,表現出曾經目睹過開元、天寶的盛世景象又經歷過安史之亂的一代文(詩)人對民生疾苦的深切憂慮和同情。其繪畫中牛的形象正是其“任重而順”甘於寂寞的人生寫照,其繪畫中的村田鄉野、牧童農夫也正是感情所系。

在唐代,諸多畫家熱衷描繪雍容典雅的貴族人物和華麗富貴的鞍馬,而不屑於將牛羊、村田鄉野、農夫牧童等田家風俗事物作為繪畫的題材。但作為一朝宰相,韓滉卻舍鞍馬而求諸於牛羊,舍貴族宴樂聲色而求諸于田家風俗景物,將繪畫題材轉向農家生活的拓展,關注田家的悲歡。他在農村生活和田家風物的描繪中,記錄著農家生活的喜怒哀樂,寄予著對廣大窮苦百姓的深切同情,並從中發現一種農家生活質樸自然的美,在怡然自樂中蘊含著一種恬淡閒適的情調。

韓滉開創了田園風俗繪畫的先聲,並深深影響了戴嵩、李漸、張符、邱文播等一批以田園風俗為題材的畫家的創作,形成了以韓滉為首的田園風俗繪畫一派,對後世耕織圖的發展也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軼事典故

韓滉在吏部時,有盜賊殺害富平縣令韋當,縣吏捕獲此人,卻發現他隸屬北軍是禁兵,監軍魚朝恩為其求情,代宗特別下詔將其赦免。韓滉上密疏駁奏,終使此人伏法。

韓滉長年鎮守二浙(浙西、浙東),他任用僚佐屬吏時,充分地利用他們的長處,從未任人不當。曾有個故友的兒子去投奔他,向韓滉說他沒有什麼才能。韓滉請他參加宴會來觀察他,發現他直到宴席結束還端端正正地坐著,不與鄰座的人說話。後來幾日,韓滉就讓他入軍籍,令他監督庫門。韓滉讓人去看他,他每天很早就去了,一個人端端正正地坐到太陽下山,官吏和士卒都不敢隨便進出。

劉玄佐在汴州,習慣鄰道不尊朝廷的先例,長時間沒有入京朝見。韓滉入朝經過汴州時,劉玄佐器重他的才能與聲望,以屬吏的禮節謁見韓滉。韓滉與劉玄佐相互約定結成兄弟,他請求拜望劉玄佐的母親,劉玄佐的母親很高興,備辦了酒席會見他。在酒至半酣時,韓滉說:“兄弟你什麼時候入京朝見呀?”劉玄佐說:“我早就打算入京朝見了,只是物力還不具備罷了。”韓滉說:“我那裡的物力夠你用的,兄弟應該及早入京朝見。伯母年事已高,不能讓她再帶著家中的各位女眷去做沒入後宮的執役人啊。”劉玄佐的母親禁不住悲哀地哭泣起來。韓滉隨即贈給劉玄佐錢二十萬緡,讓他置辦行裝。韓滉在汴州停留了三天,拿出大量的錢帛獎賞和犒勞將士,全軍將士都被他打動,劉玄佐既驚嘆又佩服。不久後,劉玄佐派人暗中探聽韓滉的情況,聽到韓滉問孔目官說:“今天的費用有多少?”對孔目官的查問和督責都非常詳細。劉玄佐笑著說:“我明白他的用意啦!”不久後便與陳許節度使曲環一起入京朝見。

韓滉性情嚴苛暴躁,他為相時,正被德宗重用,他所說的,德宗無不聽從,其他宰相只不過是在相位上充數罷了,而朝中百官總是有彌補不完的過錯。宰相柳渾雖為韓滉所薦,但還是嚴肅地責備韓滉說:“先相公(指韓休)因氣量狹窄,苛察細事,出任宰相不滿一年便被罷免,如今你更是變本加厲了。你怎么能夠在聽政之地拷打官吏,以至出了人命呢!妄自尊大,濫用權勢,這哪裡是人臣所應做的事情呢!”韓滉聽後慚愧,便將稍稍收斂一些威嚴。

韓滉在中書府時,叫一名官員來見他。這人沒有按時趕到,韓滉生氣命人用鞭子打他。這個人說:“我還有歸屬,不能應時而來,請求寬恕。”韓滉說:“你是宰相手下的人,還能歸誰管?”這個人說:“我不得已還歸陰間管。”韓滉認為他的話不誠實,就對他說:“既然歸陰間管,你有什麼職責?”這個人說:“我負責管理三品以上官員的飲食。”韓滉說:“既然如此,我明天應該吃什麼?”這個人說:“這可不是小事,不能隨便說出來,請讓我寫在紙上,過後再驗證。”於是韓沒有鞭打他,而是將他關了起來。第二天,突然皇帝召見韓滉。見到皇帝後,正遇見太官給皇帝送飲食。其中有一盤糕點,皇帝將一半賞給韓滉吃,味道很美,隨後又將另一半也賞給他吃了,韓滉退下去後感到腹脹,回到家裡後找醫生來看病。醫生說:“是食物堵塞,可以喝少量的橘子皮湯。”當晚,便可以喝粥了,天亮後病就好了,韓滉想起前天那個人說的話,便將他召來,要過他寫的紙一看,吃的東西全都跟他寫的一樣。便又問那人道:“人間的飲食,都有人預先安排嗎?”回答說:“三品以上的官員,其飲食每天一安排;五品以上有權位的官員,一旬一安排;六品至九品的官員,每季安排一次;如果是不領俸祿的老百姓,則是每年安排一次。

家庭成員

家世

曾祖韓符官至潭陽郡太守。

祖父韓大智 官至洛州司戶參軍。

父親韓休字良士,唐玄宗時拜相,諡號文忠。

母親柳氏生平不詳

平輩

兄長

韓浩官至高陵縣尉

韓洽官至監察御史。

韓洪官至邢州長史。

韓澣官至郊社縣丞。

韓汯官至諫議大夫。

弟弟

韓□(名不詳)官至京兆府錄事參軍。

韓渾官至太常少卿。

韓洄官至兵部侍郎。

長子

韓群官至禮部員外郎。

次子

韓皋仲聞,官至尚書左僕射。

孫輩

孫子

韓察官至明州刺史。

韓宥官至衛尉卿。

韓寬官至右金吾兵曹參軍。

韓充官至舒王府錄事參軍。

韓兗生平不詳

曾孫輩

曾孫

韓諫師生平不詳

韓紹官至京兆文學。

韓玫官至成都少尹。

曾孫女

韓氏嫁兵部尚書柳公綽

玄孫輩

玄孫韓諷韓玫之子,生平不詳。

韓滉的詩文

晦日呈諸判官

唐代韓滉

晦日新晴春色嬌,萬家攀折渡長橋。
年年老向江城寺,不覺春風換柳條。

聽樂悵然自述(一作病中遣妓,一作司空曙詩

唐代韓滉

萬事傷心對管弦,一身含淚向春煙。
黃金用盡教歌舞,留與他人樂少年。

判僧雲晏五人聚賭喧諍語

唐代韓滉

正法何曾執貝,空門不積餘財。白日既能賭博,
通宵必醉尊罍。強說天堂難到,又言地獄長開。
並付江神收管,波中便是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