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古詩文古書籍網

薛濤

薛濤

薛濤(約768~832年),唐代女詩人,字洪度。長安(今陝西西安)人。因父親薛鄖做官而來到蜀地,父親死後薛濤居於成都。居成都時,成都的最高地方軍政長官劍南西川節度使前後更換十一屆,大多與薛濤有詩文往來。韋皋任節度使時,擬奏請唐德宗授薛濤以秘書省校書郎官銜,但因格於舊例,未能實現,但人們卻稱之為“女校書”。曾居浣花溪(今有浣花溪公園)上,製作桃紅色小箋寫詩,後人仿製,稱“薛濤箋”。成都望江樓公園有薛濤墓。► 107篇詩文

情感糾葛

薛濤元稹一見鍾情,當時薛濤已三十八歲,而元稹小薛濤十一歲。元稹9歲能文,16歲明經及第,24歲授秘書省校書郎,28歲舉制科對策第一,官拜左拾遺。是中唐時期與白居易齊名的人,世稱“元白”。

當時,薛濤在詩壇已有盛名,令元稹十分仰慕,只恨無緣一面。直到元和四年(809)元稹任監察御史,奉使按察兩川,才有機會托人與薛濤相識。三十八歲的薛濤,成熟且有魅力,才情俱備,年老色未衰,吸引了亡妻的元稹。二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共同賦詩吟詞,好不愜意。

薛濤已經38歲,對迎來送往的詩妓生涯早已頗感厭倦,見到元稹,即有託身相許之意。她還作過一首詩《池上雙鳥》: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更忙將趨日,同心蓮葉間,表達了她追求真情摯愛願與元稹雙宿雙飛的願望。然而此一段纏綿繾綣的情感,卻因數月後元稹離蜀返京,從此天涯兩分。

薛濤在《贈遠》詩中是這樣描繪的:“知君未轉秦關騎,日照千門掩袖啼。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大約兩人分手之際,元稹曾答應過了卻公事之後,會再來成都與薛濤團聚。但世事難測,實際情形並不如約定的那樣,元稹後來仕途坎坷,官無定所,在後來頻繁的調動之中,原本比薛濤年輕的元稹,自然不能堅守愛情,加之唐代官吏與妓女交往並無禁令,元之移情別戀,也就在所難免。儘管分手之後,兩人也還保持文墨往來,但在元稹一面,似乎只是應付,並非如當日之信誓旦旦了。薛濤只有遠望長安,掩袖悲嘆,像所有盼望丈夫歸來的妻子,在月缺月圓的時候,登樓寄託一份懷舊的哀思。

就中國文學史而言,兩人也許算得一段佳話;但從薛濤個人的角度來說,卻是一幕遙遠淒清的回憶。薛濤悒鬱寡歡,終身未嫁。

人物生平

堪比卓文君的才女
薛濤,長安人,父親薛鄖在京城長安當官,學識淵博,把這個唯一的女兒視為掌上明珠,從小就教她讀書、寫

薛濤八歲那年,薛鄖在庭院裡的梧桐樹下歇涼,他忽有所悟,吟誦道:“庭除一古桐,聳乾入雲中。”薛濤頭都沒抬,隨口續上了父親薛勛的詩:“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那一年,薛濤不過八九歲。她天分很高,讓父親又喜又憂。

薛鄖為人正直,敢於說話,結果得罪了當朝權貴而被貶謫到四川,一家人跋山涉水,從繁華的京城長安搬到了遙遠的成都。沒過幾年,他又因為出使南詔沾染了瘴癘而命喪黃泉。那時薛濤年僅14歲。母女倆的生活立刻陷入困境。薛濤不得已,憑藉“容姿既麗”和“通音律,善辯慧,工詩賦”,在16歲加入樂籍,成了一名營妓。

那時的官員們往往都是科舉出身,文化素質不低,要讓他們看得上眼,不僅需要美貌,更需要才藝、辭令和見識,而這正是薛濤的長項。身在娛樂場中,使得她與當時許多著名詩人都有來往,在這份名單中不乏像白居易張籍王建劉禹錫杜牧張祜等詩壇領袖。薛濤作詩500多首,然而這些詩歌大多散失,流傳至今僅存90餘首,十分令人惋惜。

大帥府里的女校書
貞元元年(785年),中書令韋皋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在一次酒宴中,韋皋讓薛濤即席賦詩,薛濤神態從容地拿過紙筆,提筆而就《謁巫山廟》,詩中寫道:“朝朝夜夜陽台下,為雨為雲楚國亡;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斗畫眉長。”韋皋看罷,拍案叫絕。這首詩完全不像出自一個小女子之手。

一首詩就讓薛濤聲名鵲起,從此帥府中每有盛宴,薛濤成為侍宴的不二人選,很快成了韋皋身邊的紅人。

韋皋任節度使時,隨著接觸的增多,就讓她參與一些案牘工作。這些事對於薛濤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她寫起公文來不但富於文采,而且細緻認真,很少出錯。韋皋仍然感覺大材小用,有一天他突發奇想,要向朝廷打報告,擬奏請唐德宗授薛濤以秘書省校書郎官銜,為薛濤申請作“校書郎”(一說為武元衡所奏)。“校書郎”的主要工作是公文撰寫和典校藏書,雖然官階僅為從九品,但這項工作的門檻卻很高,按規定,只有進士出身的人才有資格擔當此職,大詩人白居易、王昌齡李商隱、杜牧等都是從這個職位上做起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擔任過“校書郎”。但因格於舊例,未能實現,但人們卻稱之為“女校書”。

薛濤紅得發紫,不免有些恃寵而驕。前來四川的官員為了求見韋皋,多走薛濤的後門,紛紛給她送禮行賄,而薛濤“性亦狂逸”,你敢送我就敢收。不過她並不愛錢,收下之後一文不留,全部上交。雖然如此,她鬧出的動靜還是太大了,這讓韋皋十分不滿,一怒之下,下令將她發配松州(今四川松潘縣),以示懲罰。

松州地處西南邊陲,人煙稀少,兵荒馬亂,走在如此荒涼的路上,薛濤內心非常恐懼。用詩記錄下自己的感受:“聞道邊城苦,而今到始知。卻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輕率與張揚,於是將那種感觸訴諸筆端,寫下了動人的《十離詩》。《十離詩》送到了韋皋手上,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於是一紙命令,又將薛濤召回了成都。這次磨難,讓薛濤看清了自己,歸來不久,她就脫去了樂籍,成為了一個自由身,寓居於成都西郊浣花溪畔,院子裡種滿了枇杷花。那一年,她20歲。

一場轟轟烈烈的姐弟戀
元和四年(809年)三月,當時正如日中天的詩人元稹,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奉命出使地方。他久聞薛濤的芳名,所以到蜀地後,特地約她在梓州相見。與元稹一見面,就被這位年僅31歲的年輕詩人俊朗的外貌和出色的才情所吸引。

薛濤的愛情之火一經燃燒,就極為熾烈。儘管她已經步入中年,但那種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激情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她夢寐以求的人,於是她便不顧一切,如同飛蛾撲火般將自己投身於愛的烈焰中。第二天,她滿懷真情地寫下了《池上雙鳥》,完全一副柔情萬種的小女子神態。

遲來的愛情讓薛濤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兩個人流連在錦江邊上,相伴於蜀山青川。那段時光,是薛濤一生最快活的日子。然而幸福總是最為短暫,這年7月,元稹調離川地,任職洛陽,細算起來,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不過3個月而已。

分別已不可避免,薛濤十分無奈。令她欣慰的是,很快她就收到了元稹寄來的書信,同樣寄託著一份深情。勞燕分飛,兩情遠隔,此時能夠寄託她相思之情的,唯有一首首詩了。薛濤迷上了寫詩的信箋。她喜歡寫四言絕句,律詩也常常只寫八句,因此經常嫌平時寫詩的紙幅太大。於是她對當地造紙的工藝加以改造,將紙染成桃紅色,裁成精巧窄箋,特別適合書寫情書,人稱薛濤箋。

可惜,元稹是個用智而不是用心去談戀愛的人。才子多情也花心,但薛濤對他的思念還是刻骨銘心。她朝思暮想,滿懷的幽怨與渴盼,匯聚成了流傳千古的名詩《春望詞》。

一襲道袍了餘生
元稹沒有回來,有著自己的理由。兩人年齡懸殊過大,31歲正是男人的風華歲月,而薛濤即便風韻綽約,畢竟大了11歲。另外更重要的是,薛濤樂籍出身,相當於一個風塵女子,對元稹的仕途只有負作用,沒有正能量。對於這些,薛濤也能想明白,並不後悔,很坦然,沒有一般小女子那種一失戀便尋死覓活的做派。

只是,從此她脫下了極為喜愛的紅裙,換上了一襲灰色的道袍,她的人生從熾烈走向了淡然,浣花溪旁仍然車馬喧囂,人來人往,但她的內心卻堅守著一方淨地。

人生垂暮,薛濤逐漸厭倦了世間的繁華與喧囂。她離開了浣花溪,移居到碧雞坊(今成都金絲街附近),築起了一座吟詩樓,獨自度過了最後的時光。大和六年(832年)夏,薛濤安詳地閉上了雙眼。第二年,曾任宰相的段文昌為她親手題寫了墓志銘,墓碑上寫著“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

歷史相關

“韋令孔雀”
韋皋鎮蜀之初(貞元元年、公元七八五年),南越獻孔雀一隻,皋依濤意,於使宅開池設籠以棲之。至大和五年(公元八三一年)秋,孔雀死。次年夏,濤亦卒。一些詞中提到的“韋令孔雀”也就是指的這段史話。
薛濤字 薛濤字無女子氣,筆力峻激。其行書妙處,頗得王羲之法,少加以學,亦衛夫人之流也。每喜寫己所作詩,語亦工,思致俊逸,法書警句,因而得名。若公孫大娘舞“劍器”,黃四娘家花,托於杜甫而後有傳也。然濤字真跡今皆佚。

薛濤箋
薛濤自貞元初被罰赴邊回,即退隱於成都西郊之浣花溪甚久。浣花之人多業造紙,濤惜其幅大,不便寫己所作小詩,她在成都浣花溪採用木芙蓉皮作原料,加入芙蓉花汁,製成深紅色精美的小彩箋,後世流行之紅色小八行紙,薛濤箋也。多用於寫情詩情書,表達愛慕思念之意,在當時及後世極為流傳。因為薛濤所發明,所以稱為薛濤箋。至於稱浣花箋、松花箋、十樣箋為濤箋者,實誤。浣花殆假借地名;松花恐浣花筆誤,況松花嫩綠色;而十樣箋出自北宋。時謝景初於浣花溪專造十色箋(深紅、粉紅、杏紅、明黃、深青、淺青、深綠、淺綠、銅綠、淺雲),號謝公箋。

薛濤井
薛濤井舊名玉女津,“水味甘冽,異於江泉。”乃因井傍錦江,源出江泉,又經砂濾過耳。傳濤造箋系自此井取水,無考。然明藩確取此井之水造紙,且以上貢。康熙三年(公元一六六四年)三月,冀應熊始書薛濤井三字,立石碑於井傍。嘉慶十九年(公元一八一四年),四川總督常明奉敕建雷祖廟於井左,布政使方積與王啟錕等,因建吟詩樓、浣花亭於井右。

薛濤酒
居人汲井為酒,名薛濤酒,甚美。但是,薛濤制箋系自所謂薛濤井取水之說,明代始爾,斯已謬矣。清初忽有用薛濤井水釀酒之事,自更與濤無關。但已吟詠不絕,皆附麗而已。

薛濤墓
位於成都望江樓公園西北角的竹林深處。主體由墓、墓碑、墓基平台組成,四周有護欄分隔。墓體直徑約三米,由三層紅砂條石砌成圓形墓基,環墓為一米寬的墓基平台,用石板拼成環墓小路,墓與平台形成一個整體,視覺效果甚佳。關於碑的造型,最初設計為浮雕雲頭碑,後由於在公園發現一塊風蝕的古碑,碑高一點五八米,寬零點八二米,碑右上方隱約可見明“萬曆”二字,故為明碑,中間正文首字一點一橫一撇的廣旁似唐字,猜測應為唐女校書薛洪度墓碑,重新設計時參考了該碑的造型、尺寸,形成現在的墓體造型。現在的幕碑正面“唐女校書薛洪度墓”八個大字,由四川省著名書法家劉秉謙先生1994年十月題寫。碑背面的“重建薛濤墓碑記”由四川省薛濤研究會副會長劉天文撰寫。薛濤墓的立意布局,根據我國儒家思想和道家學說,認為天圓地方,設計以牆界為方以墓為圓,寓意女詩人在天地中安息,永為世人憑弔。
據唐末詩人鄭谷詩云:“渚遠清江碧簟紋,小桃花繞薛濤墳”知唐時薛濤墓四周種了不少桃樹。又據清朝初期詩人鄭成基詩句:“昔日桃花無剩影,到今斑竹有啼痕”知清代的薛濤墓旁已無桃花,唯有修竹萬竿。故現在的薛濤墓旁栽種了桃花、翠竹,以示紀念這位傑出的女詩人。
太和五年,公元832年一個秋日的黃昏一代才女薛濤香消玉殞,65歲的薛濤永遠閉上了她寂寞的眼睛。當時的劍南節度使段文昌為她親手題寫了墓志銘,並在她的墓碑上刻上了“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至此,女校書便真的成了薛濤的別名。但真正葬於何處,史料並無明確記載,畢生致力於研究薛濤的專家,原上海大公報記者張蓬舟老先生根據晚唐詩人鄭谷詩句“渚遠清江碧簟紋,小桃花繞薛濤墳,朱橋直指金門路,粉堞高連玉壘雲,窗下斷琴翹風足,波中濯錦散鷗群,子規夜夜啼巴蜀,不並吳鄉楚國聞”,推測薛濤墳應在望江樓東面的錦江之濱。當然也有學者認為薛濤晚年生活在城西浣花溪。按照常理推斷死後也應葬在城西一帶。由於沒有明文記載,當然也不排除葬在城東的可能。晚清貴陽詩人陳矩《洪度集》云:“墓去井裡許,在民舍旁”,李淑熏的《記薛濤墳》中載:“江樓南去二三里,荒隴猶留土一抔”可知薛濤墓距薛濤井最多二三里之遠。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以前,距望江樓公園僅一牆之隔的四川大學校園曾有薛濤墓並題有墓碑,只可惜毀於十年動亂之中,蹤跡全無,為我們後人破解其真偽留下了無窮的遺憾。

年譜

此年譜以薛濤年譜為綱,所列歌除註明作者外,均為薛濤作品。
大曆五年(770)薛濤生。
大曆十二年 續父《井梧吟》。(此詩作於十二年到十三年間)大曆十四年 元稹生。貞元元年(785)入樂籍。
貞元四年 與韋晉行《千字文令》。
貞元五年韋皋罰薛濤赴松州,鏇即釋回。脫樂籍,退隱浣花溪。作品:《罰赴邊上韋相 公二首》、《罰赴邊有懷上韋相公二首》、《十離詩》十首。
貞元九年元稹明經及第。
貞元十六年 元稹與崔鶯鶯戀愛,鏇即棄之。
貞元十八年元稹登吏部乙科,授校書郎。
貞元十九年 稹娶太子少保韋夏卿季女韋叢。
元和元年(806)《賊平後上高相公》、與高崇文行《一字令》。(公元805年劉辟反,806年高崇文討平。)
元和二年武元衡充劍南西川節度使。
元和三年武元衡奏薛濤為校書郎。作品:《續嘉陵驛詩獻武相國》、《上川主武元衡相國二首》
元和四年 稹三月授監罕御史,出使東川。濤識元稹。時稹年三十,濤年四十。稹七月移務洛陽。稹妻韋叢卒。作品:《四友贊》
元和五年創製薛濤箋(一種深紅色小箋)。稹二月貶江陵府士曹參軍。作品:《贈遠二首》
元和六年稹在江陵貶所納妾安仙嬪。
元和九年稹徙唐州從事。
元和十年武元衡卒。稹正月自唐州還京。三月,出為通州司馬。五月續娶裴淑。作品:《別李郎中》
元和十三年——元和十五年《浣花亭陪川主王播相公暨寮同賦早菊》
元和十四年 稹轉虢州長史。徵還,為膳部員外郎。
元和十五年稹為祠部郎中,知制誥。
長慶元年(821)稹入翰林,為中書舍人承旨學士。鏇罷授工部侍郎。《段相國游武擔寺病不能從題寄》、《贈段校書》、《寄舊詩與元微之》。元稹作《寄贈薛濤》
長慶二年稹 二月同平章事。六月,罷為同州刺史。
長慶三年稹冬轉越州刺史,兼浙東觀察史。
長慶四年 白居易作《與薛濤》
大和三年稹 九月入為尚書左丞。
大和四年稹 正月充武昌軍節度使。
大和五年(831)元稹卒。 《籌邊樓》大和六年 夏,薛濤卒。作品《賞梨花和李太尉》。劉禹錫《和西川李尚書〈傷孔雀及薛濤〉之什》。
大和七年段文昌抵鎮,為薛濤撰墓誌。
——以上資料據張篷舟箋注《薛濤詩箋》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

薛濤的詩文

送友人

唐代薛濤

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
誰言千里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

春望詞四首

唐代薛濤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攬草結同心,將以遺知音。春愁正斷絕,春鳥復哀吟。
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唐代薛濤

獵蕙微風遠,飄弦唳一聲。林梢鳴淅瀝,松徑夜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