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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歸山居題窗前竹 / 暮春歸故山草堂詩

唐代錢起

谷口春殘黃鳥稀,辛夷花盡杏花飛。(谷口 一作:溪上)
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山谷口已是暮春凋殘,黃鶯兒的叫聲幾乎聽不到了,迎春花早已開過,只有片片杏花飛落芳塵。
春去匆匆,山窗下的修竹實在幽雅,惹人憐愛;它依舊蒼勁蔥蘢,等待著我的歸來。

注釋
⑴故山:因人久居藍田谷口,心中一直將此地視為故鄉,故稱“故山”。草堂:茅草蓋的堂屋。
⑵春殘:一作“殘春”。黃鳥:即黃鸝、黃鶯(一說黃雀),叫聲婉轉悅耳。
⑶辛夷:木蘭樹的花,一稱木筆花,又稱迎春花,比杏花開得早。
⑷憐:喜愛。
⑸清陰:形容蒼勁蔥蘢的樣子。
⑹溪上:一作“谷口”。

賞析

《全唐》卷二三九與卷一五〇均錄此詩,作者一為錢起,一為劉長卿。一般選本多編在錢起集下。

此詩開篇點題。“谷口”二字,暗示了題中“故山草堂”之所在;“春殘”二字,扣題中“暮春”;以下幾句都是“歸”後的所見所感,思致清晰而嚴謹。谷口的環境是幽美的,詩人曾說過:“谷口好泉石,居人能陸沉。牛羊下山小,煙火隔雲深。一逕入溪色,數家連竹陰。藏虹辭晚雨,驚隼落殘禽。”(《題玉山村叟屋壁》)春到谷口,更是別具一番景色。然而,此次歸來卻是“春殘時節”,眼前已是黃鳥稀,辛夷盡,杏花飛了。木蘭花比杏花開得早,所以詩說“辛夷花盡杏花飛”。一“稀”、一“盡”、一“飛”,烘托出春光逝去,了無蹤影的一派空寂、凋零的氣氛。

然而,在這冷落寂寥的氛圍中,詩人都卻喜地發現窗前幽竹,兀傲清勁,翠綠蔥蘢,搖曳多姿,迎接它久別歸來的主人。詩人禁不住吟誦出:“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憐愛的就是幽竹“不改清陰”。“不改清陰”,極其簡練而準確地概括了翠竹內在美與外在美和諧統一的特徵。“月籠翠葉秋承露,風亞繁梢暝掃煙。知道雪霜終不變,永留寒色在庭前”(唐求《庭竹》)。“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你東南西北風”(鄭板橋《竹石》)。詩人們謳歌的都是它“不改清陰”的品格。在這首詩中,錢起正是以春鳥、春花之“改”——稀、盡、飛,反襯出翠竹的“不改”,詩人愛的是“不改”,對於“改”持何態度,當然就不言而喻了。由此可見,詩的一、二句並沒有讚美春鳥、春花之意,更沒有為它們的消逝而惋惜,而是在感慨它們隨春而來,隨春而去,與時浮沉,不能自立於世的品性。

“畫有在紙中者,有在紙外者”。詩也可以說有在言中者,有在言外者。“始憐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陰待我歸”,以流水對的形式,用由人及物,由物及人的寫法,生動地抒發了詩人的憐竹之意,和幽竹的“待我”之情。在這個物我相親的意境之中,寄寓了詩人對幽竹的讚美,對那種不畏春殘、不畏秋寒、不畏俗屈的高尚節操的禮讚。所以它不僅給人以美的享受,而且它那深刻的蘊涵又給人無窮的回味。前人說:“員外(錢起)詩體格新奇,理致清瞻。文宗右丞(王維)許以高格”(高仲武《中興間氣集》)。或許指的就是這一類詩。

錢起

錢起

錢起(722?—780年),字仲文,漢族,吳興(今浙江湖州市)人,唐代詩人。早年數次赴試落第,唐天寶十年(751年)進士,大書法家懷素和尚之叔。初為秘書省校書郎、藍田縣尉,後任司勛員外郎、考功郎中、翰林學士等。曾任考功郎中,故世稱“錢考功”。代宗大曆中為翰林學士。他是大曆十才子之一,也是其中傑出者,被譽為“大曆十才子之冠”。又與郎士元齊名,稱“錢郎”,當時稱為“前有沈宋,後有錢郎。”► 471篇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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