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
宋代:歐陽修
雨闊堤長走畫轅,絮兼梨雪墮春煙。
東風苑外千絲老,猶伴吳蠶盡日眠。
鷓鴣天
宋代:歐陽修
學畫宮眉細細長。芙蓉出水斗新妝。只知一笑能傾國,不信相看有斷腸。
雙黃鵠,兩鴛鴦。迢迢雲水恨難忘。早知今日長相憶,不及從初莫作雙。
浪淘沙
宋代:歐陽修
今日北池游。漾漾輕舟。波光瀲灩柳條柔。如此春來春又去,白了人頭。
好妓好歌喉。不醉難休。勸君滿滿酌金甌。縱使花時常病酒,也是風流。
送楊寘序
宋代:歐陽修
予嘗有幽憂之疾,退而閒居,不能治也。既而學琴於友人孫道滋,受宮聲數引,久而樂之,不知其疾之在體也。夫疾,生乎憂者也。藥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聲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則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為宮,細者為羽,操弦驟作,忽然變
予嘗有幽憂之疾,退而閒居,不能治也。既而學琴於友人孫道滋,受宮聲數引,久而樂之,不知其疾之在體也。夫疾,生乎憂者也。藥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聲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則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為宮,細者為羽,操弦驟作,忽然變之,急者悽然以促,緩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風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婦之嘆息,雌雄雍雍之相鳴也。其憂深思遠,則舜與文王、孔子之遺音也;悲愁感憤,則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嘆也。喜怒哀樂,動人必深。而純古淡泊,與夫堯舜三代之言語、孔子之文章、《易》之憂患、《詩》之怨刺無以異。其能聽之以耳,應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鬱,寫其幽思,則感人之際,亦有至者焉。
予友楊君,好學有文,累以進士舉,不得志。及從蔭調,為尉於劍浦,區區在東南數千里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醫藥。風俗飲食異宜。以多疾之體,有不平之心,居異宜之俗,其能鬱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養其疾,於琴亦將有得焉。故予作《琴說》以贈其行,且邀道滋酌酒,進琴以為別。▲
馴鹿
宋代:歐陽修
朝渴飲清池,暮飽眠深柵。
◇媿主人恩,自非殺身難報德。
主人施恩不待報,哀爾胡為網羅獲。
南山藹藹動春陽,吾欲縱爾山之傍。
岩崖雪盡飛泉溜,澗谷風吹百草香。
飲泉齧草當遠去,山後山前射生戶。
球場看山
宋代:歐陽修
為愛南山紫翠峰,偶來仍值雪初融。
自嫌前引朱衣吏,不稱閒行白髮翁。
向老光陰雙轉轂,此身天地一飄蓬。
何時粗報君恩了,去逐冥冥物外鴻。
贈沈博士歌
宋代:歐陽修
沈夫子,胡為醉翁吟,
醉翁豈能知爾琴。滁山高絕滁水深,
空岩悲風夜吹林。山溜白玉懸青岑,
一瀉萬仞源莫尋。醉翁每來喜登臨,
醉倒石上遺其簪,雲荒石老歲月侵。
子有三尺徽黃金,寫我幽思窮崎嶔。
自言愛此萬仞水,謂是太古之遺音。
泉淙石亂到不平,指下嗚咽悲人心。
沈夫子,胡為醉翁吟,
醉翁豈能知爾琴。滁山高絕滁水深,
空岩悲風夜吹林。山溜白玉懸青岑,
一瀉萬仞源莫尋。醉翁每來喜登臨,
醉倒石上遺其簪,雲荒石老歲月侵。
子有三尺徽黃金,寫我幽思窮崎嶔。
自言愛此萬仞水,謂是太古之遺音。
泉淙石亂到不平,指下嗚咽悲人心。
時時弄餘聲,言語軟滑如春禽。
嗟呼沈夫子,爾琴誠工彈且止。
我昔被謫居滌山,名雖為翁實少年。
坐中醉客誰最賢,杜彬琵琶皮作弦。
自從彬死世莫傳,玉練鎖聲入黃泉。
死生聚散日零落,耳冷心衰翁索莫。
國恩未報◇祿厚,世事多虞嗟力薄。
顏摧鬢改其一翁,心以憂醉安知樂。
沈夫子謂我,翁言何苦悲,
人生百年間,飲酒能幾時。
攬衣推琴起視夜,仰見河漢西南移。
▲書素屏
宋代:歐陽修
我行三千里,何物與我親。
念此尺素屏,曾不離我身。
曠野多黃沙,當午白日昏。
風力若牛弩,飛砂還射人。
暮投山椒館,休此車馬勤。
開屏置床頭,輾轉夜向晨。
臥聽穹廬外,北風驅雪雲。
勿愁明日雪,且擁狐貂溫。
君命固有嚴,羇旅誠苦辛。
但苟一夕安,
我行三千里,何物與我親。
念此尺素屏,曾不離我身。
曠野多黃沙,當午白日昏。
風力若牛弩,飛砂還射人。
暮投山椒館,休此車馬勤。
開屏置床頭,輾轉夜向晨。
臥聽穹廬外,北風驅雪雲。
勿愁明日雪,且擁狐貂溫。
君命固有嚴,羇旅誠苦辛。
但苟一夕安,其餘非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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