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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第十三章

作者:房玄齡等

永嘉之亂,海內分崩,伶官樂器,皆沒於劉、石。江左初立宗廟,尚書下太常祭祀所用樂名。太常賀循答云:“魏氏增損漢樂,以為一代之禮,未審大晉樂名所以為異。遭離喪亂,舊典不存。然此諸樂皆和之以鐘律,文之以五聲,詠之於歌辭,陳之於舞列。宮懸在庭,琴瑟在堂,八音迭奏,雅樂並作,登歌下管,各有常詠,周人之舊也。自漢氏以來,依仿此禮,自造新詩而已。舊京荒廢,今既散亡,音韻曲折,又無識者,則於今難以意言。”於時以無雅樂器及伶人,省太樂並鼓吹令。是後頗得登歌,食舉之樂,猶有未備。太寧末,明帝又訪阮孚等增益之。鹹和中,成帝乃復置太樂官,鳩集遺逸,而尚未有金石也。庾亮為荊州,與謝尚修復雅樂,未具而亮薨。庾翼、桓溫專事軍旅,樂器在庫,遂至朽壞焉。及慕容亻雋平冉閔,兵戈之際,而鄴下樂人亦頗有來者。永和十一年,謝尚鎮壽陽,於是採拾樂人,以備太樂,並制石磬,雅樂始頗具。面王猛平鄴,慕容氏所得樂聲又入關右。太元中,破苻堅,又獲其樂工楊蜀等,閒習舊樂,於是四廂金石始備焉。乃使曹毗、王珣等增造宗廟歌詩,然郊祀遂不設樂。今列其詞於後雲。

歌宣帝曹毗

於赫高祖,德協靈符。應運撥亂,釐整天衢。勛格宇宙,化動八區。肅以典刑,陶以玄珠。神石吐瑞,靈芝自敷。肇基天命,道均唐虞。

歌景帝曹毗

景皇承運,纂隆洪緒。皇羅重抗,天暉再舉。蠢矣二寇,擾我揚楚。乃整元戎,以膏齊斧。亹亹神算,赫赫王旅。鯨鯢既平,功冠帝宇。

歌文帝曹毗

太祖齊聖,王猷誕融。仁教四塞,天基累崇。皇室多難,嚴清紫宮。威厲秋霜,惠過春風。平蜀夷楚,以文以戎。奄有參墟,聲流無窮。

歌武帝曹毗

於穆武皇,允龔欽明。應期登禪,龍飛紫庭。百揆時序,聽斷以情。殊域既賓,偽吳亦平。晨流甘露,宵映朗星。野有擊壤,路垂頌聲。

歌元帝曹毗

運屯百六,天羅解貫。元皇勃興,網籠江漢。仰齊七政,俯平禍亂。化若風行,澤猶雨散。淪光更曜,金輝復煥。德冠千載,蔚有餘粲。

歌明帝曹毗

明明肅祖,闡弘帝祚。英風夙發,清暉載路。奸逆縱忒,罔式皇度。躬振硃旗,遂豁天步。宏猷允塞,高羅雲布。品物鹹寧,洪基永固。

歌成帝曹毗

於休顯宗,道澤玄播。式宣德音,暢物以和。邁德蹈仁,匪禮不過。敷以純風,濯以清波。連理映阜,鳴鳳棲柯。同規放勛,義蓋山河。

歌康帝曹毗

康皇穆穆,仰嗣洪德。為而不宰,雅音四塞。閑邪以誠,鎮物以默。威靜區宇,道宣邦國。

歌穆帝曹毗

孝宗夙哲,休音久臧。如彼晨離,耀景扶桑。垂訓華幄,流潤八荒。幽贊玄妙,爰該典章。西平僭蜀,北靜舊疆。高猷遠暢,朝有遺芳。

歌哀帝曹毗

於穆哀皇,聖心虛遠。雅好玄古,大庭是踐。道尚無為,治存易簡。化若風行,時猶草偃。雖曰登遐,徽音彌闡。愔愔《雲》《韶》,盡美盡善。

歌簡文帝王珣

皇矣簡文,於昭於天。靈明若神,周淡如川。沖應其來,實與其遷。亹亹心化,日用不言。易而有親,簡而可傳。觀流彌遠,求本逾玄。

歌孝武帝王珣

天監有晉,欽哉烈宗。同規文考,玄默允恭。威而不猛,約而能通。神鉦一震,九域來同。道積淮海,雅頌自東。氣陶醇露,化協時雍。

四時祠祀曹毗

肅肅清廟,巍巍聖功。萬國來賓,禮儀有容。鐘鼓振,金石熙。宣兆祚,武開基。神斯樂兮!理管弦,有來斯和。說功德,吐清歌。神斯樂兮!洋洋玄化,潤被九壤。民無不悅,道無不往。禮有儀,樂有式。詠九功,永無極。神斯樂兮!

漢時有《短簫鐃歌》之樂,其曲有《硃鷺》、《思悲翁》、《艾如張》、《上之回》、《雍離》、《戰城南》、《巫山高》、《上陵》、《將進酒》、《君馬黃》、《芳樹》、《有所思》、《雉子班》、《聖人出》、《上邪》、《臨高台》、《遠如期》、《石留》、《務成》、《玄雲》、《黃爵行》《釣竿》等曲,列於鼓吹,多序戰陣之事。

及魏受命,改其十二曲,使繆襲為詞,述以功德代漢。改《硃鷺》為《楚之平》,言魏也。改《思悲翁》為《戰滎陽》,言曹公也。改《艾如張》為《獲呂布》,言曹公東圍臨淮,擒呂布也。改《上之回》為《克官渡》,言曹公與袁紹戰,破之於官渡也。改《雍離》為《舊邦》,言曹公勝袁紹於官渡,還譙收藏死亡士卒也。改《戰城南》為《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鄴,武功之定始乎此也。改《巫山高》為《屠柳城》,言曹公越北塞,歷白檀,破三郡烏桓於柳城也。改《上陵》為《平南荊》,言曹公平荊州也。改《將進酒》為《平關中》,言曹公征馬超,定關中也。改《有所思》為《應帝期》,言文帝以聖德受命,應運期也。改《芳樹》為《邕熙》,言魏氏臨其國,君臣邕穆,庶績鹹熙也。改《上邪》為《太和》,言明帝繼體承統,太和改元,德澤流布也。其餘並同舊名。

是時吳亦使韋昭制十二曲名,以述功德受命。改《硃鷺》為《炎精缺》,言漢室衰,孫堅奮迅猛志,念在匡救,王跡始乎此也。改《思悲翁》為《漢之季》,言堅悼漢之微,痛董卓之亂,興兵奮擊,功蓋海內也。改《艾如張》為《攄武師》,言權卒父之業而征伐也。改《上之回》為《烏林》,言魏武既破荊州,順流東下,欲來爭鋒,權命將周瑜逆擊之於烏林而破走也。改《雍離》為《秋風》,言權悅以使人,人忘其死也。改《戰城南》為《克皖城》,言魏武志圖併兼,而權親征,破之於皖也。改《巫山高》為《關背德》,言蜀將關羽背棄吳德,權引師浮江而擒之也。改《上陵曲》為通荊州,言權與蜀交好齊盟,中有關羽自失之愆,終復初好也。改《將進酒》為《章洪德》,言權章其大德,而遠方來附也。改《有所思》為《順歷數》,言權順籙圖之符,而建大號也。改《芳樹》為《承天命》,言其時主聖德踐位,道化至盛也。改《上邪曲》為《玄化》,言其時主修文武,則天而行,仁澤流洽,天下喜樂也。其餘亦用舊名不改。

及武帝受禪,乃令傅玄制為二十二篇,亦述以功德代魏。改《硃鷺》為《靈之祥》,言宣帝之佐魏,猶虞舜之事堯,既有石瑞之徵,又能用武以誅孟達之逆命也。改《思悲翁》為《宣受命》,言宣帝御諸葛亮,養威重,運神兵,亮震怖而死也。改《艾如張》為《征遼東》,言宣帝陵大海之表,討滅公孫氏而梟其首也。改《上之回》為《宣輔政》,言宣帝聖道深遠,撥亂反正,網羅文武之才,以定二儀之序也。改《雍離》為《時運多難》,言宣帝致討吳方,有徵無戰也。改《戰城南》為《景龍飛》,言景帝克明威教,賞順夷逆,隆無疆,崇洪基也。改《巫山高》為《平玉衡》,言景帝一萬國之殊風,齊四海之乖心,禮賢養士,而纂洪業也。改《上陵》為《文皇統百揆》,言文帝始統百揆,用人有序,以敷太平之化也。改《將進酒》為《因時運》,言因時運變,聖謀潛施,解長蛇之交,離群桀之黨,以武濟文,以邁其德也。改《有所思》為《惟庸蜀》,言文帝既平萬乘之蜀,封建萬國,復五等之爵也。改《芳樹》為《天序》,言聖皇應歷受禪,弘濟大化,用人各盡其才也。改《上邪》為《大晉承運期》,言聖皇應籙受圖,化象神明也。改《君馬黃》為《金靈運》,言聖皇踐阼,致敬宗廟,而孝道行於天下也。改《雉子班》為《於穆我皇》,言聖皇受禪,德合神明也。改《聖人出》為《仲春振旅》,言大晉申文武之教,畋獵以時也。改《臨高台》為《夏苗田》,言大晉畋狩順時,為苗除害也。改《遠如期》為《仲秋獮田》,言大晉雖有文德,不廢武事,順時以殺伐也。改《石留》為《順天道》,言仲冬大閱,用武修文,大晉之德配天也。改《務成》為《唐堯》,言聖皇陟帝位,德化光四表也。《玄雲》依舊名,言聖皇用人,各盡其材也。改《黃爵行》為《伯益》,言赤烏銜書,有周以興,今聖皇受命,神雀來也。《釣竿》依舊名,言聖皇德配堯舜,又有呂望之佐,濟大功,致太平也。其辭並列之於後雲。

靈之祥

靈之祥,石瑞章。旌金德,出西方。天降命,授宣皇。應期運,時龍驤。繼大舜,佐陶唐。贊武文,建帝綱。孟氏叛,據南疆。追有扈,亂五常。吳寇叛,蜀虜強。交誓盟,連遐荒。宣赫怒,奮鷹揚。震乾威,曜電光。陵九天,陷石城。梟逆命,拯有生。萬國安,四海寧。

宣受命

宣受命,應天機,風雲時動神龍飛。御葛亮,鎮雍梁。邊境安,夷夏康。務節事,勤定傾。攬英雄,保持盈。深穆穆,赫明明。沖而泰,天之經。養威重,運神兵。亮乃震斃,天下安寧。

征遼東

征遼東,敵失據,威靈邁日域。公孫既授首,群逆破膽,鹹震怖。朔北回響,海表景附。武功赫赫,德雲布。

宣輔政

宣皇輔政,聖烈深。撥亂反正,順天心。網羅文武才,慎厥所生。所生賢,遺教施。安上治民,化風移。肇創帝基,洪業垂。於鑠明明,時赫戲。功濟萬世,定二儀。定二儀,雲行雨施,海外風馳。

時運多難

時運多難,道教痡。天地變化,有盈虛。蠢爾吳蠻,武視江湖。我皇赫斯,致天誅。有徵無戰,弭其圖。天威橫被,廓東隅。

景龍飛

景龍飛,御天威。聰鑒玄察,動與神明協機。從之者顯,逆之者滅夷。文教敷,武功巍。普被四海,萬邦望風,莫不來綏。聖德潛斷,先天弗違。弗違祥,享世永長。猛以致寬,道化光。赫明明,祚隆無疆。帝績惟期,有命既集,崇此洪基。

平玉衡

平玉衡,糾奸回。萬國殊風,四海乖。禮賢養士,羈御英雄,思心齊。纂戎洪業,崇皇階。品物鹹亨,聖敬日躋。聰鑒盡下情,明明綜天機。

文皇統百揆

文皇統百揆,繼天理萬方。武將鎮四隅,英佐盈朝堂,謀言協秋蘭,清風發其芳。洪澤所漸潤,礫石為珪璋。大道侔五帝,盛德逾三王。鹹光大,上參天與地,至化無內外。無內外,六合併康乂。並康乂,遘茲嘉會。在昔羲與農,大晉德斯邁。鎮征及諸州,為籓衛。功濟四海,洪烈流萬世。

因時運

因時運,聖策施。長蛇交解,群桀離。勢窮奔吳,獸騎厲。惟武進,審大計。時邁其德,清一世。

惟庸蜀

惟庸蜀,僭號天一隅。劉備逆帝命,禪亮承其餘。擁眾數十萬,窺隙乘我虛。驛騎進羽檄,天下不遑居。姜維屢寇邊,隴上為荒蕪。文皇愍斯民,歷世受罪辜。外謨籓屏臣,內謨眾士夫。爪牙應指受,腹心獻良圖。良圖協成文,大興百萬軍。雷鼓震地起,猛勢陵浮雲。逋虜畏天誅,面縛造壘門。萬里同風教,逆命稱妾臣。光建五等,紀綱天人。

天序

天序,應歷受禪,承靈祜。御群龍,勒螭武。弘濟大化,英雋作輔。明明統萬機,赫赫鎮四方,咎繇稷契之疇,協蘭芳。禮王臣,覆兆民。化之如天與地,誰敢愛其身?

大晉承運期

大晉承運期,德隆聖皇。時清晏,白日垂光。應籙圖,陟帝位,繼天正玉衡。化行象神明,至哉道隆虞與唐。元首敷洪化,百僚股肱並忠良。時太康,隆隆赫赫,福祚盈無疆。

金靈運

金靈運,天符發。聖徵見,參日月。惟我皇,體神聖。受魏禪,應天命。皇之興,靈有徵。登大麓,御萬乘。皇之輔,若闞武。爪牙奮,莫之御。皇之佐,贊清化。百事理,萬邦賀。神祗應,嘉瑞章。恭享禮,薦先皇。樂時奏,磬管鏘。鼓殷殷,鍾鍠鍠。奠樽俎,實玉觴。神歆饗,鹹悅康。宴孫子,祐無疆。大孝蒸蒸,德教被萬方。

於穆我皇

於穆我皇,盛德聖且明。受禪君世,光濟群生。普天率土,莫不來庭。顒顒六合內,望風仰泰清。萬國雍雍,興頌聲。大化洽,地平而天成。七政齊,玉衡惟平。峨峨佐命,濟濟群英。夙夜乾乾,萬機是經。雖治興,匪荒寧。謙道樂,沖不盈。天地合德,日月同榮。赫赫煌煌,曜幽冥。三光克從,於顯天,垂景星。龍鳳臻,甘露宵零。肅神祗,祗上靈。萬物欣戴,自天效其成。

仲春振旅

仲春振旅,大致人,武教於時日新。師執提,工執鼓。坐作從,節有序。盛矣允文允武!搜田表禡,申法誓。遂圍禁,獻社祭。允以時,明國制。文武並用,禮之經。列車如戰,大教明,古今誰能去兵?大晉繼天,濟群生。

夏苗田

夏苗田,運將徂。軍國異容,文武殊。乃命群吏,撰車徒,辯其號名,贊契書。王軍啟八門,行同上帝居。時路建大麾,雲旗翳紫虛。百官象其事,疾則疾,徐則徐。回衡鏇軫,罷陣弊車。獻禽享祀,蒸蒸配有虞。惟大晉,德參兩儀,化雲敷。

仲秋獮田

仲秋獮田,金德常綱。涼風清且厲,凝露結為霜。白藏司辰,金隼時鷹揚。鷹揚猶尚父,順天以殺伐,春秋時序。雷霆震威曜,進退由鉦鼓。致禽祀祊,羽毛之用充軍府。赫赫大晉德,芬烈陵三五。敷化以文,雖安不廢武。光宅四海,永享天之祜。

順天道

順天道,握神契,三時示,講武事。冬大閱,鳴鐲振鼓鐸,旌旗象虹霓。文制其中,武不窮武。動軍誓眾,禮成而義舉。三驅以崇仁,進止不失其序。兵卒練,將如闞武。惟闞武,氣陵青雲。解圍三面,殺不殄群。偃旌麾,班六軍。獻享蒸,修典文。嘉大晉,德配天。祿報功,爵俟賢。饗燕樂,受茲百祿,壽萬年。

唐堯

唐堯諮務成,謙謙德其興。積漸終光大,履霜致堅冰。神明道自成,河海猶可凝。舜禹統百揆,元凱以次升。禪讓應大曆,睿聖世相承。我皇陟帝位,平衡正準繩。德化飛四表,祥氣見其徵。興王坐俟旦,亡主恬自矜。致遠由近始,覆簣成山陵。披圖案先籍,有其證靈液。

玄雲

玄雲起丘山,祥氣萬里會。龍飛何蜿蜿,鳳翔何翽翽。昔在唐虞朝,時見青雲際。今親游萬國,流興溢天外。鶴鳴在後園,清音隨風邁。成湯隆顯命,伊摯來如飛。周文獵渭濱,遂載呂望歸。符合如影響,先天天不違。輟耕綜地綱,解褐衿天維。元功配二王,芬馨世所稀。我皇敘群才,洪烈何巍巍。桓桓征四表,濟濟理萬機。神化感無方,髦才盈帝畿。丕顯惟昧旦,日新孔所諮。茂哉明聖德,日月同光輝。

伯益

伯益佐舜禹,職掌山與川。德侔十六相,思心入無間。智理周萬物,下知眾鳥言。黃雀應清化,翔習何翩翩。和鳴棲庭樹,徘徊雲日間。夏桀為無道,密網施山河。酷祝振纖網,當柰黃雀何。殷湯崇天德,去其三面羅。逍遙群飛來,鳴聲乃復和。硃雀作南宿,鳳皇統羽群。赤烏銜書至,天命瑞周文。神雀今來游,為我受命君。嘉祥致天和,膏澤隆青雲。蘭風發芳氣,蓋世同其芬。

釣竿

釣竿何冉冉,甘餌芳且鮮。臨川運思心,微綸沈九泉。太公寶此術,乃在《靈秘》篇。機變隨物移,精妙貫未然。游魚驚著釣,潛龍飛戾天。戾天安所至?撫翼翔太清。太清一何異,兩儀出渾成。玉衡正三辰,造化賦群形。退願輔聖君,與神合其靈。我君弘遠略,天人不足並。天人初並時,昧昧何芒芒。日月有徵兆,文象興二皇。蚩尤亂生靈,黃帝用兵征萬方。逮夏禹而德衰,三代不及虞與唐。我皇盛德配堯舜,受禪即阼享天祥。率土蒙祐,靡不肅,庶事康。庶事康,穆穆明明。荷百祿,保無極,永太平。

鼙舞,未詳所起,然漢代已施於燕享矣。傅毅、張衡所賦,皆其事也。舊曲有五篇,一、《關東有賢女》,二、《章和二年中》,三、《樂久長》,四、《四方皇》,五、《殿前生桂樹》,其辭並亡。曹植《鼙舞詩序》云:“故漢靈帝西園鼓吹有李堅者,能鼙舞,遭世荒亂,堅播越關西,隨將軍段煨。先帝聞其舊伎,下書召堅。堅年逾七十,中間廢而不為,又古曲甚多謬誤,異代之文,未必相襲,故依前曲作新歌五篇。”及泰始中,又制其辭焉。其舞故常二八,桓玄將僭位,尚書殿中郎袁明子啟增滿八佾。泰始中歌辭今列之後雲。

鼙舞歌詩五篇

洪業篇當魏曲《明明魏皇帝》,古曲《關東有賢女》。

宣文創洪業,盛德在泰始。聖皇應靈符,受命君四海。萬國何所樂?上有明天子。唐堯禪帝位,虞舜惟恭己。恭己正南面,道化與時移。大赦盪萌漸,文教被黃支。象天則地,體無為。聰明配日月,神聖參兩儀。雖有三凶類,靜言無所施。象天則地,體無為。稷契並佐命,伊呂升王臣。蘭芷登朝肆,下無失宿人。聲發響自應,表立景來附。哮闞順羈制,潛龍升天路。備物立成器,變通極其數。百事以時敘,萬機有常度。訓之以克讓,納之以忠恕。群下仰清風,海外同歡慕。象天則地,化雲布。昔日貴雕飾,今尚儉與素。昔日多纖介,今去情與故。象天則地,化雲布。濟濟大朝士,夙夜綜萬機。萬機無廢理,明明降訓諮。臣譬列星景,君配朝日輝。事業並通濟,功烈何巍巍。五帝繼三皇,三皇世所歸。聖德應期運,天天地不能違。仰之彌已高,猶天不可階。將復御龍氏,鳳皇在庭棲。

天命篇當魏曲《太和有聖帝》,古曲《章和二年中》。

聖祖受天命,應期輔魏皇。入則綜萬機,出則征四方。朝廷無遺理,方表寧且康。道隆舜臣堯,積德逾太王。孟度阻窮險,造亂天一隅。神兵出不意,奉命致天誅。赦善罰有罪,元惡宗為虛。威風震勁蜀,武烈懾強吳。諸葛不知命,肆逆亂天常。擁徒十餘萬,數來寇邊疆。我皇邁神武,執鉞鎮雍涼。亮乃畏天威,未戰先仆僵。盈虛自然運,時變故多艱。東征陵海表,萬里克朝鮮。受遺齊七政,曹爽又滔天。群凶受誅殛,百祿鹹來臻。黃華應福始,王凌為禍先。

景皇篇當魏曲《魏歷長》,古曲《樂久長》。

景皇帝,聰明命世生,盛德參天地。帝王道大,創基既已難,繼世亦未易。外則夏侯玄,內則張與李,三凶構逆,亂帝紀。順天行誅,窮其奸宄。邊將御其漸,潛謀不得起。罪人鹹伏辜,威風振萬里。平衡綜萬機,萬機無不理。召陵桓不君,內外何紛紛。眾小便成群,蒙昧恣心,治亂不分。睿聖獨斷,濟武常以文。順天惟廢立,掃霓披浮雲。雲霓既已辟,清和未幾間,羽檄首尾至,變起東南籓。儉欽為長蛇,外則憑吳蠻。萬國紛騷擾,戚戚天下懼不安。神武御六軍,我皇執鉞征。儉欽起壽春,前鋒據項城。出其不意,並縱奇兵。奇兵誠難御,廟勝實難支。兩軍不期遇,敵退計無施。豹騎惟武進,大戰沙陽陂。欽乃亡魂走,奔虜若雲披。天因赦有罪,東土放鯨鯢。

大晉篇當魏曲《天生蒸民》,古曲《四方皇》。

赫赫大晉,於穆文王。蕩蕩巍巍,道邁陶唐。世稱三皇五帝,及今重其光。九德克明,文既顯,武又彰。思弘六合,兼濟萬方。內舉元凱,朝政以綱。外簡武臣,時惟鷹揚。靡順不懷,逆命斯亡。仁配春日,威逾秋霜。濟濟多士,同茲蘭芳。唐虞至治,四凶滔天。致討儉欽,罔不肅虔。化感海內,海外來賓。獻其聲樂,並稱妾臣。西蜀猾夏,僭號方域。命將致討,委國稽服。吳人放命,馮海阻江。飛書告喻,回響來同。先王建萬國,九服為籓衛。亡秦壞諸侯,序祚不二世。歷代不能復,忽逾五百歲。我皇邁聖德,應期創典制。分土五等,籓國正封界。莘莘文武佐,千秋遘嘉會。洪澤溢區內,仁風翔海外。

明君篇當魏曲《為君既不易》,古曲《殿前生桂樹》。

明君御四海,聽鑒盡物情。顧望有譴罰,謁忠身必榮。蘭芷出荒野,萬里升紫庭。茨草穢堂階,掃截不得生。能否莫相蒙,百官正其名。恭己慎有為,有為無不成。暗君不自信,群下執異端。正直羅浸潤,奸臣奪其權。雖欲盡忠誠,結舌不敢言。結舌亦何憚,盡忠為身患。清流豈不潔,飛塵濁其源。岐路令人迷,未遠勝不還。忠臣立君朝,正色不顧身。邪正不並存,譬若胡與秦。胡秦有合時,邪正各異津。忠臣遇明君,乾乾惟日新。群目統在綱,眾星共北辰。設令遭暗主,斥退為凡人。雖薄供時用,白茅猶為珍。冰霜晝夜結,蘭桂摧為薪。邪臣多端變,用心何委曲。便辟順情指,動隨君所欲。偷安樂目前,不問清與濁。積偽罔時主,養交以持祿。言行恆相違,難饜甚谿谷。昧死射乾沒,覺露則滅族。

拂舞,出自江左。舊雲吳舞,檢其歌,非吳辭也。亦陳於殿庭。楊泓序云:“自到江南見《白符舞》,或言《白鳧鳩舞》,雲有此來數十年矣。察其辭旨,乃是吳人患孫皓虐政,思屬晉也。”今列之於後雲。

拂舞歌詩五篇

白鳩篇

翩翩白鳩,再飛再鳴。懷我君德,來集君庭。白雀呈瑞,素羽明鮮。翔庭舞翼,以應仁乾。皎皎鳴鳩,或丹或黃。樂我君惠,振羽來翔。東壁餘光,魚在江湖。惠而不費,敬我微軀。策我良駟,習我驅馳。與君周鏇,樂道忘飢。我心虛靜,我志沾濡。彈琴鼓瑟,聊以自娛。陵雲登台,浮游太清。攀龍附鳳,自望身輕。

濟濟篇

暢暢飛舞氣流芳,追念三五大綺黃。去失有,時可行,去來時同此未央。時冉冉,近桑榆,但當飲酒為歡娛。衰老逝,有何期,多憂耿耿內懷思,深池曠,魚獨希,願得黃浦眾所依。恩感人,世無比,悲歌且舞無極已。

獨祿篇

獨獨祿祿,水深泥濁。泥濁尚可,水深殺我。雍雍雙雁,遊戲田畔。我欲射雁,念子孤散。翩翩浮萍,得風搖輕。我心何合,與之同並。空床低幃,誰知無人。夜衣錦繡,誰別偽真。刀鳴鞘中,倚床無施。父冤不報,欲活何為。猛獸班班,遊戲山間。獸慾齧人,不避豪賢。

碣石篇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淡淡,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詠志。《觀滄海》

孟冬十月,北風徘徊。天氣肅清,繁霜霏霏。鵾雞晨鳴,雁過南飛。鷙鳥潛藏,熊羆窟棲。耨鑮停置,農收積場。逆旅整設,以通賈商。幸甚至哉,歌以詠志。《冬十月》

鄉土不同,河朔隆塞。流澌浮漂,舟船行難。錐不之地,豐籟深奧。水竭不流,冰堅可蹈。士隱者貧,勇俠輕非。心常嘆怨,戚戚多悲。幸甚至哉,歌以詠志。《土不同》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驥老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盈縮之期,不但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詠志。《龜雖壽》

淮南王篇

淮南王,自言尊,百尺高樓與天連。後園鑿井銀作床,金瓶素綆汲寒漿。汲寒漿,飲少年,少年窈窕何能賢。揚聲悲歌音絕天。我欲渡河河無梁,願作雙黃鵠,還故鄉。還故鄉,入故里,徘徊故鄉,若身不已。繁舞奇歌無不泰,徘徊桑梓游天外。

鼓角橫吹曲。鼓,案《周禮》“以GW鼓鼓軍事”。角,說者雲,蚩尤氏帥魑魅與黃帝戰於涿鹿,帝乃始命吹角為龍鳴以御之。其後魏武北征烏丸,越沙漠而軍士思歸,於是減為中鳴,而尤更悲矣。

胡角者,本以應胡笳之聲,後漸用之橫吹,有雙角,即胡樂也。張博望入西域,傳其法於西京,惟得《摩訶兜勒》一曲。李延年因胡曲更造新聲二十八解,乘輿以為武樂。後漢以給邊將,和帝時,萬人將軍得用之。魏晉以來,二十八解不復具存,用者有《黃鵠》、《隴頭》、《出關》、《入關》、《出塞》、《入塞》、《折楊柳》、《黃覃子》、《赤之楊》、《望行人》十曲。

案魏晉之世,有孫氏善弘舊曲,宋識善擊節唱和,陳左善清歌,列和善吹笛,郝索善彈箏,硃生善琵琶,尤發新聲。故傅玄著書曰:“人若欽所聞而忽所見,不亦惑乎?設此六人生於上世,越今古而無儷,何但夔牙同契哉!”案此說,則自茲以後,皆孫硃等之遺則也。

相和,漢舊歌也,絲竹更相和,執節者歌。本一部,魏明帝分為二,更遞夜宿。本十七曲,硃生、宋職、列和等複合之為十三曲。

但歌,四曲,出自漢世。無弦節,作伎最先唱,一人唱,三人和。魏武帝尤好之。時有宋容華者,清徹好聲,善唱此曲,當時之特妙。自晉以來不復傳,遂絕。

凡樂章古辭,今之存者,並漢世街陌謠謳,《江南可採蓮》、《烏生十五子》、《白頭吟》之屬也。吳歌雜曲並出江南,東晉以來,稍有增廣。

《子夜歌》者,女子名子夜,造此聲。孝武太元中,琅邪王軻之家有鬼歌《子夜》,則子夜是此時以前人也。

《鳳將雛歌》者,舊曲也。應璩《百一詩》雲“言是《鳳將雛》”,然則其來久矣。《前溪歌》者,車騎將軍沈充所制。

《阿子》及《歡聞歌》者,穆帝昇平初,歌畢輒呼“阿子,汝聞不?”語在《五行志》。後人衍其聲,以為此二曲。

《團扇歌》者,中書令王珉與嫂婢有情,愛好甚篤,嫂捶撻婢過苦,婢素善歌,而珉好捉白團扇,故制此歌。

《懊憹歌》者,隆安初俗聞訛謠之曲,語在《五行志》。

《長史變》者,司徒左長史王廞臨敗所制。

凡此諸曲,始皆徒歌,即而被之管弦。又有因絲竹金石,造歌以被之,魏世三調歌辭之類是也。

《杯柈舞》,案太康中天下為《晉世寧舞》,務手以接杯柈反覆之。此則漢世惟有

柈舞,而晉加之以杯,反覆之也。

《公莫舞》,今之《巾舞》也。相傳雲項莊劍舞,項伯以袖隔之,使不得害漢高祖,且語項莊雲“公莫”!古人相呼曰公,言公莫害漢王也。今之用巾蓋像項伯衣袖之遺式。然案《琴操》有《公莫渡河曲》,然則其聲所從來已久,俗雲項伯,非也。

《白糹寧舞》,案舞辭有巾袍之言。糹寧本吳地所出,宜是吳舞也。晉《俳歌》又云:“皎皎白緒,節節為雙。”吳音呼緒為糹寧,疑白糹寧即白緒也。

《鐸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並陳於元會。

後漢正旦,天子臨德陽殿受朝賀,舍利從西方來,戲於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魚,跳躍嗽水,作霧翳日。畢,又化成龍,長八九丈,出水遊戲,炫耀日光。以兩大絲繩系兩柱頭,相去數丈,兩倡女對舞,行於繩上,相逢切肩而不傾。魏晉訖江左,猶有《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龜抃舞》、《背負靈岳》、《桂樹白雪》、《畫地成川》之樂。

成帝鹹康七年,尚書蔡謨奏:“八年正會儀注,惟作鼓吹鐘鼓,其餘伎樂盡不作。”侍中張澄、給事黃門侍郎陳逵駁,以為“王者觀時設教,至於吉凶殊斷,不易之道也。今四方觀禮,陵有儐吊之位,庭奏宮懸之樂,二禮兼用,哀樂不分,體國經制,莫大於此”。詔曰:“今既以天下體大,禮從權宜,三正之饗,宜盡用吉禮也。至娛耳目之樂,所不忍聞,故闕之耳。事之大者,不過上壽酒,稱萬歲,已許其大,不足復闕鐘鼓鼓吹也。”

澄、逵又啟:“今大禮雖降,事吉於朝。然儐吊顯於園陵,則未滅有哀;禮服定於典文,義無盡吉。是以鹹寧之會,有撤樂之典,實先朝稽古憲章,垂式萬世者也。”詔曰:“若元日大饗,萬國朝宗,庭廢鐘鼓之奏,遂闕起居之節,朝無磬制之音,賓無蹈履之度,其於事義,不亦闕乎!惟可量輕重,以制事中。”

散騎侍郎顧臻表曰:“臣聞聖王制樂,讚揚政道,養以仁義,防其淫佚,上享宗廟,下訓黎元,體五行之正音,協八風以陶物。宮聲正方而好義,角聲堅齊而率禮,弦歌鐘鼓金石之作備矣。故通神至化,有率舞之感,移風易俗,致和樂之極。末世之伎,設禮外之觀,逆行連倒,頭足入筥之屬,皮膚外剝,肝心內摧,敦彼行葦,猶謂勿踐,矧伊生靈,而不側愴。加四海朝覲,言觀帝庭,耳聆《雅》《頌》之聲,目睹威儀之序,足以蹋天,頭以履地,反天地之至順,傷彝倫之大方。今夷狄對岸,外御為急,兵食七升,忘身赴難,過泰之戲,日廩五斗。方掃神州,經略中甸,若此之事,不可示遠。宜下太常,纂備雅樂,簫《韶》九成,惟新於盛運,功德頌聲,永著於來葉,此乃所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後’者也。諸伎而傷人者,皆宜除之。流簡儉之德,邁康哉之詠,清風既行,下應如草,此之謂也。愚管之誠,惟垂采察!”於是除《高絙》、《紫鹿》、《跂行》、《鱉食》及《齊王卷衣》、《笮兒》等樂,又減其廩。其後復《高絙》、《紫鹿》焉。

譯文

永嘉之亂,海內分崩離析,伶官樂器,全都毀於劉淵、石勒之亂。在江東初立宗廟時,尚書命太常呈上祭祀所用樂名。太常賀循回答說:“魏氏增刪修訂漢樂,因而成為一代之禮樂,但不知大晉樂名為何與以前不同。遭此禍亂以後,舊典已不復存在。然而此諸樂都能以鐘律和之,以五聲表之於文,加歌辭用於詠唱,伴舞陳之於庭。宮懸列於堂階之前,琴瑟置於堂上,八音諸樂器迭次演奏,合奏雅樂之聲,登歌下管,各有其常詠之樂曲,這些都符合周人的舊制。自漠代以來,祇是依照此樂,自作新詞而已。舊京荒廢,於今樂曲早已散佚,音韻宛轉曲折,又無人能識,所以現在很難說清楚。”當時因為缺少雅樂樂器和伶人,所以不設太樂及鼓吹令。以後蒐集到很多登歌,但食舉之樂,尚不完備。太寧末年,明帝又令阮孚等人加以補充。鹹和年間,成帝才復設太樂官,蒐集散佚樂章,但仍缺少金石之樂。庾亮治荊州時,與謝尚整理雅樂,未完而庾亮死。庾翼、桓溫專事爭戰,樂器閒置庫中,以致全都朽壞在庫裹。及至慕容俊平定冉閔,雙方交戰之際,鄴下樂人有不少來投奔。永和十一年,謝尚鎮守壽陽,於是搜求樂人,以充太樂府,並製作石磬,雅樂才稍微完備。然而王猛子鄴,慕容氏所得樂聲又流入關西。太元年間,擊破苻堅,又俘獲其樂工楊蜀等人,嫻熟舊樂,於是四廂金石之樂方始完備。於是令曹毗、王殉等人增作宗廟歌詞,然而四郊祭祀即不再設樂。今列其詞於後。

歌宣帝:曹毗

嗚乎赫哉我高祖,聖德協和與靈符。順應期運撥亂世,釐整朝政定天都。勳業巍巍震宇宙,教化洽洽動八區。綱紀整肅以常刑,大道教化以玄珠。神石頭靈吐祥瑞,靈芝有知自陳敷。開創基業應天命,至仁至德齊唐虞。

歌景帝:曹毗

景帝承時運,繼業興帝基。皇綱復重振,天暉再高舉。愚蠢二賊寇,擾我揚輿楚。平亂整兵車,殺敵膏伐斧。用兵如神算,戰功振王旅。凶逆既已平,功勳冠天宇。、

歌文帝:曹毗

太祖莊敬聖明,王圓遠大光明。仁教布於四藩,帝基累積愈崇。皇室命蹇多難,嚴威澄清紫宮。威儀烈過秋霜,恩澤惠勝春風。平定蜀楚兩地,經緯以文以戎。功高乃有三墟,聲名流芳無窮。

歌武帝:曹毗

穆穆我武皇,承繼祖欽明。應期登帝位,龍飛在紫庭。百事理有序,聽訟斷以情。異域既賓服,偽吳亦掃平。晨明流甘露,宵夜映朗星。野有擊壤歌,路垂頌德聲。

歌元帝:曹毗

時運多艱難,天網欲解貫。丞皇振朝綱,綱羅罩遼墜。仰而齊七政,俯則平禍亂。教化如風行,澤惠猶雨散。碧波更光耀,金輝復煥然。聖德冠千載,文蔚有餘燦。

歌明帝:曹毗

睿智明察盧擔,光大弘揚帝圖。俊姿英風早發,清明光輝載途。奸賊逆臣恣縱,無視我皇法度。躬身親搖朱旗,豁然開朗天步。大業宏圃充實,天羅如雲密布。萬物均得安寧,洪基從此永固。

歌成帝:曹毗

嗚乎美哉我題塞,道如澤深自遠播。法度和協宣德音,暢茂萬物惠風和。肅敬勉力行仁德,非禮之事不越過。樹德猶如布純風,行仁恰似濁清波。連理仁木映大地,祥鳥鳴鳳棲樹柯。教化四布遵帝堯,仁義施行蓋山河。

歌康帝:曹毗

穆穆我康皇,仰其嗣洪德。有為而不宰,雅音傳四塞。防邪自以誠,鎮物以玄默。威儀靜宇內,道宣布邦國。

歌穆帝:曹毗孝宗夙睿哲,美名堪稱揚。德如彼晨明,日耀拂扶桑。垂訓在華帳,流潤至八方。幽深贊玄妙,淵博合典章。西以平偽蜀,北而靜舊疆。高謀達悠遠,代代有遣芳。

歌哀童:曹毗大哉我哀皇,至聖心虛遠。風雅好玄古,履踐則控農。道德尚無為,施政存易簡。教化若風行,民從猶草偃。雖說帝已崩,德音愈彰顥。《雲》《韶》靜情情,頌德盡美善。

歌簡文帝:王殉

皇皇簡文帝,其光照於天。靈明如神助,恬淡若大淵。虛靜應其來,實與其同遷。心意娓娓化,日用從不言。心易而有親,行簡而可傳。流布觀彌遠,求本固愈玄。  歌孝武帝:王殉  上天監我大晉,欽哉穆穆烈宗。聖德齊同文考,深沉語默貌恭。有威行而不猛,簡約政和令通。神釭聲震海內,九域莫不來同。聖道積於淮海,雅頌之聲自束。氣韻陶如醇露,教化協若和風。

四時祠祀:曹毗

肅肅祖宗清廟,巍巍諸神聖功。萬國諸侯來朝,禮儀行止有容。鐘鼓聲聲,金石熙熙。宣帝兆祚,武皇開基。諸神其樂兮!理我管弦,有來即和。述說功德,以吐清歌。諸神其樂兮!洋洋玄化之樂,仁德澤及九壤。萬民無有不悅,政通無有不往。禮儀有節,樂奏有式。詠唱九功,永享無極。諸神其樂兮!

漢時有《短簫鐃歌》之樂,其曲有《朱鷺》、《思悲翁》、《艾如張》、《上之回》、《雍離》、《戰城南》、《巫山高》、《上陵》、《將進酒》、《君馬黃》、《芳樹》、《有所思》、《雉子班》、《聖人出》、壯邪》、《臨高台》、《遠如期》、《石留》、《務成》、《玄雲》、《黃爵行》、《釣竿》等曲,列於鼓吹樂,多敘戰陣之事。

及魏代漢,改其十二曲名,使繆襲作詞,敘述魏代漠的功德。改《朱鷺》為《楚之平》,述魏。改《思悲翁》為《戰榮陽》,述曹公。改《艾如張》為(獲呂布》,述曹公東圍臨淮,擒呂布。改《上之回》為《克官渡》,述曹公與袁紹之戰,破袁紹於官渡。改《雍離》為《舊邦》,述曹公戰勝袁紹於官渡,回譙收埋死亡士卒。改《戰城南》為《定武功》,述曹公初破鄴,武功始定於此。改《巫山高》為《屠柳城》,述曹公越過北部邊塞,經白檀,擊破三郡烏桓於柳城。改《上陵》為《平南荊》,述曹公平定荊州。改《將進酒》為《平關中》,述曹公征馬超,平定關中。改《有所思》為《應帝期》,述文帝以聖德稱帝,應天期運。改《芳樹》為《邕熙》,述魏氏君臨其國,君臣和睦,眾多政績都很顯著。改《上邪》為《太和》,述明帝繼體制承傳統,改元太和,德澤流布。其餘並同舊名。

此時呈也令韋昭制十二曲名,以述功德受命。改《朱鷺》為《炎精缺》,述漠室衰微,孫堅奮志迅猛,意在匡救,王跡始於此。改《思悲翁》為《漢之季》,述孫堅哀傷漠之衰微,痛恨莖皇之亂,興兵奮擊,功蓋海內。改《艾如張》為《攄武師》,述孫撻完成父業而行征伐。改《上之回》為《烏林》,述魏武攻克荊州以後,順流東下,欲來爭鋒,孫權命將領周瑜於烏林迎擊而破之使其敗逃。改《雍離》為《秋風》,述孫權用人而使其悅服,人忘其死。改《戰城南》為《克皖城》,述魏武志在兼併,而孫權親征,於皖城擊破曹軍。改《巫山高》為《關背德》,述蜀將關羽背棄吳國恩德,孫權發兵浮江而擒關羽。改《上陵曲》為《通荊州》,述孫權輿蜀交好結成同盟,其間雖有關羽自失之罪,終於修復初好。改《將進酒》為《章洪德》,述孫權彰明其大德,遠方齊來歸附。改《有所思》為《順歷數》,述孫權順應圃錄符命,而建大號。改《芳樹》為《承天命》,述吳國當時君主以聖德登帝位,教化盛行。改《上邪曲》為《玄化》,述其時主修文修武,順天而行,仁澤流布和洽,天下喜樂。其餘同樣用舊名不改。

及武帝受命登帝位,即令傅玄作歌二十二篇,亦述晉以功德代魏。改《朱鷺》為《靈之祥》,述宣帝佐魏,就像虞舜事堯,既有石瑞祥兆,又能用武力誅除抗命的孟達。改《思悲翁》為《宣受命》,述宣帝抵禦諸葛亮,積威重,運神兵,諸葛亮震恐而死。改《艾如張》為《征遼東》,述宣帝越過大海之外,討滅公孫氏而梟其首。改《上之回》為《宣輔政》,述宣帝聖德深遠,撥亂反正,綱羅文武人才,以定天地之秩序。改《雍離》為《時運多難》,述宣帝出征討伐吳國,有徵無戰。改《戰城南》為《景龍飛》,述景帝彰顯威教,賞順平逆,興盛無疆,使帝基更加高大。改《巫山高》為《平玉衡》,述景帝統一萬國殊風異俗,齊同四海乖離之心,禮賢養士,以繼承洪業。改《上陵》為《文皇統百揆》,述文帝始統百政,用人有序,以施布太平之教化。改《將進酒》為《因時運》,述根據時運變化,暗施聖謀,解脫長蛇交蟠,離散群桀黨徒,以武濟文,勉行其德。改《有所思》為《惟庸蜀》,述文帝平定萬乘蜀國以後,分封萬國諸侯,恢復五等爵號。改《芳樹》為《天序》,述聖皇應歷敷登帝位,大濟天下生靈,用人各盡其才。改《上邪》為《大晉承運期》,述聖皇應錄受圖,教化像神明。改《君馬黃》為《金靈運》,述聖皇即位,致祭禮敬宗廟,因而孝道行於天下。改《雉子班》為《於穆我皇》,述聖皇受禪,其德合於神明。改《聖人出》為《仲春振旅》,述大晉宣揚文武之教,以時行畋獵之事。改《臨高台》為《夏苗田》,述大晉行畋獵順應時令,為禾苗除害。改《遠如期》為《仲秋蝟田》,述大晉雖有文德,但不廢武事,順時以行殺伐。改《石留》為《順天道》,述仲冬大閱軍旅,用武修文,大賣之德配天。改《務成》為《唐堯》,述聖皇登帝位,道德教化光照四海之外。《玄雲》仍依舊名,述聖皇用人,各盡其才。改《黃爵行》為《伯益》,述赤烏銜書,周朝興起,今聖皇受天命,神雀飛至。《釣竿》仍依舊名,述聖皇德配堯舜,又有如呂望之賢才輔佐,成就大功,達致太平。其辭均列之於後。

《靈之祥》

神靈呈祥,石瑞顯彰。旌揚金德,出自西方。天降大命,授我宣皇。應亂世之期運,成一代之龍驤。聖德繼承大舜,如舜輔佐陶唐。輔助魏武魏文,建立朝紀帝綱。孟氏逆命叛亂,雄據我之南疆。追隨古之有扈,淆亂人倫五常。東呈賊寇作亂,酉堡強虜猖狂。相互交好結盟,連線東西遠荒。宣皇赫然震怒,威武如鷹奮揚。勢猶雷震天威,迅如閃耀電光,上凌九天,下陷石城。梟逆首級,拯救蒼生。萬國安定,四海寧靜。

《宣受命》

宣帝受大命,順天應時運。風雲時變幻,神龍終飛天。抵禦諸葛亮,鎮守在雍梁。邊境得安定,夷夏復樂康。專心務節制,勤勉定傾側。招攬眾英雄,保守業既成。威儀深穆穆,光焰赫明明。謙虛則泰安,此為天之經。平日積威重,適時運神兵。震恐亮斃命,天下得安寧。

《征遼東》

遠征至遼東,敵軍失所守。聲威如神向東土,公孫逆命既授首,群逆嚇破膽,畏威鹹震怖。朔北起以應,海表如影附。武功光赫赫,德澤如雲布。

《宣輔政》

宣皇雖輔政,聖德烈且深。撥亂以反正,順天應民心。綱羅文武才,孝敬其雙親。雙親有才德,仰賴遣教施。安上以治民,教化世風移。功在創帝基,洪業永世垂。光輝亮閃閃,時時放光明。功可濟萬世,業足定天地。定天地,雲行雨施布德澤,遠播海外似風馳。

《時運多難》

時運多艱難,教令復壅阻。天地多變化,有盈又有虛。愚蠢彼吳蠻,虎視我江湖。我皇赫然怒,奉命行天誅。有徵而無戰,平亂滅其圖。天威布東西,廓清我束隅。

《景龍飛》

景龍升飛,以馭天威。聰明洞察微細,動輿神明合機。從之者顯達,逆之者滅夷。禮樂教化敷陳,武功顯赫巍巍。文德布及四海,萬邦望風影從,莫不歸附來隨。聖德潛斷合天意,先天為之天弗違。弗違則吉祥,享世而永長。威猛以致寬和,造化至大至光。我皇赫赫明明,皇基興隆無疆。帝業顯明有期,上天之命既集,光崇洪業帝基。

《平玉衡》

基童平玉衡,齊政糾奸逆。萬國異風殊俗,四海多乖離。仁厚禮賢養士,至聖駕馭英雄,萬眾心思齊。繼而擴充洪業,光大崇皇階。萬民鹹享安寧,聖明恭敬日升。聰敏睿智知下情,明細察微綜天機。

《文皇統百揆》

文皇總政統百揆,繼天應命理萬方。武將威武守四隅,賢臣輔佐盈朝堂。嘉謀諍言協秋蘭,朝政清明發其芳。雨水漸匯成洪澤,礫石磨礪為珪璋。大道為政齊五帝,盛德施布逾三皇。鹹光大,光上參天大同地,教化普及無內外。無內外,天地六合併安治。並安治,滿朝文武遇嘉會。昔有伏羲與神農,大晉盛德並越逾。鎮守征伐及諸州,諸州成藩衛。豐功偉業濟四海,洪德光烈流萬世。

《因時運》

因時運變,聖謀潛施。力解長蛇之交,勇離群桀之黨。勢窮奔吳,秣馬厲兵。惟武方能進,幃幄審大計。時時勉其德,清明享一世。

《惟庸蜀》

猶古代庸國之蜀,僭越稱帝天一隅。劉備無道逆天命,劉憚諸葛承其餘。擁兵一方數十萬,窺伺間隙乘我虛。驛馬如飛傳羽檄,天下百姓不安居。姜維屢屢寇我邊,隴上田畝皆荒蕪。文皇悲心憫生民,歷經干戈受罪辜。藩衛屏臣謀於外,朝內獻策眾士夫。禁衛爪牙應指受,心腹近臣獻良圃。嘉謀良圖協成文,文皇大興百萬軍。雷鼓聲聲震地起,威猛如虎凌浮雲。蜀虜逃亡畏天誅,束手就擒於營門。萬里晴空同風教,逆命梟桀鹹稱臣。廣建侯爵成五等,典章制度應天人。

《天序》

天有序,應天受命登皇極,承靈賜福祉。極尊馭群龍,天威勒亂螭。弘濟群生普教化,廣招英才作輔佐。明察秋毫統萬機,赫赫威儀鎮四方。賢臣皆皋陶稷契之屬,佐政協蘭芳。聖德禮王臣,仁厚覆兆民。教化施布如天地,誰敢忘德愛其身?

《大晉承運期》

大晉承天運期,我皇聖明德隆。四時天清無雲,晴空白曰垂光。應圃受錄,榮登帝位,繼有天命正玉衡。教化布行像神明,至哉道隆虞與唐,元首布洪化,百僚股肱並忠良。四時太康,隆隆赫赫,天賜福祚盈無疆。

《金靈運》

吉兆金靈運,天符發祥瑞。應命顯聖征,光明參日月。惟我大晉皇,生而體神聖。應歷受魏禪,承天受大命。我皇洪業興,神靈有兆征。極尊登帝位,號令馭萬乘。我皇之輔臣,威武皆若虎。爪牙齊奮進,無人能抵禦。我皇之佐臣,襄贊謀清化。夙夜理百事,萬邦鹹稱賀。承天神靈應,受命嘉瑞章。恭敬享以禮,祭祀獻先皇。雅樂時時奏,磬管鳴鏘鏘。鼓兮美殷殷,鍾兮盛鍾鰉。至誠奠尊俎,鬯酒滿玉觴。神兮來歆饗,美兮鹹悅康。賜福安子孫,保佑永無疆。大孝盛蒸蒸,德教布萬方。

《於穆我皇》

赫哉穆穆我皇,布行盛德聖且明。受禪君臨天下,仁德光濟群生。普天率土,莫不來庭。天下萬民頤頤,望德若仰泰清。萬國和熙雍雍,諶歌興起頌聲。陰陽大化協洽,天地安寧和平。清明以齊七政,惟平以執玉衡。輔臣莊嚴峨峨,群英濟濟盈庭。夙夜乾乾不息,日理萬機是經。雖然治平國興,天下卻非太平。謙抑之道光明,虛心而不滿盈。盛德合於天地,光輝日月同榮。功績赫赫煌煌,光耀幽冥神靈。天上三光克從,於顯天,有道之國垂景星。神龍靈鳳鹹至,夜降甘露飄零。肅然恭敬神祇,莊嚴祗仰上靈。萬物欣欣戴天,白天共效其成。

《仲春振旅》

仲春振軍旅,休整致教命,武教於是日日新。師帥執提,樂工執鼓,坐起從鼓聲,有節又有序。盛兮行文修武!春獵出師致祭,申明法紀以誓師。禁止合圍而獵,祭獻后土之神。畋獵以時,以明國制。文武並用,為禮之常。列兵車如戰,教令嚴明,古今誰能去兵?大晉繼天命,濟我群生。

《夏苗田》

夏苗田獵,時運將暑。軍務國政變異容,文教武功殊。乃命群吏,選擇兵車與步卒,辨其號名,題之以契書。王軍士兵開八門,我皇巡行如上帝。路上設大旗,大旗如雲蔽紫虛。百官稱職行其事,該疾則疾,該徐則徐。車馬旋迴,車敝軍疲。獻禽以享祀,熱氣蒸蒸饗有虞。惟我大晉,德配天地,教化如雲布。

《仲秋彌田》

仲秋行蝟田,應金德以為常綱。秋風清且涼,凝露結為霜。秋季初曉時,晴空蒼隼時鷹揚。鷹揚猶如尚父,順天時以行殺伐,春秋時相序。如雷霆震我軍威,兵士進退聽鈕鼓。致禽獸以祀皇靈,羽毛之用充軍府。赫赫大晉之德,其芬之烈超三五。施教化以文,國雖安寧不廢武。光明駐四海,永享天之福。

《順天道》

順應天道,掌握神契,春夏秋三時已示,講武事不害農時。冬日大板車卒,鳴鐲振鼓鐸,旌旗像虹霓。修文制其內,講武不黷武。動軍先以誓兵卒,禮儀已成再舉義。再三驅獸以崇仁,進止有節不失序。兵卒訓練有素,軍將威武如猛虎。惟猛虎,豪氣沖天凌青雲。解圍開其三面,雖殺而不減其群。軍疲息鼓偃旌麾,獵罷回師班六軍。冬祭獻牲饗神靈,典章禮樂以修文。美兮善兮我大晉,盛德足以配天地。福祿待報功,封爵俟才賢。享此安樂,受此百福,福壽享萬年。

《唐堯》

唐堯咨問務盛王,卑遜謙謙德所興。積微成著終光大,履霜方知致堅冰。神明之道法自然,河海之水猶可凝。舜禹總政統百揆,功勳元凱以次升。受禪揖讓應天曆,睿智聖哲世相承。我皇極尊登帝位,永執平衡正準繩。德化飛布四海外,吉瑞祥氣現兆征。興王理事坐待旦,亡主恬安且自矜。將欲致遠由近始,覆簧功到成山陵。披圖考查前人籍,有其靈雨是為證。

《玄雲》

玄雲曖曖起丘山,祥氣悠悠萬里會。龍飛其狀何蜿蜿,鳳翔其聲何翩翩。昔有唐堯虞舜朝,時時現於青雲際。今日親遊歷萬國,流光異彩溢天外。鳳嗚鶴唳在後園,清音悠揚隨風遇。成湯盛德隆顯命,賢臣來如飛。且玄田獵沮丞濱,相遇呂望遂載歸。君臣符合如影響,先天而為天不違。輟耕為相綜地綱,解褐百揆結天維。佐興帝業相二王,其德芬芳世所稀。我皇仁德聚賢才,王業洪烈何巍巍。威武桓桓征四表,莊敬濟濟理萬機。教化如神無方域,俊臣茂才盈帝畿。丕顯之時思黎明,日曰自新孑所咨。茂兮盛兮明聖德,德如曰月同光輝。

《伯益》

伯益輔佐舜與禹,職掌山林和川澤。其德齊侔十六相,令人思之無間斷。智無不知遍萬物,聰慧下知眾鳥言。黃雀應其清化德,翔習飛來何翩翩。和鳴棲止庭樹巔,高飛徘徊雲日間。夏桀殘暴行無道,密網設定于山河。殘酷祝史收纖網,弱小黃雀當奈何。殷湯仁慈崇天德,悲憫去其三面羅。逍遙成群飛去來,嗚聲如初乃復和。南宮列宿飛朱雀,鳳凰統領眾羽群。赤烏銜書飛送至,瑞兆天命歸周文。今日神雀飛來游,飛來為我受命君。嘉兆祥瑞致天和,德澤萬民降青雲。蘭蕙之風發芳氣,普天蓋世同其芬。

《釣竿》

釣竿輕柔何苒苒,餌食甘甜芳且鮮。臨川垂釣運思心,捆細釣絲沉九泉。渭濱太公寶此術,此術乃在《靈秘》篇。隨機應變從物移,用心精妙貫未然。游魚驚散觸釣鉤,潛龍時至終飛天。龍飛於天何所至?拍翼擊風翔太清。太清一何異,兩儀始分出渾成。璇璣玉衡正三辰,天地造化賦群形。遜讓願輔明聖君,進退與神合其靈。大晉我君弘遠略,天人不足與併名。天象人事初並時,渾沌昧昧何茫茫。人事日月有徵兆,天理文象興二皇。蚩尤作亂屠生靈,黃帝用兵征萬方。及至夏禹聖德衰,三代不及虞與唐。我皇盛德配堯舜,受禪即位享天祥。率土之濱蒙天佑,無不肅,眾事康。眾事康,穆穆明明是我皇。承百祿,保無疆,太平盛世永安康。

鼙舞,不知起於何時,不過盪伐已經用於宴享禮樂了。僅塹、退蠻所作之賦,都說過此事。舊曲共有五篇,一、《關東有賢女》,二、《章和二年中》,三、《樂久長》,四、《四方皇》,五、《殿前生桂樹》,其辭均已亡失。曹植《鼙舞序》說:  “過去漠靈帝西園有名李堅者善鼓吹曲,能舞鼙舞,遭世荒亂,李堅流亡關西,跟隨將軍段煨。先帝聽說他有舊伎,下書召李堅。李堅已年逾七十,其間長期荒廢而不為,又加古曲謬誤甚多,異代之文,未必相同,因此依前曲作新歌五篇。”及至泰始中,又作其辭。其舞過去常用二佾,桓玄欲僭位,尚書殿中郎袁明子奏明皇上增滿八佾。泰始中歌辭今列之於後。

鼙舞歌詩五篇:

《洪業篇》相當於魏曲<明明魏皇帝》,古曲的(關東有賢女》。

宣文艱難創洪業,大晉盛德在泰始。赫赫聖皇應靈符,應天受命君四海。萬國群生何所樂?是為上有明天子。唐堯至德禪帝位,虞舜肅敬惟恭己。恭己終致南面坐,德行道化輿時移。大赦蕩滌德始漸,文教遠布達黃支。象天則地,無為而治。聰敏明察齊日月,聖哲神明參兩儀。雖有逆命三凶類,靜而思之無所施。象天則地,無為而治。后稷與契並佐命,伊尹呂望升王臣。蘭芷香草列於朝,天下夜無失宿人。聖主聲發響自應,竿立自有影來附。咆哮猛虎順羈制,潛龍自有升天路。備物立時能成器,變通行事極其術。百事莫不以時序,萬機雖變有常度。群臣訓之以克讓,百僚納之以忠恕。群下莫不仰清風,四海之外同歡慕。象天則地,教化雲布。昔日帝王貴雕飾,今日聖皇尚儉素。昔日糾纏多纖芥,今日不留情典故。象天則地,教化雲布。京都朝士多濟濟,夙夜勤勉理萬機。萬事機微無廢理,明察秋毫降訓咨。群臣猶如列星明,聖君可比朝日輝。萬事大業並通濟,功烈崇高何巍巍。五帝為德繼三皇,三皇聖德世所歸。聖德會當應期運,天地期運不能違。仰而視之愈高大,其高猶天不可階。將欲恢復御龍氏,鳳凰和鳴在庭棲。《天命篇》相當墓曲<太和有聖帝》,古曲的<章和二年中》。

聖祖宣皇受天命,承天應期輔魏皇。入則綜政理萬機,出則征討在四方。朝廷萬事無遺理,方域海表寧且康。道隆猶如舜臣堯,行仁積德逾太王。孟度憑險阻王師,逆命作亂天一隅。神兵天降出不意,奉命討逆致天誅。赦免無罪罰有罪,首惡宗族成空虛。威風震動西勁蜀,武烈懾服東強吳。諸葛不知天之命,肆虐逆命亂天常。擁兵一方十餘萬,屢屢來寇我邊疆。我皇赫赫奮神武,執鈸鎮守在雍涼。諸葛畏懼我天威,未戰震恐先仆僵。盈虛乃是自然運,時事變易故多艱。柬征遼東陵海表,誅減逆賊公孫淵。魏皇遣命齊七政,曹爽之勢又滔天。群凶逆命終受誅,天賜百祿鹹來至。菊有黃花應福始,王浚作亂為禍先。

《景皇篇》相當魏曲<魏厝長》,古曲的<樂久長》。

聖祖景皇帝,聰明生而名於世,聖明仁德參天地。帝王之道固宏大,開創基業既已難,繼世弘業亦非易。當時外有夏侯玄,內有逆臣張與李,三凶內外同構逆,亂我帝紀。我皇順天行誅伐,盡除三凶之奸逆。邊將防其尾漸大,圖謀不軌不得起。有罪之人鹹伏罪,威風八面振萬里。永持平衡總萬機,萬機幾微無不理。召陵失道君不君,內憂外亂何紛紛。眾小便辟結成群,蒙昧君主逞恣心,何為治亂猶不分。我皇睿聖獨決斷,濟武還須經以文。順應天命行廢立,掃除虹霓開浮雲。雲霓已除天既開,清明和平未幾間,羽檄首尾接連至,變亂又起東南藩。儉欽為逆成長蛇,外有憑依為吳蠻。萬國騷擾亂紛紛,戚戚天下懼不安。威武如神馭六軍,我皇親執斧鐵征。儉欽之亂起壽春,前鋒已達據項城。天降神兵出不意,我皇神武縱奇兵。奇兵如神誠難御,廟算為勝實難支。兩軍不期突遭遇,敵軍潰退計無施。如豹車騎衹猛進,與敵大戰沙陽陂。喪魂落魄欽逃走,潰逃奔虜如雲披。天恩寬大赦有罪,束土元惡效鯨鯢。

《大晉篇》相當魏曲<天生蒸民》,古曲的《四方皇》。

赫赫大晉,聖哉文王。盛德蕩蕩巍巍,其道逾越陶唐。世稱三皇五帝,於今重現其光。克明行九德。文韜既著明,武略又顯彰。恩澤弘大六合,兼濟群生萬方。內舉勛臣元凱,朝政清明有綱。外則檢選武臣,威武時而鷹揚。順者無不安寧,逆命難逃滅亡。仁德合於春日,威嚴勝過秋霜。朝廷濟濟多士,同此蕙草蘭芳。唐堯虞舜至治,仍有四凶滔天。征討儉欽逆賊,無不恭肅敬虔。教化感動海內,海外莫不來賓。進貢獻其聲樂,俱皆賓服稱臣。西蜀擾我華夏,僭號方域稱帝。命將率兵征討,棄國稽首稱服。吳人恣肆抗命,憑依大海阻江。我皇飛書告諭,吳人回響來降。先王分封建萬國,九服之地成藩衛。秦行郡縣破封建,始皇續祚不二世。歷代不能復諸侯,倏忽已逾五百歲。我皇勉力行聖德,應期封侯創典制。分土列爵為五等,藩國大小正封界。莘莘文武佐大政,千秋始遇此嘉會。恩如洪澤溢區內,仁似和風翔海外。

《明君篇》相當魏曲<為君既不易》,古曲的《殿前生桂樹》。

聖皇明君御四海,聽從鑑戒盡物情。徘徊觀望有譴責,竭智盡忠身必榮。蘭芏本自荒野出,一朝萬里升紫庭。蒺藜蕪穢堂前階,清掃斷除不得生。能與不能莫相蒙,百宮職守正其名。肅然恭己慎有為,有為諸事無不成。暗君昏庸不自信,群下紛紛執異端。正直之士遭讒言,奸佞之輩奪其權。靜臣雖欲盡忠誠,張口結舌不敢言。張口結舌亦何憚,靜言盡忠身為患。明澈清流豈不潔,無端飛塵濁其源。行至歧路令人迷,歧路未遠勝不還。忠臣無畏立君朝,一臉正色不顧身。奸邪正直不並存,譬若胡虜與大秦。胡秦尚有相合時,奸邪正直各異津。今日忠臣遇明君,乾乾不息。綱目雖密統在綱,猶如眾星拱北辰。設令忠臣遭暗主,無端斥退為凡人。雖薄蟲草供時用,荒野白茅猶為珍。雨露晝夜凝為霜,蘭草桂樹摧為薪。邪臣善變計多端,用心順上何委曲。阿諛奉承順情指,動輒隨順君所欲。苟且偷安樂眼前,不問政治清與濁。積偽欺罔當時主,結黨營私以持祿。言行不一恆相違,貪得無厭甚溪谷。昧死僥倖以取利,事發敗露則滅族。

拂舞,出自絲束。舊名呈舞,查其歌詩,並非縣辭。亦陳列殿庭。擾塑序云:“自到遼南就見過《白符舞》,或叫《白亮鳩舞》,據說有此舞以來已有數十年了。察看其辭的旨意,是說星人患還壁虐政,思歸屬於置。”今列其辭於後。

拂舞歌詩五篇:

《白鳩篇》

翩翩白鳩兮,一邊飛翔一邊鳴。懷我君之德兮,飛來集於君庭。白雀呈瑞兮,素羽何鮮明。舞翼翔於君庭兮,是為應我仁君。皎皎鳴鳩兮,或為淺赤或為黃。樂我君之恩惠兮,千里振羽來翔。壁宿有餘光兮,魚樂其光在江湖。君其惠而不費兮,敬事君以我微軀。驅策我之良駟兮,習練我之馳驅。我願從君周鏇兮,樂君德而忘飢。我心虛靜兮,我願受君沾濡。彈我琴兮鼓我瑟,暫且以之自娛。時凌雲兮時登台,我願浮游在太清。攀龍而附鳳兮,我願我之身輕。

《濟濟篇》

暢飛暢舞氣流芳,追念四皓大綺黃。去其得失,時來可行,去時來時同未央。時光荏苒,年近桑榆,但當飲酒為歡娛。衰老時逝,復有何期,多憂耿耿心懷思。深池廣闊,游魚獨稀,願得黃浦眾所依。恩德感人,曠世無比,悲歌且舞無巳時。

《獨祿篇》

獨祿獨祿,水深泥污。泥污猶尚可,水深必殺我。雍雍和樂雙雁,遊戲在我田畔。我欲彎弓射雁,念子失親孤散。翩翩水上浮萍,風來輕輕搖動。我心思欲誰合,與彼浮萍同並。空床垂下幛幕,誰知其中無人。夜穿錦繡之衣,認辨其人偽真。刀不平兮鳴鞘中,身倚床兮竟無施。親父冤仇不得報,活在世上欲何為。猛獸班班可見,遊戲在此山間。猛獸慾吃人,不問豪與賢。

《碣石篇》

束征臨碣石,得以觀滄海。海水平闊何淡淡,山島竦峙何巍巍。島上樹木叢生,百草豐密茂盛。秋風蕭瑟木搖落,大海洶湧起洪波。天上日月之行,映照若出其中。河漢繁星燦爛,看似出於其裹。幸甚至哉,作歌以詠我志。

《觀滄海》

時值孟冬十月,北風徐徐吹來。天氣肅肅清爽,繁霜霏霏茫茫。鷗雞啁哳晨鳴,大雁翩翩南翔。驚鳥猛禽潛棲,熊照早已窟藏。耨鋤農具閒置,農收稼禾積場。客舍整治一新,以宿來往客商。幸甚至哉,作歌以詠我志。

《冬十月》

地域鄉土不同,隆冬河朔寒冷。河上飄浮流冰,舟船難以通行。天寒錐不入地,北風眾籟嘶鳴。水凍結而不流,堅冰硬可踏行。士之隱者多貧寒,勇俠義士疾非行。我心常嘆怨,戚戚多悲痛。幸甚至哉,作歌以詠我志。

《土不同》

神龜雖然長壽,猶有壽終之時。騰蛇乘雲駕霧,最終化為土灰。老驥伏於馬極,志在馳騁千里。烈士雖到暮年,壯志雄心不已。盈縮禍福之期,不全在於上天。養性怡情之福,可得而享永年。幸甚至哉,作歌以詠我志。

《龜雖壽》

《淮南王篇》

淮南王,自崇尊,百尺高樓輿天連。後園鑿井銀作架,金瓶素繩汲寒漿。汲寒漿,飲少年,少年窈窕多才賢。揚聲悲歌音絕天。我欲渡河河無橋,願作雙雙黃鵠鳥,伴君還故鄉。還故鄉,歸故里,徘徊故鄉身不止。故鄉繁舞奇歌無不泰,為何不止桑梓游天外。

鼓角橫吹曲。所謂鼓,即《周禮》說的“以轟鼓鼓軍事”。所謂角,據說者雲,蚩尤氏率魑魅輿莖童戰於士蓖之野,帝乃命吹角作龍鳴之聲以御蚩立。其後馥迭北征晝叄,越沙漠而軍士思歸,於是減為中鳴,而其聲更加悲涼。

所謂胡角,本來是應和胡笳之聲的,後來漸漸用於橫吹,有雙角,亦即胡樂。張博望入西域,傳其吹奏之法於西京,僅得《摩訶兜勒》一曲。李延年按照胡曲另作新歌二十八章,皇帝以此為武樂。後漠時以此樂供邊將之用,和帝時,轄萬人之將軍始得用之。魏晉以來,二十八章不復完備,所用者僅有《黃鵠》、《隴頭》、<出關》、《入關》、《出塞》、《入塞》、《折楊柳》、《黃覃子》、《赤之楊》、《望行人》十曲。

考魏晉之世,有孫氏善引舊曲,宋識善擊節唱和,陳左善清歌,列和善吹笛,郝素善彈箏,朱生善琵琶,尤善發新聲。所以傅玄著書說:“人如果衹重視所聞而忽視所見,不也會感到疑惑嗎!假設此六人生於上世,超越今古而無人匹敵,為何祇有夔牙為同契呢!”按照傅玄的說法,那么自此以後,都是孫朱等人的遣則。

相和歌,是漠代舊歌,絲竹迭相應和,執節者唱歌。本為一部,魏明帝分為二部,輪流夜宿。本為十七曲,朱生、宋識、列和等人把一部分曲子合在一起而成十三曲。

但歌,有四首,出自漢世。無琴弦伴奏,領唱最先唱,一人唱,三人和。魏武帝對此尤為喜好。當時有名叫宋容華的,嗓音清徹喜唱歌,善唱此曲,為當時最局出色的歌者。自晉以後不復傳,遂絕。

凡樂章古辭,保留到今天的,連同漢代街巷歌謠,都是(江南可採蓮》、《烏生十五子》、《白頭吟》之類。吳歌雜曲均出自江南,束晉以來,稍有增廣。

《子夜歌》,相傳有女子名子夜,作此歌。孝武左五年間,墮塑王塑旦家有鬼唱《子夜歌》,可見子夜是此時以前的人。

《鳳將雛歌》,是舊曲。《百一詩》有“言是《鳳將雛》”的句子,這樣說來其來已經很久遠了。《前溪歌》,為車騎將軍這立所作。

至於《阿子》及《懼聞歌》,在捏童乏陘初年,歌畢常呼“阿子,你聽見了沒有?”此語在《五行志》。後人衍繹其聲,因而作此二曲。

說到《團扇歌》,本為中書令王堡與嫂之婢女有情,相愛甚篤,嫂捶打婢女甚苦,婢女素好唱歌,而王珉又好拿白團扇,因而作此歌。

《懊儂歌》,為初年民間訛謠之曲,語在《五行志》。

《長史變》,為司徒左長史王毖臨敗時所作。

凡以上諸曲,開始時都是清唱,後來才加上管弦伴奏。也有的是根據絲竹金石之曲,作歌詞填到樂曲裹面,魏世的三調歌辭就是這樣來的。  杯袢舞,考塞塵年間天下皆為《晉世寧舞》,專以手接杯盤而反覆之。此舞蓮世衹有盤舞,而晉時又加上杯,雙手反覆以接杯盤。

《公莫舞》,就是今天的巾舞。相傳說是項莊舞劍,項伯以袖阻隔項莊之劍,使他不得加害於漢高祖,並對他說“公莫”!古人相互稱呼為公,是說公莫害漢王。今天用巾蓋以象徵項伯衣袖的遣式。然而根據《琴操》有《公莫渡河曲》,說明其歌由來已久,俗說成項伯,是不對的。

白紆舞,查舞辭有巾袍之言。紆本為昱地所產,應該是昱舞。置《俳歌》又說:“皎皎白緒,節節為雙。”呈音稱緒為紆,可能白貯就是白緒。  鐸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一併陳於元旦朝會。

後漢元旦,天子駕臨德陽殿接受群臣朝賀,有舍利從西方來,戲於殿前,激水化成比目魚,跳躍吸水,嘖水作霧而蔽日。然後,又化而成龍,長八九丈,出水遊戲,在日光照耀下光彩奪目。用兩條大絲繩系在兩根柱子的頂端,相距數丈,兩女子相對而舞,行於絲繩上,兩人相逢擦肩而過卻不倒。自魏晉訖於江左,依然有《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龜撲舞》、《背負靈岳》、《桂樹白雪》、《畫地成川》之樂。

成帝鹹康七年,尚書蔡謨上奏:“八年元旦朝會禮節,衹奏鐘鼓鼓吹之樂,其餘伎樂一律不奏。”侍中張澄、給事黃門侍郎陳逵則加以反駁,認為“王者視時設教,至於吉凶異斷,那是不變的道理。今四方各國都來觀禮,陵園設有敬悼祖宗之位,庭奏宮懸禮樂,二禮兼用,哀樂不分,建國設制,莫大於此”。皇帝韶曰:“今既以天下為大,禮儀當從權宜,三正合祭宜都用祭祀之禮。至於娛樂耳目之樂,有所不忍聽,所以缺少了也無妨。事之大者,不過上壽酒,稱萬歲,既然承認此事為大,不可再缺少鐘鼓鼓吹。”

張澄、陳逵又上奏說:“今大禮雖畢,事亦有吉於朝。然而敬吊顯於園陵,則未滅其為哀;禮服定於典籍,其義並非盡為吉慶。所以鹹寧朝會,有撤樂之典,實為先朝考核古代典章制度,垂範於萬世的典禮。”皇帝詔曰:“如果元旦舉行夾祭之禮,萬國諸侯朝見天子,庭廢鐘鼓之樂,就缺少了出入起居的禮節,朝無石磬之音,來賓的步履就失去了節度,其於事義,不也是有欠缺嗎!衹有衡量事之輕重,才能做到恰到好處。”

散騎侍郎顧臻上奏說:“我聽說聖王制定禮樂制度,是為讚揚正道,教民以仁義,防其怠惰淫佚,上可享祭宗廟,下可訓導黎民,含五行之正音,協八方之風以陶冶物情。宮聲正方而好義,角聲堅定齊整而循禮,弦歌鐘鼓金石之樂是很齊備的。因此能深入人心而潛移默化,使人有循禮舞蹈之感,能移風易俗,以達到極和樂的境地。末世的歌舞雜技,多有不符合禮法的表演,如逆行而接連翻倒,頭足同入竹筐之類,外則剝損皮膚,內則摧殘肝心,攏彼行葦,猶教牛羊勿踐,何況生靈,怎能不悽愴悲痛。再說四海諸侯來朝見天子,說要觀看帝庭,耳聽《雅》  《頌》之聲,目睹威儀之序,卻看到以足踏天,以頭行地,逆天地之順序,有傷人倫常理之大法。今夷狄與我隔岸相對,外御強敵最為急迫,兵食七升,猶忘死以赴國難,而遇甚之戲,卻日給五斗。方今正掃蕩神州,經略中原,像此類事情,不可以示四海。應令太常,纂集雅樂,如簫《韶》九成之屬,以維新於盛世國運,歌功頌德,永遠昌明於後世,這才是用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後,的大事。諸歌舞雜技而又傷人者,應該一律廢除。傳揚崇尚儉約的道德,勉勵安國康民的詠唱,清風既行,下應如草,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愚臣管見之誠,惟望明察採納。”於是廢除《高垣》、《紫鹿》、《肢行》、《瞳食》以及《齊王卷衣》、《笮兒》等樂,並減其廩食。其後又恢復《高桓》、《紫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