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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亂龍篇

作者:王充

董仲舒申《春秋》之雩,設土龍以招雨,其意以雲龍相致。《易》曰:“雲從龍,風從虎。”以類求之,故設土龍。陰陽從類,雲雨自至。儒者或問曰:夫《易》言“雲從龍”者,謂真龍也,豈謂土哉?楚葉公好龍,牆壁盤盂皆畫龍。必以象類為若真,是則葉公之國常有雨也。《易》又曰“風從虎”,謂虎嘯而谷風至也。風之與虎,亦同氣類。設為土虎,置之谷中,風能至乎?夫土虎不能而致風,土龍安能而致雨?古者畜龍,乘車駕龍,故有豢龍氏、御龍氏。夏後之庭,二龍常在,季年夏衰,二龍低伏。真龍在地,猶無雲雨,況偽象乎?禮,畫雷樽象雷之形,雷樽不聞能致雷,土龍安能而動雨?頓牟掇芥,磁石引針,皆以其真是,不假他類。他類肖似,不能掇取者,何也?氣性異殊,不能相感動也。

劉子駿掌雩祭,典土龍事,桓君山亦難以頓牟、磁石不能真是,何能掇針取芥,子駿窮無以應。子駿,漢朝智襄,筆墨淵海,窮無以應者,是事非議誤,不得道理實也。

曰:夫以非真難,是也;不以象類說,非也。夫東風至,酒湛溢。〔按酒味酸,從東方木也。其味酸,故酒湛溢也〕。

鯨魚死,彗星出。天道自然,非人事也。事與彼雲龍相從,同一實也。

日,火也;月,水也。水火感動,常以真氣。今伎道之家,

鑄陽燧取飛火於日,作方諸取水於月,非自然也,而天然之也。土龍亦非真,何為不能感天?一也。陽燧取火於天,五月丙午日中之時,消煉五石,鑄以為器,乃能得火。今妄取刀劍偃月之鉤,摩以向日,亦能感天。夫土龍既不得比於陽燧,當與刀劍偃月鉤為比。二也。

齊孟常君夜出秦關,關未開,客為雞鳴而真雞鳴和之。夫雞可以奸聲感,則雨亦可以偽象致。三也。

李子長為政,欲知囚情,以梧桐為人,象囚之形。鑿地為坎,以盧為槨,臥木囚其中。囚罪正,則木囚不動,囚冤侵奪,木囚動出。不知囚之精神著木人乎?將精神之氣動木囚也?夫精神感動木囚,何為獨不應從土龍?四也。

舜以聖德,入大麓之野,虎狼不犯,蟲蛇不害。禹鑄金鼎象百物,以入山林,亦辟凶殃。論者以為非實,然而上古久遠,周鼎之神,不可無也。夫金與土,同五行也,使作土龍者如禹之德,則亦將有雲雨之驗。五也。

頓牟掇芥,磁石、鉤象之石非頓牟也,皆能掇芥,土龍亦非真,當與磁石、鉤象為類。六也。

楚葉公好龍,牆壁盂樽皆畫龍象,真龍聞而下之。夫龍與雲雨同氣,故能感動,以類相從。葉公以為畫致真龍,今獨何以不能致雲雨?七也。

神靈示人以象,不以實,故寢臥夢悟見事之象。將吉,吉象來;將凶,凶象至。神靈之氣,雲雨之類,神靈以象見實,土龍何獨不能以偽致真?〔八〕也。

神靈以象見實,土龍何獨不能以偽致真也?上古之人,有神荼、鬱壘者,昆弟二人,性能執鬼,居東海度朔山上,立桃樹下,簡閱百鬼。鬼無道理,妄為人禍,荼與鬱壘縛以盧索,執以食虎。故今縣官斬桃為人,立之戶側;畫虎之形,著之門闌。夫桃人,非荼、鬱壘也;畫虎,非食鬼之虎也,刻畫效象,冀以御凶。今土龍亦非致雨之龍,獨信桃人畫虎,不知土龍。九也。

此尚因緣昔書,不見實驗。魯般、墨子刻木為鳶,蜚之三日而不集,為之巧也。使作土龍者若魯般、墨子,則亦將有木鳶蜚不集之類。夫蜚鳶之氣,雲雨之氣也。氣而蜚木鳶,何獨不能從土龍?十也。

夫雲雨之氣也,知於蜚鳶之氣,未可以言。釣者以木為魚,丹漆其身,近之水流而擊之,起水動作,魚以為真,並來聚會。夫丹木,非真魚也,魚含血而有知,猶為象至。雲雨之知,不能過魚。見土龍之象,何能疑之?十一也。

此尚魚也,知不如人。匈奴敬畏郅都之威,刻木象都之狀,交弓射之,莫能一中。不知都之精神在形象邪?亡將匈奴敬鬼精神在木也?如都之精神在形象,天龍之神亦在土龍。如匈奴精在於木人,則雩祭者之精亦在土龍。十二也。

金翁叔,休屠王之太子也,與父俱來降漢,父道死,與母俱來,拜為騎者尉。母死,武帝圖其母於甘泉殿上,署曰“休屠王焉提”。翁叔從上上甘泉,拜謁起立,向之泣涕沾襟,久乃去。夫圖畫,非母之實身也,因見形象,涕泣輒下,思親氣感,不待實然也。夫土龍猶甘泉之圖畫也,雲雨見之,何為不動?十三也。

此尚夷狄也。有若似孔子,孔子死,弟子思慕,共坐有若孔子之座。弟子知有若非孔子也,猶共坐而尊事之。雲雨之知,使若諸弟子之知,雖知土龍非真,然猶感動,思類而至。十四也。

有若,孔子弟子疑其體象,則謂相似。孝武皇帝幸李夫人,夫人死,思見其形。道士以術為李夫人,夫人步入殿門,武帝望見,知其非也,然猶感動,喜樂近之。使雲雨之氣,如武帝之心,雖知土龍非真,然猶愛好感起而來。十五也。

既效驗有十五,又亦有義四焉。

立春東耕,為土象人,男女各二人,秉耒把鋤;或立土牛。未必能耕也。順氣應時,示率下也。今設土龍,雖知不能致雨,亦當夏時以類應變,與立土人土牛同義。〔一〕也。

禮,宗廟之主,以木為之,長尺二寸,以象先祖。孝子入廟,主心事之,雖知木主非親,亦當盡敬。有所主事,土龍與木主同。雖知非真,示當感動,立意於象。二也。

塗車、芻靈,聖人知其無用,示象生存,不敢無也。夫設土龍,知其不能動雨也,示若塗車、芻靈而有致。三也。

天子射熊,諸侯射麋,卿大夫射虎豹,土射鹿豕,示服猛也。名布為侯,示射無道諸侯也。夫畫布為熊麋之象,名布為侯,禮貴意象,示義取名也。土龍亦夫熊麋、布侯之類。四也。

夫以象類有十五驗,以禮示意有四義。仲舒覽見深鴻,立事不妄,設土龍之象,果有狀也。龍暫出水,雲雨乃至。古者畜龍、御龍,常存,無雲雨。猶舊交相闊遠,卒然相見,歡欣歌笑,或至悲泣涕,偃伏少久,則示行各恍忽矣。《易》曰:“雲從龍。”非言龍從雲也。雲樽刻雷雲之象,龍安肯來?夫如是,傳之者何可解,則桓君山之難可說也,則劉子駿不能對,劣也,劣則董仲舒之龍說不終也。《論衡》終之。故曰“亂龍”。〔亂〕者,終也。

譯文

董仲舒發揮了《春秋》上關於雩祭的道理,用設定土龍的辦法招致下雨,他的意思是雲和龍是同類之物可以互相招致。《周易》上說:“雲氣隨龍而起,強風隨虎而生。”根據同類相招的道理,所以就設定土龍,由於陰氣、陽氣構成的萬物是以類相感召的,所以和龍同類的雲雨就自然來到了。儒者中有人發問說,《周易》上講“雲從龍”,是說的真正的龍,哪裡是說的土龍呢?楚國葉公喜好龍,牆壁上盤盂上到處都畫有龍。一定要把相類似的東西當作和真實的東西一樣,那么葉公所在的楚國就經常有雨了。《周易》上又說“風從虎”,講虎一呼嘯而山谷中的風就吹來。風和虎,也同屬於一類。假設做一個土虎,放它在山谷之中,風能夠吹來嗎?如果土虎不能夠產生風,土龍怎么能夠產生雨呢?古代畜養龍,乘車時駕馭龍,所以有豢龍氏和御龍氏。夏代的朝廷上,兩條龍經常在那裡,夏朝末世衰敗,兩條龍就潛伏起來。真正的龍在地上,尚且沒有雲雨產生,何況是與龍相似的假龍呢?按照禮制,畫雷樽就刻畫得有雲雷之形,沒有聽說雷樽能夠引來雷,土龍怎么能夠引動下雨呢?玳瑁殼經摩擦能吸引細小的東西,磁石能夠吸引鐵針,都因為它們是真實的東西,不能借用別的相類似的東西。別的東西即使很相似,也不能夠吸引這些東西,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構成它們的氣的性質不相同,也就不能互相感動。劉子駿掌管雩祭,主持設定土龍的事情,桓君山也曾用玳瑁、磁石不是真的怎么能吸針取芥來責難過劉子駿,劉子駿理屈詞窮,無法回答。劉子駿是漢朝足智多謀的人物,學識淵博,理屈詞窮無法回答的原因,是由於桓君山用這種事例來加以指責是錯誤的,而自己卻不懂得其中的真實道理。我說:用土龍不是真的作為理由提出責難,這是對的;但不用相類似的東西可以相互招致的說法來解釋,這是錯誤的。春風吹來了,酒滿出來了,鯨魚死了,彗星出現了,按照天道這些都是極其自然的事情,並不是人為的。這些事情跟那種雲和龍相互感召是同一個道理。

太陽,屬於火;月亮,屬於水。水火經常以真氣相互感動。現在的方士,煉鑄陽燧從太陽那裡取火,製作方諸從月亮那裡取露水,都不是自然而然生成的東西,是人為的結果。土龍也不是真的,為何不能感動天而得雨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一條理由。用陽燧從天上取火,五月丙午那天太陽正中的時候,熔煉五種礦石,用它們鑄造成銅鏡,才能夠取得火。現在隨便拿刀劍月牙形的彎曲部分,摩擦以後用它對著太陽,也能和天相感應而取得火。土龍即使不能和陽燧相比,卻可與刀劍的月牙形彎鉤相比。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二條理由。齊國的孟嘗君連夜想逃出秦國的函谷關,關門未開,食客學雞叫而真的雞應和起來。雞可以由偽裝的叫聲所感應,那么雨也可以由相類似於龍的東西所引來。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三條理由。李子長治理政事,想要了解囚犯的情況,用梧桐木做成假人,像囚犯的形象。在地上挖一個坑,用蘆葦做成棺槨,把木做的囚犯躺臥在裡面。囚犯罪有應得,那么木囚犯就不動,囚犯冤枉受害,木囚就移動而出。不知是囚犯的精神附著在木頭人身上了呢?還是囚犯的精神之氣感動了木頭人呢?如果囚犯的精神能感動木囚,雲雨為什麼偏偏不能受土龍的感應而到來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四條理由。舜憑藉他的聖德進入大山腳下的曠野中,虎狼不傷害他,蟲蛇不傷害。禹鑄了帶有百物圖像的大銅鼎,把鼎帶入山林,也避開了災禍之物。解說這件事的人認為不真實。然而上古時代時間是很久遠了,關於周鼎神奇的事,不能說沒有。金與土同在五行之中,假使堆制土龍的人也有像禹那樣的道德,那么也將有招致雲雨的效驗。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五條理由。

玳瑁殼能吸引細小之物,磁石、象牙不是玳瑁殼,都能夠吸引細小之物。土龍也不是真的龍,應當與磁石、象牙為同類而能夠招致雲雨。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六條理由。楚國葉公喜好龍,牆壁上盂樽上都畫有龍像,真正的龍聽說了就下到葉公那裡。龍與雲雨的氣性相同,所以能相互感動,因為是同類而相互應從。葉公因為畫龍而招來了真的龍,現在設土龍為什麼偏偏不能招致雲雨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七條理由。神祇向人們顯示的是虛象而不是實體,所以睡覺時在夢中見到的都是事物的虛象。如果是吉,吉象就出現;如果是凶,凶象就出現。神靈所具有的氣,與雲雨同屬一類。神靈通過虛象預示將要出現的真實事情,為什麼土龍偏偏不能以假的招致真的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八條理由。上古時代有兩個叫神荼、鬱壘的人,兄弟二人具有捉拿惡鬼的本領。他們居住在東海度朔山上,站立在桃樹之下查看天下的惡鬼。鬼不講什麼道理,胡亂給人造成災禍,荼與鬱壘用蘆索捆住他們,抓他們去餵虎。所以當今天子砍桃樹作成木頭人,讓桃人站立在門旁,畫上虎的形象,把它附在門框上。桃人並不是荼和鬱壘,畫的虎也不是吃鬼的那隻虎,刻桃人,畫老虎,以模仿它們的形狀,希望用它們來抵禦凶禍。如今土龍也不是招致雨的真龍,只相信桃人和畫虎能御凶,卻不知道土龍能招致雲雨。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九條理由。這些還只是沿襲古書上的說法,沒有見到過實際效驗。魯般、墨子用木頭雕刻成老鷹,飛了三天能不降落,是因為做得很巧妙。假使堆制土龍的人像魯般、墨子那樣,那么也將會有木鷹高飛不落之類的事情。飛鷹的氣,也同雲雨之氣。氣能使木鷹飛起來,為什麼偏偏不能與土龍相應從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十條理由。

假如形成雲雨的氣比使木鳶飛翔的氣聰明,因而不能用來說明問題。釣魚的人用木頭雕刻成魚,用紅漆漆在魚身上。把木魚迎水飄浮而擊水,水被激起,木魚浮動。游魚以為它是真魚,一齊游來聚會。紅漆的木魚不是真的魚,魚是活物應當有知覺,尚且被木魚的形象所引來。雲雨的知覺,不能超過魚,見到土龍的形象,怎么能夠懷疑它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十一條理由。這還只是魚類,它的知覺不如人。匈奴內心害怕郅都的威風,刻一個木頭人像郅都的形狀,用亂箭射木像,沒有一箭射中,不知是郅都的精神附著在木像上了呢?還是匈奴害怕的心理附著在木像上了呢?如果郅都的精神附於木像上,天龍的精神也會附在土龍上。如果匈奴害怕的心理附在木像上,那么雩祭者的精神也就可以附在土龍上。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十二條理由。金翁叔是休屠王的太子,他與父親一同來歸降漢朝。父親在路上死了,他與母親一同來,漢朝拜他為騎都尉。他母親死後,漢武帝畫他母親的像放在甘泉殿上,像上題字“休屠王焉提”。金翁叔跟隨皇帝上甘泉殿,拜見他母親的畫像後站立在像前,向畫像哭泣眼淚沾濕了衣襟,哭了很久才離開。圖畫上的像,不是他母親的真實身體,由於見到母親的形象,眼淚就流下來了,被思念母親情緒所激動,就用不著他母親真的出現。土龍好比是甘泉殿上的畫像,雲雨見到它,為什麼不感動呢?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十三條理由。這還只是夷狄之類。有若的像貌酷似孔子,孔子死後,弟子們思慕他,共同推有若坐在孔子的座位上。弟子們知道有若並不是孔子,還要共同推他坐孔子位而尊敬地侍奉他。雲雨的智慧,假使和孔子的弟子們的智慧一樣,即使知道土龍不是真龍,然而仍要被感動,因思慕同類而到來。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十四條理由。有若,孔子的弟子們把他的形體、容貌和孔子相比較,就說是很相似。孝武皇帝寵愛李夫人,李夫人死後,他很想見到她的形體。道士以法術變出了一個李夫人,李夫人走入殿門,武帝望見她,知道她不是真實的李夫人,然而還是很激動,高興地想親近她。假使雲雨之氣像武帝的心一樣,即使知道土龍不是真龍,仍然會因愛好土龍感應興起而到來。這是土龍能致雨的第十五條理由。

已經列舉了十五個例證,還可以舉出四條理由。立春舉行耕田儀式,用土堆成人像,男女各二人,手中拿著耒和鋤;或者堆塑土牛,象人、土牛未必能夠耕地。順應節氣時令,表示給老百姓做個榜樣。現在設定土龍,即使知道不能招致雲雨,也應當在夏季的時候,用與真龍類似的土龍來應付旱災出現,這與堆塑土人、土牛是同一個道理。這是第一條理由。按照禮制,宗廟裡的神主牌位,用木板做成,長一尺二寸,用來象徵先祖。孝子進入宗廟,一心一意地侍奉它,即使知道木牌位不是祖宗,也應當盡力孝敬,表示出虔誠侍奉的意思。土龍與木牌位相同,即使知道不是真龍,也應當受到感動,對土龍表示自己的心愿。這是第二條理由。塗車、芻靈這類東西,聖人知道它們沒有什麼作用,為了表示祖先像還活著一樣,不敢缺少這些東西。設定土龍,明知道它是不能招致雲雨的,但就像用塗車、芻靈殉葬一樣,是為了表示盡心而已。這是第三條理由。天子射熊頭箭靶,諸侯射麋頭箭靶,卿大夫射虎頭豹頭箭靶,士人射鹿頭豬頭箭靶,以表示征服兇猛的東西。把畫著熊、麋、虎、豹、鹿、豬的布靶子取名為“侯”,是表示要射殺暴虐的諸侯之意。畫熊、麋等物的頭像在布靶上,把布靶取名為“侯”,說明禮是注重具有深刻含意的形象,為了顯示寓意而取名的。土龍也就同畫上熊麋的布侯一樣。這是第四條理由。

以形象相似有十五個例證,以禮制表示含義有四條理由。董仲舒閱歷深見識廣,不會是隨便確定某事的,設定土龍的形狀,確實有他的根據。龍突然躍出水面,雲雨才會到來。古時候飼養龍、駕御龍,龍經常存在,就沒有雲雨了。就像老朋友分別久了,突然遇見,心情愉快歡歌談笑,甚至激動得流淚,相處的時間稍久一點,也就各自淡漠了,《周易》上說“雲從龍”,沒有說“龍從雲”。雷樽上刻畫雷雲的圖象,龍怎么肯下來呢?如果是這樣,提出疑問的人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那么桓君山提出的責難也可以解答了,而劉子駿不能回答,是因為他才學低劣的緣故,劉子駿的才學低劣,使董仲舒設土龍求雨的理論得不到透徹的解釋。《論衡》透徹地解釋它,所以稱作《亂龍篇》。亂,就是進行透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