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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大雷岸與妹書

宋代鮑照

吾自發寒雨,全行日少,加秋潦浩汗,山溪猥至,渡泝無邊,險徑遊歷,棧石星飯,結荷水宿,旅客貧辛,波路壯闊,始以今日食時,僅及大雷。塗登千里,日逾十晨,嚴霜慘節,悲風斷肌,去親為客,如何如何!

向因涉頓,憑觀川陸;遨神清渚,流睇方曛;東顧五州之隔,西眺九派之分;窺地門之絕景

藍田縣丞廳壁記

唐代韓愈

丞之職所以貳令,於一邑無所不當問。其下主簿、尉,主簿、尉乃有分職。丞位高而逼,例以嫌不可否事。文書行,吏抱成案詣丞,卷其前,鉗以左手,右手摘紙尾,雁鶩行以進,平立睨丞曰:“當署。”丞涉筆占位,署惟謹,目吏,問:“可不可?”吏曰:“得。”則退。不敢略省,漫不知何事。官雖尊,力勢反出主簿、尉下

楚人養狙

明代劉基

楚有養狙以為生者,楚人謂之狙公。旦日,必部分眾狙於庭,使老狙率以之山中,求草木之實,賦什一以自奉。或不給,則加鞭箠焉。眾狙皆畏苦之,弗敢違也。

一日,有小狙謂眾狙曰:“山之果,公所樹與?”曰:“否也,天生也。”曰:“非公不得而取與?”曰:“否也,皆得而取也。”曰:“然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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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州東園記

宋代歐陽修

真為州,當東南之水會,故為江淮、兩浙、荊湖發運使之治所。龍圖閣直學士施君正臣、侍御史許君子春之為使也,得監察御史里行馬君仲塗為其判官。三人者樂其相得之歡,而因其暇日得州之監軍廢營以作東園,而日往游焉。

歲秋八月,子春以其職事走京師,圖其所謂東園者來以示予曰:“園之廣百畝

偃虹堤記

宋代歐陽修

有自岳陽至者,以滕侯之書、洞庭之圖來告曰:“願有所記。”予發書按圖,自岳陽門西距金雞之右,其外隱然隆高以長者,曰偃虹堤。問其作而名者,曰:“吾滕侯之所為也。”問其所以作之利害,曰:“洞庭天下之至險,而岳陽,荊、潭、黔、蜀四會之沖也。昔舟之往來湖中者,至無所寓,則皆泊南津,其有事於州者遠且勞

菱溪石記

宋代歐陽修

菱溪之石有六,其四為人取去,而一差小而尤奇,亦藏民家。其最大者,偃然僵臥於溪側,以其難徒,故得獨存。每歲寒霜落,水涸而石出,溪旁人見其可怪,往往祀以為神。

菱溪,按圖與經皆不載。唐會昌中,刺史李漬為《荇溪記》,雲水出永陽嶺,西經皇道山下。以地求之,今無所謂荇溪者。詢於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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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齋記

宋代歐陽修

予至滑之三月,即其署東偏之室,治為燕私之居,而名曰畫舫齋。齋廣一室,其深七室,以戶相通,凡入予室者,如入乎舟中。其溫室之奧,則穴其上以為明;其虛室之疏以達,則檻欄其兩旁以為坐立之倚。凡偃休於吾齋者,又如偃休乎舟中。山石崷崒,佳花美木之植列於兩檐之外,又似泛乎中流,而左山右林之相映,皆可愛者

讀李翱文

宋代歐陽修

予始讀翱《復性書》三篇,曰:此《中庸》之義疏爾。智者誠其性,當讀《中庸》;愚者雖讀此不曉也,不作可焉。又讀《與韓侍郎薦賢書》,以謂翱特窮時憤世無薦己者,故丁寧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韓為秦漢間好俠行義之一豪俊,亦善論人者也。最後讀《幽懷賦》,然後置書而嘆,嘆已復讀,不自休。恨,翱不生於今

養魚記

宋代歐陽修

折檐之前有隙地,方四五丈,直對非非堂。修竹環繞蔭映,未嘗植物。因洿以為池,不方不圓,任其地形;不甃不築,全其自然。縱鍤以浚之,汲井以盈之。湛乎汪洋,晶乎清明。微風而波,無波而平。若星若月,精彩下入。予偃息其上,潛形於毫芒;循漪沿岸,渺然有江湖千里之想。斯足以舒憂隘而娛窮獨也。

教戰守策

宋代蘇軾

夫當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於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其患不見於今,而將見於他日。今不為之計,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雖平,不敢忘戰。秋冬之隙,致民田獵以講武,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習於鐘鼓旌旗之間而不亂,使其心志安於斬刈殺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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