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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唐臣傳第十五

作者:歐陽修

○硃弘昭 馮附

硃弘昭,太原人也。少事明宗為客將,明宗即位,為文思使。與安重誨有隙, 故常使於外。董璋為東川節度使,乃以弘昭為副使。西川孟知祥殺其監軍李嚴,弘 昭大懼,求還京師,璋不許,遂相猜忌,弘昭益開懷待之不疑,璋頗重其為人。後 璋有軍事,遣弘昭入朝,弘昭乃免。遷左衛大將軍內客省使、宣徽南院使、鳳翔節 度使。孟知祥反,石敬瑭伐蜀,久無功,明宗遣安重誨督軍。是時重誨已有間。重 誨至鳳翔,弘昭迎謁,禮甚恭,延重誨於家,使其妻妾侍飲食。重誨以弘昭厚己, 酒酣,具言蒙天子厚恩,而所以讒間之端,因泣下。弘昭即奏言重誨怨望,又陰遣 人馳告敬瑭,使拒重誨。會敬瑭以糧餉不繼,遽燒營返軍。重誨亦以被讒召還,過 鳳翔,弘昭閉門不納,重誨由此得罪死。樞密使范延光尤惡弘昭為人,罷為左武衛 上將軍、宣徽南院使。久之,為山南東道節度使。是時,明宗已病,而秦王從榮禍 起有端,唐諸大臣皆欲引去以避禍。樞密使范延光、趙延壽日夕更見,涕泣求去, 明宗怒而不許。延壽使其妻興平公主入言於中,延光亦因孟漢瓊、王淑妃進說,故 皆得罷。以弘昭及馮贇代延壽、延光,弘昭入見,辭曰:“臣廝養之才,不足當大 任。”明宗叱之曰:“公等皆不欲在吾目前邪?吾養公等安用!”弘昭惶恐,乃視 事。

馮贇者,亦太原人也。其父璋,事明宗為閽者。贇為兒時,以通黠為明宗所愛。 明宗為節度使,以贇為進奏官。明宗即位,即為客省使、宣徽北院使。歷河東忠武 節度使、三司使。明宗病甚,大臣稀復進見,而孟漢瓊、王淑妃用事,弘昭及贇並 掌機務於中,大事皆決此四人。及殺秦王而立愍帝,益自以為功。又其所用多非其 人,給事中陳乂,為人險譎,好陰謀,嘗事梁張漢傑,又事郭崇韜,兩人皆輒敗死, 弘昭乃引以為樞密直學士,而用其謀。是時,弘昭、贇遣漢瓊至魏,召愍帝入立, 而留漢瓊權知後事。明年正月,漢瓊請入朝,弘昭、贇乃議徙成德范延光代漢瓊, 北京留守石敬瑭代延光,鳳翔潞王從珂代敬瑭。三人者皆唐大臣,以漢瓊故,輕易 其地,又不降制書,第遣使者監其上道,從珂由此遂反。從珂兵已東,愍帝大懼, 遣人召弘昭計事。弘昭謂其客穆延暉曰:“上召我急,將罪我也。吾兒婦,君之女 也,其以歸,無使及禍。”乃拔劍大哭,欲自裁,而家人止之。使者促弘昭入見甚 急,弘昭呼曰:“窮至此邪!”乃自投於井以死。安從進聞之,亦殺贇於家,贇母 新死,子母棄屍於道,妻子皆見殺。贇有子三歲,其故吏張守素匿之以免。漢高祖 即位,贈弘昭尚書令,贇中書令。

○劉延朗

劉延朗,宋州虞城人也。初,廢帝起於鳳翔,與共事者五人:節度判官韓昭胤, 掌書記李專美,牙將宋審虔,客將房暠,而延朗為孔目官。初,愍帝即位,徙廢帝 為北京留守,不降制書,遣供奉官趙處願促帝上道。帝疑惑,召昭胤等計議,昭胤 等皆勸帝反,由是事無大小,皆此五人謀之。而暠又喜鬼神巫祝之說,有瞽者張濛, 自言事太白山神,神,魏崔浩也,其言吉凶無不中,暠素信之。嘗引濛見帝,聞其 語聲,驚曰:“此非人臣也!”暠使濛問於神,神傳語曰:“三珠並一珠,驢馬沒 人驅。歲月甲庚午,中興戊己土。”暠不曉其義,使問濛,濛曰:“神言如此,我 能傳之,不能解也。”帝即以濛為館驛巡官。

帝將反,而兵少,又乏食,由此甚懼,使暠問濛,濛傳神語曰:“王當有天下, 可無憂!”於是決反,使專美作檄書,言:“硃弘昭、馮贇幸明宗病,殺秦王而立 愍帝。帝年少,小人用事,離間骨肉,將問罪於朝!”遣使者馳告諸鎮,皆不應, 獨隴州防禦使相里金遣其判官薛文遇計事。帝得文遇,大喜。而延朗調率城中民財 以給軍。王思同率諸鎮兵圍鳳翔,廢帝懼,又遣暠問神,神曰:“王兵少,東兵來, 所以迎王也。”已而東兵果叛降於帝。帝入京師,即位之日,受冊明宗柩前。冊曰: “維應順元年,歲次甲午,四月庚午朔。”帝回顧贇曰:“張濛神言,豈不驗哉!” 由是贇益見親信,而專以巫祝用事。

帝既立,以昭胤為左諫議大夫、端明殿學士,專美為比部郎中、樞密院直學士, 審虔為皇城使,暠為宣徽北院使,延朗為莊宅使。久之,昭胤、暠為樞密使,延朗 為副使,審虔為侍衛步軍都指揮使,而薛文遇亦為職方郎中、樞密院直學士。由是 審虔將兵,專美、文遇主謀議,而昭胤、暠及延朗掌機密。

初,帝與晉高祖俱事明宗,而心不相悅。帝既入立,高祖不得已來朝,而心頗 自疑,欲求歸鎮,且難言之,乃陽為羸疾,灸灼滿身,冀帝憐而遣之。延朗等多言 敬瑭可留京師,昭胤、專美曰:“敬瑭與趙延壽皆尚唐公主,不可獨留。”乃復授 高祖河東而遣之。是時,契丹數寇北邊,以高祖為大同、振武、威塞、彰國等軍蕃 漢馬步軍都總管,屯於忻州。而屯兵忽變,擁高祖呼“萬歲”,高祖懼,斬三十餘 人而後止。於是帝益疑之。

是時,高祖悉握精兵在北,饋運芻糧,遠近勞弊。帝與延朗等日夕謀議,而專 美、文遇迭宿中興殿盧,召見訪問,常至夜分而罷。是時,高祖弟重胤為皇城副使, 而石氏公主母曹太后居中,因得伺帝動靜言語以報高祖,高祖益自危懼。每帝遣使 者勞軍,即陽為羸疾不自堪,因數求解總管以探帝心。是時,帝母魏氏追封宣憲皇 太后,而墓在太原,有司議立寢宮。高祖建言陵與民家墓相雜,不可立宮。帝疑高 祖欲毀民墓,為國取怨,帝由此發怒,罷高祖總管,徙鄆州。延朗等多言不可,而 司天趙延義亦言天象失度,宜安靜以弭災,其事遂止。

後月余,文遇獨直,帝夜召之,語罷敬瑭事,文遇曰:“臣聞‘作舍道邊,三 年不成’。國家之事,斷在陛下。且敬瑭徙亦反,不徙亦反,遲速爾,不如先事圖 之。”帝大喜曰:“術者言朕今年當得一賢佐以定天下,卿其是邪!”乃令文遇手 書除目,夜半下學士院草制。明日宣制,文武兩班皆失色。居五六日,敬瑭以反聞。 敬瑭上書,言帝非明宗子,而許王從益次當立。帝得書大怒,手壞而投之,召學士 馬胤孫為答詔,曰:“宜以惡語詆之。”

延朗等請帝親征,帝心憂懼,常惡言敬瑭事,每戒人曰:“爾無說石郎,令我 心膽墮地!”由此不欲行。而延朗等屢迫之,乃行。至懷州,帝夜召李崧問以計策。 文遇不知而繼至,帝見之色變,崧躡其足,文遇乃出。帝曰:“我見文遇肉顫,欲 抽刀刺之。”崧曰:“文遇小人,致誤大事,刺之益醜。”乃已。是時,契丹已立 敬瑭為天子,以兵而南,帝惶惑不知所之。遣審虔將千騎至白馬坡踏戰地,審虔曰: “何地不堪戰?雖有其地,何人肯立於此?不如還也。”帝遂還,自焚。高祖入京 師,延朗等六人皆除名為民。

初,延朗與暠並掌機密,延朗專任事,諸將當得州者,不以功次為先後,納賂 多者得善州,少及無賂者得惡州,或久而不得,由是人人皆怨。暠心患之,而不能 爭也,但日飽食高枕而已。每延朗議事,則垂頭陽睡不省。及晉兵入,延朗以一騎 走南山,過其家,指而嘆曰:“吾積錢三十萬於此,不知何人取之!”遂為追兵所 殺。晉高祖聞暠常不與延朗事,哀之,後復以為將。歲余卒。專美事晉為大理卿, 開運中卒。當晉之將起,廢帝以昭胤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出為河陽節 度使,與審虔、文遇皆不知其所終。

嗚呼,禍福成敗之理,可不戒哉!張濛神言驗矣,然焉知其不為禍也!予之所 記,大抵如此,覽者可以深思焉。廢帝之起,所與圖議者,此五六人而已。考其逆 順之理,雖有智者為之謀,未必能不敗,況如此五六人者哉!故並述以附延朗,見 其始終之際雲。

○康思立

康思立,本山陰諸部人也。少為騎將,從莊宗破梁夾城,戰柏鄉,累以功遷突 騎指揮使。明宗即位,歷應嵐二州刺史、宿州團練使、昭武軍節度使,徙鎮保義, 皆有善政。潞王從珂反於鳳翔,愍帝遣王思同等討之,思立有捧聖、羽林屯兵千五 百人,乃以羽林千人屬思同。思同至鳳翔,軍叛,降於從珂。思立聞之,欲盡誅羽 林千人家屬,未及,而從珂兵已至,思立乃以捧聖兵城守,從珂兵傅其城,呼曰: “西兵七萬策新天子,爾五百人其能拒邪?徒陷陝人於死耳!”捧聖兵聞之,皆解 甲,思立遂開門迎從珂。廢帝即位,以思立初無降意,頗不悅之,徙安遠,又徙安 國,以年老罷為右神武統軍。石敬瑭反太原,廢帝以思立為北面行營馬軍都指揮使。 廢帝幸懷州,遣思立將從駕騎兵出團柏谷救張敬達,未至,而敬達死,楊光遠降晉, 思立疾,卒於道。晉高祖入立,贈太子少師。

○康義誠

康義誠,字信臣,代北三部落人也。以騎射事晉王,莊宗時為突騎指揮使。從 明宗討趙在禮,至魏而軍變,義誠前陳莊宗過失,勸明宗南向。明宗即位,遷捧聖 指揮使,領汾州刺史。從破硃守殷,遷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領河陽三城節度 使。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復為親軍都指揮使,領河陽,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秦王從榮素驕,自為河南尹,典六軍,拜大元帥,唐諸大臣皆懼禍及,思自脫, 獨義誠心結之,遣其子事秦王府。明宗病,從榮謀以兵入宮,唐大臣硃弘昭、馮贇 等皆以為不可,而義誠獨持兩端。從榮已舉兵,至天津橋,弘昭等入,以反白,明 宗涕泣召義誠,使自處置,而義誠卒不出兵。馬軍指揮使硃弘實以兵擊從榮,從榮 敗走,見殺。

三司使孫岳嘗為馮贇言從榮必敗之狀,義誠聞而不悅。及從榮死,義誠始引兵 入河南府,召岳檢閱從榮家貲。岳至,義誠乘亂,使人射之,岳走至通利坊見殺, 明宗不能詰。義誠已殺岳,又以從榮故,與弘實有隙。愍帝即位,弘實常以誅從榮 功自負,義誠心益不平。

潞王從珂反鳳翔,王思同率諸鎮兵圍之,興元張虔釗兵叛降從珂,思同走,諸 鎮兵皆潰。愍帝大怒,謂硃弘昭等曰:“朕新即位,天下事皆出諸公,然於事兄, 未有失范,諸公以大計見迫,不能獨違,事一至此,何方轉禍?吾當率左右往迎吾 兄,遜以位,苟不吾信,死其所也!”弘昭等惶恐不能對,義誠前曰:“西師驚潰, 主將怯耳。今京師兵尚多,臣請盡將以西,扼關而守,招集亡散,以為後圖。”愍 帝以為然,幸左藏庫,親給將士人絹二十匹,錢五千。是時,明宗山陵未畢,帑藏 空虛。軍士負物揚言曰:“到鳳翔更請一分。”硃弘實見軍士無鬥志,而義誠盡將 以西,疑其二心,謂義誠曰:“今西師小衄,而無一騎東者,人心可知。不如以見 兵守京師以自固,彼雖幸勝,特得虔釗一軍耳。諸鎮之兵在後,其敢徑來邪!”義 誠怒曰:“如此言,弘實反矣!”弘實曰:“公謂誰欲反邪?”其聲厲而聞。愍帝 召兩人,爭於前,帝不能決,遂斬弘實,以義誠為招討使,悉將禁軍以西。愍帝奔 衛州。義誠行至新安,降於從珂。清泰元年四月,斬於興教門外,夷其族。

嗚呼!五代為國,興亡以兵,而其軍制,後世無足稱焉。惟侍衛親軍之號,今 猶因之而甚重,此五代之遺制也。然原其始起微矣,及其至也,可謂盛哉!當唐之 末,方鎮之兵多矣,凡一軍有指揮使一人,而合一州之諸軍,又有馬步軍都指揮使 一人,蓋其卒伍之長也。自梁以宣武軍建國,因其舊制,有在京馬步軍都指揮使, 後唐因之,至明宗時,始更為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當是時,天子自有六軍諸 衛之職,六軍有統軍,諸衛有將軍,而又以大臣宗室一人判六軍諸衛事,此朝廷大 將天子國兵之舊制也。而侍衛親軍者,天子自將之私兵也,推其名號可知矣。天子 自為將,則都指揮使乃其卒伍之都長耳。然自漢、周以來,其職益重,漢有侍衛司 獄,凡朝廷大事皆決侍衛獄。是時,史弘肇為都指揮使,與宰相、樞密使並執國政, 而弘肇尤專任,以至於亡。語曰:“涓涓不絕,流為江河。熒熒不滅,炎炎奈何?” 可不戒哉!然是時,方鎮各自有兵,天子親軍猶不過京師之兵而已。今方鎮名存而 實亡,六軍諸衛又益以廢,朝廷無大將之職,而舉天下內外之兵皆屬侍衛司矣。則 為都指揮使者,其權豈不益重哉!親軍之號,始於明宗,其後又有殿前都指揮使, 亦親軍也,皆不見其更置之始。今天下之兵,分屬此兩司矣。

○藥彥稠

藥彥稠,沙陀三部落人也。初為騎將,明宗即位,拜澄州刺史。從王晏球破王 都定州,遷侍衛步軍都虞候,領壽州節度使。安重誨矯詔遣河中指揮使楊彥溫逐其 節度使潞王從珂。以彥稠為招討使,明宗疑彥溫有所說,戒彥稠得彥溫毋殺,將訊 之。彥稠希重誨旨,殺彥溫以滅口,明宗大怒,然不之罪也。長興中,為靜難軍節 度使,党項阿埋、屈悉保等族抄掠方渠,邀殺回鶻使者,明宗遣彥稠與靈武康福會 兵擊之,阿埋等亡竄山谷。明宗以謂党項知懼,可加約束而綏撫之。使者未至,彥 稠等自牛兒族入白魚谷,盡誅其族,獲其大首領連香等,遣人上捷。明宗謂其使者 曰:“吾誅党項,非有所利也。凡軍中所獲,悉與士卒分之,毋以進奉為名,重斂 軍士也。”已而彥稠以党項所掠回鶻進奉玉兩團及遺秦王金裝胡錄等來獻,明宗 曰:“吾已語彥稠矣,不可失信。”因悉以賜彥稠。又逐鹽州諸戎,取其所掠男女 千餘人。

潞王從珂反,彥稠為招討副使。王思同兵潰,彥稠與思同俱東走,為潞王兵所 得,囚之華州獄,已而殺之。晉高祖立,贈侍中。

譯文

朱弘昭,太原人。

年輕時事奉唐明宗任客將,唐明宗即位後,任文思使。

和安重誨有矛盾,因此常常出使在外。

董璋任束川節度使時,於是任朱弘昭為副使。

西川孟知祥殺死他的監軍李嚴,朱弘昭很恐懼,請求返回京師,董璋不淮許,竟對他產生猜忌,朱弘昭對董璋更加坦誠相待毫不疑心,董璋很敬重他的為人。

後來董璋有軍務,派朱弘昭入朝,朱弘昭纔得以脫身。

升任左衛大將軍內客省使、宣徽南院使、鳳翔節度使。

孟知祥反叛,石敬瑭攻伐蜀,很久沒有戰功,唐明宗派安重誨監督軍隊。

這時安重誨已有嫌隙。

安重誨到鳳翔後,朱弘昭迎拜他,禮節很恭敬,把安重誨請到家裡,讓他的妻妾們侍候飲食。

安重誨因朱弘昭厚待自己,酒酣耳熱時,詳細談論蒙受天子厚恩,而受到讒言挑撥離間的原委,因而流下眼淚。

朱弘昭立即上奏說安重誨有怨恨之情,又暗中派人馳馬報告石敬瑭,讓他不接待安重誨。

正巧石敬瑭因糧餉沒送到,於是燒毀營寨讓軍隊返回。

安重誨也因受到誣告被召回,經過鳳翔時,朱弘昭關閉城門不讓他進去,安重誨因此獲罪致死。

樞密使范延光特別憎惡朱弘昭的為人,罷免他的鳳翔節度使,任為左武衛上將軍、宣徽南院使。

過了很久,任山南束道節度使。

這時,唐明宗已病,而秦王李從榮的禍患露出端倪,唐的大臣們都想引退避禍。

樞密使范延光、趟延壽日夜輪流進見,哭泣著請求解職離去,唐明宗發怒不準許。

趟延壽讓他的妻子興平公主進官焉他說好話,范延光也托孟漢瓊、王淑妃為他說話,因此都得以罷官。

任朱弘昭和馮寶代替趟延壽、范延光,朱弘昭進見,推辭說:“我這個地位低賤的人,不能夠擔當重任。”唐明宗呵斥他說:“你們都不想在我眼前嗎?我養你們有什麼用!”朱弘昭惶恐不安,於是上任管事。

馮資,也是太原人。

父親馮璋,事奉唐明宗做守門人。

馮齎小時候,因機敏狡黠受唐明宗喜愛。

唐明宗任節度使時,任馮贊為進奏官。

唐明宗即位,就任為客省使、宣徽北院使。

歷任河東忠武軍節度使、三司使。

唐明宗病重,大臣們很少再進見,而孟漢瓊、王淑妃專權,朱弘昭和馮贊在宮中共同掌管要務,大事情都決定於這四個人。

到殺秦王而立唐愍帝後,更加自認為功勞大。

而且他們任用的大多不是合適的人,給事中陳父,為人陰險詭譎,好耍陰謀詭計,曾跟隨梁張漢傑,又曾事奉郭崇韜,兩人都事敗而死,朱弘昭於是薦舉他任樞蜜直學士,而採用他的計謀。

這時,朱弘昭、馮餮派孟漢瓊到魏,召唐愍帝進京即位,而留下孟漢瓊在魏暫時處理後事。

第二年正月,孟漢瓊請求回朝,朱弘昭、馮贊於是擬議調任成德范延光代替孟漢瓊,北京留守石敬瑭代替范延光,鳳翔潞王李從珂代替石敬瑭。

三個人都是唐的大臣,由於孟漠瓊的緣故,隨便調換他們的地方,又不下詔令,只是派使臣監督他們上路,李從珂因此反叛。

李從珂的軍隊已經向東出發,唐愍帝十分恐懼,派人召朱弘昭商量事情。

朱弘昭對他的門客穆延暉說:“皇上緊急召見我,將要加罪於我了。

我的兒媳,是你的女兒,讓她回娘家,不要讓她遭禍。”於是拔劍大哭,想自殺,而家裡人勸阻了他。

使臣催朱弘昭進見很急,朱弘昭呼叫說:“困窘到這步了啊!”於是投井而死。

安從進聽說了,也在家中殺死馮贊,馮費的母親剛死,母子兩人的屍體被丟棄在路上,妻子兒女都被殺了。

馮齎有個兒子纔三歲,他過去的部下張守素把他藏起來纔倖免於死。

漢高祖即位後,贈朱弘昭為尚書令,馮賽為中書令。

劉延朗,宋州虞城人。

當初,唐廢帝在鳳翔起兵,和他共事的有五個人:節度判官韓昭胤,掌書記李專美,牙將宋審虔,客將房忌,而劉延朗任孔目官。

當初,唐愍帝即位,調唐廢帝任北京留守,不下詔書,派供奉官趟處願催他上路。

唐廢帝疑惑,召韓昭胤等人商量,韓昭胤等人都勸他反叛,從此事情無論大小,都由這五個人策劃。

而房懇又喜好鬼神巫師的說法,有一個瞎子張蒙,自稱事奉太白山神,神,就是北魏人崔浩,他預言吉凶沒有不準的,房忌素來很相信他。

房禺曾帶著張蒙進見皇帝,聽到皇帝說話的聲音,張蒙驚奇地說:“這不是做臣子的人!”房嵩讓張蒙向神詢問,神傳話說:“三珠並一珠,驢馬役人驅。

歲月甲庚午,中興戊己土。”房忌不明白話的含義,派人間張蒙,張蒙說:“神的話就是這樣,我只能傳話,不能解釋。”皇帝就住張蒙為館驛巡官。

唐廢帝準備反叛,但軍隊少,又缺乏糧食,因此很害怕,派房嵩問張蒙,張蒙傳神的話說:“大王定會占有天下,不要憂慮!”於是決定反叛,讓李專美寫聲討書,說:“朱弘昭、馮贊慶幸唐明宗患病,殺秦王而立唐愍帝。

唐愍帝年齡小,小人當權,離間親骨肉,我們將到朝廷興師問罪!”派使臣飛馬告訴各鎮,都不回響,只有隴州防禦使相里金派他的判官薛文遇前來商議事情。

唐廢帝見到薛文遇,非常高興。

而劉延朗徵調城中百姓和財物供給軍隊。

王思同率各鎮軍隊包圍鳳翔,唐廢帝恐懼,又派房禺問神,神說:“大王的軍隊少,束面的軍隊來,是為了迎接大王。”不久束面的軍隊果然反叛向唐廢帝投降。

唐廢帝進入京師,即位那天,在唐明宗的靈柩前接受冊封,封冊說:“在應順元年,年次是甲午,四月庚午朔。”唐廢帝回頭對房島說:“張蒙傳達神的話,難道不是應驗了嗎!”從此房嵩更加受到親近信任,而專門任用巫師。

唐廢帝即位後,任韓昭胤為左諫議大夫、端明殿學士,李專美為比部郎中、樞密院直學士,宋審虔為皇城使,房嵩為宣徽北院使,劉延朗為莊宅使。

過了很久,韓昭胤、房懇任樞密使,劉延朗任副使,宋審虔任侍衛步軍都指揮使,而薛文遇也任職方郎中、樞密院直學士。

從此宋審虔率兵,李專美、薛文遇負責出謀劃策,而韓昭胤、房嵩和劉延朗掌管機密。

當初,唐廢帝和晉高祖都事奉唐明宗,而心裡互相都不喜歡。

唐廢帝進京即位後,晉高祖迫不得已前來朝拜,而心中很疑慮,想請求回到方鎮任職,又難以開口,於是假裝患了風痹病,用艾把全身燒傷,希望唐廢帝可憐他而讓他去。

劉延朗等人多次說石敬瑭可以留在京師,韓昭胤、李專美說:“石敬瑭和趟延壽都娶唐公主,不能只留一人。”於是又授晉高祖河東節度使而讓他去。

這時,契丹多次侵犯北方邊境,任晉高祖為大同、振武、威塞、彰國等車蕃漠馬步軍都總管,屯駐在忻州.而屯駐的軍隊突然發生兵變,簇擁晉高祖呼叫“萬歲”,晉高祖害怕,斬殺三十多人纔作罷。

於是唐廢帝更加懷疑他。

這時,晉高祖在北方掌握全部精銳的軍隊,運送糧草,遠近上下都為此勞累疲睏。

唐廢帝和劉延朗等人日夜商議,而李專美、薛文遇輪流住在中興殿房中,召見詢問,常常到深夜纔罷朝。

逭時,晉高祖的弟弟石重胤任皇城副使,而石氏公主的母親曹太后住在宮中,因而得以窺視皇帝的言行報告晉高祖,晉高祖更加覺得危險恐懼。

每次皇帝派使臣慰勞軍隊,就假裝手足麻痹不能支撐自己,多次藉此請求解去總管的職務來試探皇帝的想法。

這時,皇帝的母親魏氏被迫封為宣憲皇太后,而墓在太原,有關官吏建議設立寢宮。

晉高祖建議說陵墓和百姓家的墳墓混在一起,不能設立寢宮。

皇帝懷疑晉高祖想拆毀老百姓的墳墓,給國家帶來怨恨,因此發怒,罷免晉高祖的總管職務,調任鄲州。

劉延朗等人多次說不能這樣,而司天監趟延義也說天象失去規律,應當安靜消災,這件事纔作罷。

過了一月多,薛文遇一人當班,皇帝在晚上召見他,商量罷免石敬瑭的事,薛文遇說:“我聽說‘在路旁修建房屋,三年也修不好,。

國家大事,由陛下決斷。

況且調任石敬瑭他會反叛,不調任他也會反叛,快慢不同罷了,不如事先算計他。”皇帝大喜說:“巫師說我今年會得到一個賢人輔佐我安定天下,你大概就是了!”於是令薛文遇親筆寫任免名單,半夜下發學士院起草制誥。

第二天宣示制誥,文武官員都大驚失色。

遇了五六天,石敬瑭反叛的訊息傳來。

石敬瑭上書,說皇帝不是唐明宗的兒子,而許王李從益依次當立。

皇帝看了書後大怒,親手撕掉扔在地上,召學士馬胤孫寫答詔,說:“應當用狠毒的話攻擊他。”劉延朗等人請求皇帝親自出征,皇帝心裡很憂慮恐懼,常常討厭談石敬瑭的事,每每警告人說:“你不要說石郎,讓我心驚膽戰!”因此不想出征。

而劉延朗等人多次催促他,纔出發。

到懷州時,皇帝在晚上召李崧詢問計策。

薛文遇不知道跟著來了,皇帝見了他臉色都變了,李崧踩他的腳,薛文遇纔出去。

皇帝謊:“我看到薛文遇就心驚肉跳,想抽JJ刺死他。”李崧說:“薛文遇是個小人,以致誤了大事,刺死他更不好。”纔作罷。

這時,契丹已立石敬瑭為天子,率兵向南,皇帝惶恐迷惑不知該去哪裡。

派宋審虔率一千騎兵到白馬坡察看戰場,宋審虔說:“什麼地方不能打仗?即使占領這個地方,誰願待在這兒?不如回去。”皇帝於是返回,自焚而死。

晉高祖進入京師,劉延朗等六人都被削籍除名做老百姓。

當初,劉延朗和房島共同掌管機密,劉延朗專權,各將應當任命州官的,不按照功勞大小排先後,交納賄賂多的人得到條件好的州,交納賄賂少和沒有賄賂的人得到條件差的州,或者很久都得不到,因此人人都怨恨他。

房嵩心裡很憂慮,但又不能和劉延朗爭執,只好天天吃飽了睡覺罷了。

每當劉延朗談論事情,就低下頭假裝睡覺不管。

到晉兵進入京師時,劉延朗騎著一匹馬逃到南山,經過他的家,指著嘆息說:“我在這裡存放錢三十萬,不知歸誰了!”於是被迫兵殺死。

晉高祖聽說房忌常常不和劉延朗共事,哀憐他,後來又任他為將。

一年多後死去。

李專美在晉任大理卿,開連年間死去。

當晉快要起兵時,唐廢帝任韓昭胤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出任河陽節度使,和宋審虔、薛文遇等人都不知道他們的結局如何。

唉,禍福成敗的道理,能不引以為戒嗎!張蒙傳達神的話應驗了,但怎么知道這不是禍害呢!我記載的,大概就像這樣,讀者應該深思。

唐廢帝的即位,參加謀議的,就是遭五六個人罷了。

考察他們興亡成敗的規律,即使有聰明的人為他們謀劃,也未必能夠不失敗,何況是像這樣的五六個人呢!因此一併敘述附在劉延朗傳中,揭示他們自始至終的際遇。

康思立,原是山陰某部的人。

年輕時任騎將,跟隨唐莊宗攻破梁的夾城,在柏鄉作戰,積累功勞升任突騎指揮使。

唐明宗即位,歷任應嵐二州刺史、宿州團練使、昭武軍節度使,調任鎮守保義,都有政績。

潞王李從珂在鳳翱反叛,唐愍帝派王思同等人討伐他,康思立有捧聖、羽林屯兵一千五百人,於是以羽林兵一千人歸屬王思同統率。

王思同到鳳翔,軍隊叛亂,向李從珂投降。

康思立聽說後,想全部誅殺羽林軍一千人的家屬,還沒來得及,而李從珂的軍隊已到,康思立於是率捧聖兵守城,李從珂兵臨城下,呼叫說;“西面的軍隊十萬人打算立新天子,你們五百人能夠抵抗嗎?枉自置陝州人於死地罷了!”捧聖兵聽了,都放下武器,康思立於是打開城門迎接李從珂。

唐廢帝即位,因康思立原本沒有投降的意思,很不高興,調任安速,又調任安國,因年老罷為右神武統軍。

石敬瑭在太原反叛,唐廢帝任康思立為北面行營馬軍都指揮使。

唐廢帝到懷州,派康思立率護駕的騎兵經過團柏谷救張敬達,未到,而張敬達已死,楊光速向晉投降,康思立患病,死在路上。

晉高祖即位,贈太子少師。

康義誠字信臣,代北三部落人。

以擅長騎馬射箭事奉晉王,唐莊宗時任突騎指揮使。

跟隨唐明宗討伐趙在禮,到達魏州時發生兵變,康義誠上前陳說唐莊宗的過失,勸唐明宗向南進軍。

唐明宗即位,升任捧聖指揮使,兼任汾州刺史。

跟隨唐明宗攻破朱守殷,升任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兼任河陽三城節度使。

出任山南束道節度使,又任親軍都指揮使,兼任河陽,加封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秦王李從榮素來驕橫,自從任河南尹後,掌管六軍,拜為大元帥,唐的大臣們都怕遭禍,考慮脫身,只有唐義誠心向著他,派他的兒子在秦王府中做事。

唐明宗患病,李從榮策劃率兵進宮,唐大臣朱弘昭、馮餮等人都認為不行,而只有康義誠首鼠兩端。

李從榮起兵後,到達天津橋時,朱弘昭等人進宮,報告李從榮反叛,唐明宗哭泣著召康義誠,讓他親自處理,而康義誠始終沒有出兵。

馬軍指揮使朱弘實率兵進攻李從榮,李從榮敗逃,被殺。

三司使孫岳曾給馮餮說李從榮必定失敗的情況,康義誠聽了不高興。

到孿從榮死後,康義誠纔率兵進入河南府,召孫岳檢查李從榮的家財。

孫岳到後,康義誠乘混亂之機,派人射殺他,孫岳逃到通利坊被殺,唐明宗無法詰問。

康義誠殺死孫岳後,又因李從榮的緣故,和朱弘實發生矛盾。

唐愍帝登位後,朱弘實常常以誅殺李從榮的功勞自負,康義誠更加心懷不滿。

潞王李從珂在鳳翔反叛,王思同率各鎮軍隊包圍他,興元張虔釗的軍隊叛亂向李從珂投降,王思同逃走,各鎮的軍隊都潰逃了。

唐愍帝大怒,對朱弘昭等人說:“我剛剛即位,天下的事都是你們操辦的,但我對於事奉兄長,沒有失節的地方,各位以國家大計逼迫我,我不能一人違抗。

事情一旦到這步,有什麼辦法轉禍為福?我應當率領手下人去迎接我的兄長,讓位給他,如果他不相信我,我就死在他那個地方!”朱弘昭等人驚惶恐懼不能回答,康義誠上前說:“西面的軍隊驚慌潰散,是由於主將膽怯罷了。

現在京師的軍隊還多,我請求全部率領他們向西出征,把守關口,招集逃亡,的士兵,為以後作打算。”唐愍帝認為可以,到左藏庫,親自賞給將士每人絹二十匹,錢五千。

這時,唐明宗的陵墓還沒有完工,國庫空虛。

軍士們背著賞品揚言說:“到了鳳翔再要一份。”朱弘實見軍士們沒有鬥志,而康義誠全部率領他們西去,懷疑他有二心,對康義誠說:“現在西面的軍隊小敗,卻沒有一個騎兵逃向東面,人心由此可知。

不如用現在的軍隊固守京師,他們雖然僥倖取勝,不過得到張虔釗一軍罷了。

各鎮的軍隊在後面,他們敢直接來嗎!”康義誠發怒說:“像這樣說,你朱弘宣反了!”朱弘實說:“你說誰想反呢?”他的聲音尖厲讓皇帝聽到了。

唐愍帝召見他們兩人,他們在皇帝面前爭執,皇帝不能決斷,於是殺了朱弘實,任康義誠為招討使,率領全部禁軍西征。

唐愍帝逃到衛州。

康義誠到達新安時,向孿從珂投降。

清泰元年四月,在興教門外被斬,滅族。

唉!五代時為國當政,依靠軍隊決定成敗興亡,而這時的軍隊制度,沒有值得後代稱道的。

只有侍衛親軍的名稱,現在還沿用而很重要,逭就是五代留下的軍制。

但推其根源它剛出現時微不足道,到它發展後,堪稱很興盛了!當唐末時,地方藩鎮的軍隊很多,大凡一軍有指揮使一人,而把一個州的各軍合在一起,又有馬步軍都指揮使一人,大概這就是軍隊的長官。

自從梁以宣武軍建國,沿襲過去的制度,有在京馬步軍都指揮使,後唐沿襲這個制度,到唐明宗時,纔改變成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

當這個時候,天子自己有六軍諸衛的職務,六軍有統軍,諸衛有將軍,而又用大臣宗室一入主管六軍諸衛事,這是朝廷大將天子國兵的舊制度。

而侍衛親軍,是天子親自統率的私家軍隊,考察它的名稱就明白了。

天子自己任將,那么都指揮使不過是軍隊的長官罷了。

然而自從漢、周以來,這個職位越來越重要,漢有侍衛司獄,凡是朝廷的大事都取決於侍衛獄。

這時,史弘肇任都指揮使,和宰相、樞密使一同掌管國家大政,而史弘肇尤其專權,以至於滅亡。

俗語說:“涓涓細流不斷,匯流成大江大河。

熒熒小火不熄,烈火熊熊怎么辦呢?”能不警惕嗎!但在這時,地方藩鎮都有自己的軍隊,天子的親軍不過是只有京師的軍隊罷了。

現在地方藩鎮名存實亡,六軍諸衛又日益廢棄,朝廷沒有大將的職務,而全天下內外的軍隊都是侍衛司的。

那么任都指揮使的人,權勢難道不是更加大了嗎!親軍的名稱,出自唐明宗,後來又有殿前都指揮使,也是親軍,都不能考知它設定之初的情況。

現在天下的車隊,分屬這兩個司了。

藥彥稠,沙陀三部落人。

原任騎將,唐明宗即位,拜為澄州刺史。

跟隨王晏球在定州攻破王都,升任侍衛步軍都虞候,兼任壽州節度使。

安重誨偽造詔書派訶中指揮使楊彥溫驅逐他的節度使潞王李從珂。

任藥彥稠為招討使,唐明宗懷疑楊彥溫會有話說,令藥彥稠抓到楊彥溫不要殺掉,準備審訊他。

藥彥稠迎合安重誨的意旨,殺死楊彥溫滅口,唐明宗大怒,但沒有加罪於他。

長興年問任靜難軍節度使,党項阿埋、屈悉保等族掠奪方渠財物,半路截殺回鵲使臣,唐明宗派藥彥稠和靈武康福會合軍隊進攻他們,阿埋等族逃亡到山谷中。

唐明宗認為党項知道畏懼,可以加以管束而安撫他們。

使臣役到,藥彥稠等人從牛兒族入白魚谷,全部殺掉他們的族人,抓獲他們的大首領連香等人,派人報捷。

唐明宗對藥彥稠的使者說:“我誅殺党項,沒有謀利的動機。

凡軍隊中繳獲的東西,全部分給士兵,不要以進獻為名,搜刮士兵。”不久藥彥稠以党項掠奪的回鸛進獻的玉器兩團和送給秦王的金裝胡稼等物前來進獻,唐明宗說:“我已告訴藥彥稠了,不能失信。”於是全部賜給藥彥稠。

又趕走鹽州各少數民族,得到他們抓去的男女一千多人。

潞王李從珂反叛,藥彥稠任招討副使。

王思同的軍隊潰散,藥彥稠和王思同都束逃,被潞王的軍隊抓到,拘禁在華州獄中,不久殺掉了他。

晉高祖即位,贈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