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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三十

作者:徐夢莘

炎興下帙一百三十。

起紹興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一日壬辰,盡八月十三日癸丑。

元祐進士乙科元符黨人朝奉郎崔陟孫淮夫梁叟上兩府劄子。

淮夫等本貫應天府昨緣郊地這後歸省鄉墳尋復隔絕自念家世仕宦久被國恩不忍自棄於左衽(改作北境)閒關來歸本朝竊有管窺所見輒敢冒聞,庶幾一得之慮少裨朝廷採擇之萬一淮夫等伏睹金人有可攻之勢三有不可不攻之勢三就其可攻之中。又有二策何謂可攻之勢一曰:上天悔禍二曰:民心歸往三曰:戰具有備所謂上天悔禍者金人自頃以來所不可與敵者正以一時用事將兵之臣智勇有以過人故也。自酋(改作亮)篡位前此功臣誅鋤已盡向使此曹尚存本朝雖以百萬之兵苦戰數十年,豈能盡除之哉!及先所掠京師寶貨法物今綿送至京師此乃天意欲還中國也。所謂民心歸往者虜(改作金)主。若不大興土木牛羊用人則中國遺民亦。且安之矣。本朝雖欲恢復既已人心不搖亦何以求功所謂戰具。

有備者本朝講和之後二十餘年得以生養訓練虜(改作金)人所(射弓)不過五斗本朝戰士所躬懷多是一石或二石者鎧甲戈矛之類雙皆堅利比見劉兩府(之兵)渡江人人賈勇(皆有死敵)之志鹹相謂曰:我輩父母親戚往往不為金所掠則為所殺戮今正當報怨之時此可攻者三也。何為不可不攻曰:恐失天時也。恐變民心也。恐豪傑出於意外也。所謂恐失天時者今日虜(改作金)主暴虐在彼為不幸而我之幸也。軍民既離心矣。我兵一動彼必內應尚乃遲疑不決萬一此虜(二字改作亮)死則另立新君或土木畢工稍革暴政民人息肩則難動也。所謂恐變民心者彼中百姓所以延頸本朝雨者科役誅求謁其膏血故也。彼民見本朝不動或再講和議疑為棄我此後無復有望謂如海州東海縣徐元始因不堪其苦虐殺其縣令稱兵願歸正本朝欲用本朝年號者一年有餘而本朝不誘以來之及基死也。。又不旌裒以勸之其敗也。海州之民指以為患轉以為戒今滕陽軍激州之閒有來二郎亦苦北軍侵擾聚眾為亂今則其徒雖散而其人尚在蒙山無所歸亦深悔之。若久而不問失民心必矣。所謂豪傑出於不意者今河北有任郎君李川輩雖號為賊面不侵擾百姓客旅缺用者厚與之金但入城取官物而已出是往往百姓安之萬一此徒一熾。且假仁義而行之民或歸心則為患不在金人之下矣。此不可不攻者三也。何謂就其可攻之中。又有二策兵出淮甸襄漢(今日辟百里而不守明日辟百里而復歸)之不過一勝一負。又似昔日將帥各握重兵養寇患以自豐也。。若以正兵守淮甸以示弱使游騎侵陝西以下關中下檄中原彼必以精兵銳將盡赴關中之急也。後以奇兵由濱州分二路以趨燕晉斷基歸路明告其軍人有能以百人來歸及民閒不附金人自保山寨者各以次第旌賞將見彼來歸之人不暇也。。又當告諭渤海契丹這人令明知禍福。若能相與共滅金人各為立君興復其宗社約以白溝為界不復相侵設二國不肯相聽則虜(改作金)亦必疑此二國之人上下相疑則成內潰也。況數年前彼丞相蕭裕巳當結西元帥欲舉兵作亂欲立契丹之後祁王之子豫王之孫既而敗事今。若約以各興其國必以豪傑為應於二策之中此為上策之中此為上策伏乞鈞覽淮夫等今具在北聞見事宜備列下項一金之初甚微本一楊哥孛堇(改作楊格貝勒)有二三千人無城郭宮室之居無珠玉。

金帛貨財之積當時為大遼市海東青於海上道由其國使命往來不絕金人不堪其擾乘怒發兵當時止知殺敵不知畏死戰勝則財物子女玉帛盡均分之其所以每戰輒勝也。今則久居南地識上下之分知有妻奴親戚之愛(刪識上至此十三字)視去就互生甚重無復昔時輕銳果敢之氣故前日罷榷場之後沿淮置巡鋪每兩月一替當其出軍其金人與親戚泣別自謂極邊有往而不返之慮其軍畏怯如此一自虜(改作金)主亮纂位之後前日良將大臣如西元帥撻懶(改作達蘭)三路都統將軍韓常蕭玉秉德國師烏陵(改作烏凌阿)衍參政魯國王宗盤虜(改作金)主親弟太傅兗州知州東平府總管海州知州獨姑妳(改作都古嚕訥)丞相蕭裕樞密使張通古平章蕭玉皆稱雄傑勇果之士盡已殺戮當時北人莫不泣涕咨嗟言今後用珍無人可將即自南路投木魯(改作特伯烈)契丹(虜主)即遷陀滿(改作圖們)俄里衍(改作額哩頁)主軍其主管修造車器及戰船即是前日歸附人赤心軍韓哥(改作海古勒)馬銼專主事見任左拾遺(一金)人往日戰馬甚多自去年十月緣車下馬耗盡括民閒私馬所有京東山東關西盡起發逐路徑送往益都府牧養於六月初閒。又有天使起發赴以北州府外河北河東路及燕山以北馬卻發遣往天德云:內府路牧養外自括馬之後大約馬耗八分目即南京路正軍皆闕馬今年三月二十五日降下銀鋌令軍人逐脾子差人往鹹州地分自行收買一金人所造戰船系是福建人北人謂之倪蠻子等三人指教打造七百隻皆是通州樣各人補忠翊校尉虜(改作金)主云:候將來成功以節度使待之其所統主將皆(南官)斬賽徐文孟彬王大刀等主和然所括水手皆灌園種稻取魚這人實不諳江海水性其官吏(往往)通賄賂謂如實曾賀舟之人有錢則得免其不諳水性者無以為賂則反被差委其宿州不手無處聲冤眾人共毆殺本州同知(如本朝通判)奴婢(改作諾爾布)而行可見人心是脅從所謂舟船已發在濱州蒲台縣伺候閱習一金人正軍目即京師雖號一萬宿州陳州許州皆號千戶然每一萬止是三個千戶每一千戶止是甲兵三百人每一甲兵各有兩人或一人阿里憙(本朝所謂憙人。阿里憙改作伊勒希)即馬步人共刀百人為一千戶每二千七百為一萬戶即是京師屯駐軍兵二千七百餘人南京二千七百人宿州止九百餘人陳許二州乃韓將軍弟韓定遠九百餘人昔日從軍系是漢兒。

軍於前年並已放散歸國止東平府及滄景沿海諸州有自來被虜人分屯山東每人給以官田二頃荒地一段令自給用共二十萬戶號為民軍外新簽山東河北河東關西有數十萬見各逐州府點集區處外有契丹渤海漢兒軍號七十萬見在天德云:中府路牧馬然所簽人皆不均其閒實有武藝好身手行賄賂者皆免貧者雖單丁亦皆簽發見簽人曾經上司陳狀理會終不理會可見人皆脅從無有鬥志者也。但有燕京北至蒙國斯排屯稱準備迎接山東路策應選鋒北軍一淮北陷番(改作被陷)百姓昨在東昏時撫存頗厚小民無知偷生苟活久而。且化其心未易動搖今則虜(改作金)主專行暴虐百姓日夜不能聊生是以思慕本朝如出一口去歲十二月閒唐蔡州關報沿邊有人馬甚眾旗幟甚盛不委使是南兵稱文諸州各加嚴備百姓聞之往往遞相慶賀至有出郊或私之他郡迎問南兵至期久而無訁毛皆怏怏悵望一中閒金人復取河南之後張七郡王軍至南京各屬縣往往虜掠良人妻妾奪取財物其酷無異金賊(改作主)百姓之心皆失所望今。若不預先嚴加約束則有前日之患要令宜軍所到處秋豪無犯使遠近聞之莫不開關以待最為切要一金人所造新軍器已畢盡將往日京城所得軍器焚毀了當其所造甲太沈重披戴艱難所造手刀各樣長出鞘亦甚艱難見在東平府沂州處屯放已差官監管伺候新兵支散一金人糧草如景州濱州東平府青州密州濟州兗州等處皆有米草東平府嘉祥縣景州將陵縣及南州諸州各不下五六十萬然官中積之雖富民閒往往闕食一虜(改作金)主纂位以來新修燕京大內將復創修京師大內其委任丞相張浩彈壓官統軍陀滿(改作圖們)俄里衍(改作額哩頁)其專一提點官系內官梁大使者基所用軍民夫工匠每四月一替近者不下千百里遠者不下數千里近者北歸往往半歲遠者得回動是踰年到家不月餘。又復起發其河北人夫死損大半其嶺北西京路夫七八千人得歸者無千餘人可見人民冤苦一往日本朝莊農經劉豫之後賦稅已重雙近日修內夫役頻並每中人之家止敢置地六十畝已該作夫頭一頃以上作隊首有蒔地稍多者則為了事戶科配誅求謂如修內顏色膠漆金翠珠玉布麻銅鐵鷂子鵪鶉之類綿出民閒其金人北軍一家蒔地不下數頃既無稅賦春。

則借農以種夏則代理人以耘秋則借人以收遇歲小歉則輸納稅賦民。且不能給何暇計餬口之有無遇歲大熟北庫所收甚多盡行貨耀其價必賤則莊農供官科配愈難支持是歲之豐凶民皆被困衣食不給往往顒望聖朝甚於時雨一虜(改作金)主不聽大臣諫官議論專以威強自作聰明日欲遷都京師意欲窺伺兩淮主其事者惟長安所得女妃花不如及馬欽二人然其意未可測度見萬戶及正軍皆為本朝與之結盟以來待之甚厚予之甚優,豈可貪而不知足言今之世界比之在他時國裹面已是十倍好過正軍動是四五個月不支錢糧雖遇支給之時往往被本軍官吏瞞昧北軍亦自時出怨言一曩者朝廷講和之後發遣赤心軍及歸朝官歸北彼中金人相指謂其人本一奴婢或本一下軍今大者建節小者授顯官各富有金帛其被發遣人變相謂說此呈身請俸一身從軍兼領他職往懷思嚮慕一往日虜(改作金)人止以射獵打圍便為戰陣騎射打球閱習輕銳自虜(改作金)主纂位之後往往猜忌恐軍人聚集議論將打圍射獵打球盡行禁斷。且軍兵但令屯田亦不敢習藝一金人及故民百姓深畏慕劉兩府錡聲名闕西人亦畏李四廂名世輔(改名顯忠)聞其風者莫不竦懼一金人極邊往往無兵都在近裹州縣屯駐遇一州或有急難鄰州雖有兵變不輒便救援。且如去年十二月閒壽州有賊壽州關報南京告急其南京千戶候月餘承東京都統文字摘那二三百方始起發一虜(改作金)主纂位之妝嘗對諸大臣言。若趙宋如東昬時依舊通和煞好方一月餘劉麟作右丞上章乞簽鄉軍攻江南虜(改作金)主出劉麟作上京轉運使繼而身死一金賊(改作人)未修內已前米麥極賤米不過二百一石小麥一百五十一石自修內連年水旱螟蝗間作官中稅賦之外以和耀為名強取民間者如帶耀借耀帖耀之類二年之間不下七八次民間有米盡數為之括拘無即以戶口大小擬定數目勒令申納以此官中積蓄常多富庶民間由是乏食。

八月一日辛丑朔忠義人魏勝收復海州。

四日甲辰王秬罷淮南轉運副使與宮觀。

臣僚上言謹按淮南轉運副使王秬委瑣庸材天資陰險秬緣世賞超取美官日以職事獲覲勸秬可哀思至榮矣。固宜安靜不撓務稱其職仰報國家乃反恃。

寵愛輕儇自恣惟喜生事以覬功賞,豈不上孤陛下獎遇之意乎!自到官將淮上民兵分隸諸將初非朝廷本意人情惶駭秬不自安乃騰書獻劄文過飾非嫁怨帥守務快私忿夫當今多事之際臣子宜協力一心同濟國事而秬反覆如此其恃寵而妄作一也。秬今日申奏朝廷自言生長兵閒諳練戎事願得步騎五千求試方略夫人臣各有分職秬為漕臣職轉餉耳豈得輕肆狂率大言無當侵將帥之事乎!其恃寵而妄作二也。秬在平時務交諸將每謹拜禮或因同姓而敘兄弟之親或因半面而結婚姻之好意欲憑附逞其奸謀而諸將鄙之多不聽從秬不知恥尤自以為得計其恃寵而妄作三也。秬之為人喜於妄誕近者無故輒申朝廷欲求稟議以希奏對夫國家大事自有廟謨秬一介小臣豈容與議今遠來入奏,豈非遂其妄誕之說以訁誇示於眾乎!其恃寵而妄作四也。臣竊惟淮南今為邊境部刺史之任宜得靜重有謀之吏而秬小人恃寵妄作邀功生事。若使之得志必致誤國遂與宮觀罷之。

八日戊申劉錡浙西江淮制置使。

遺史曰:軍事將興朝廷無將得一時之譽者唯劉錡而已乃命為浙西江淮制置使凡百奏陳無不允從恩寵甚盛錡亦以天下之重自任謂可辦者。

十日庚戌徐嘉張掄回闕。

十一日辛亥王繼先依舊致仕令福建路居住子孫並勒停。

殿中侍御史杜莘老上言曰:臣聞自古方伎之臣雖不可廢而小人罪惡之極則不可容今有微賤小人粗明診視憑恩恃寵肆其奸惡在王法不可容恕臣焉得不論乎!謹按昭慶軍承宣使致仕王繼先初系賤工負擔喝藥因奴事秦檜入拜其妻敘為兄弟夤緣薦引遂得以薄術供奉陛下及顯仁皇后閒餌其藥特賜寵遇而繼先恃恩寵二十餘年恣為奸惡臣愚上體聖意未敢論列今者伏遇陛下威斷赫然埽除蠹弊在臣豈容緘默使之漏綱請為陛下陳之繼先於都城廣造第宅多侵官司地分如陶(家巷)寨屋豐樂橋官地皆被強占起蓋房廊收取賃直。又蒲橋之傍有古運河繼先因廣宅基遂填塞其上其宅周回侵戰友民居數百家及官街二條見今屋宇台榭皆高廣宏麗都人謂之快樂仙宮可謂僭侈矣。。又占臨安府從官宅二所一所興其弟繼善(一所)作解庫其罪不。

容誅一也。有軍人李彥者最為桀點繼先用為提轄專探下戶婦女有姿色者百端作計必強取之以為侍妾雖有婚姻一切不顧及李彥犯罪臨安府斷罪入吏魏某及董安中劉就清等為幹辦強買益多如宋念一之女榮娘萬八娘之女勝奴興奴之類方其初買也。不支與鐵及基年滿也。。又不放出至如鎮江府姓張姓李二家女童妙於歌舞。又詐作御前索進至今尚在諸女之父母怨恨入骨無所告訴其罪不容誅二也。繼先。又於宅傍創一別館專以收蓄俳人繼先則蓄臨安府名妓劉榮奴其子悅道則蓄金盻盻父子聚鹿傷風敗教。又令所買妓女時作歌樂及聞淵聖皇帝升遐舉家仍復燕飲乃令妓女舞而不歌舉手頓足為戲名為啞樂其罪不容誅三也。繼先。又於湖州地名舊館別創大第工畢之日自都下載見錢二十萬貫前往排垛謂之鎮宅錢五月閒虜(改作金)使之來繼先聞其狂言遂以修墳為名往視舊館創造舟船。又買舫子二十隻般移財物扇動居民。又於太湖洞庭山創屋為避寇之地預占山寺以盛頓御前藥材為名差人守把寺僧無以存活其罪不容誅四也。繼先居輦轂之下乃陰養無賴惡少共五百人每日支與錢糧。又私置桃花甲苦竹松牌棒及刀劍等日夕教練自聞邊報不常。又置教頭兩名每日於後園閱習其子守道與孫鎔及親戚輩日夕亦擐甲射弓不知謀為何事其罪不容誅五也。繼先因其子悅道累為浙西運司主管遂籠公私之利凡客人有重貨則強買之官物可以射利則中賣之稅物浩瀚則令監官放免之收錢入已遂至官課虧損凡有兩浙路戶絕田產繼先則為詭名撲置。又常勒臨安府樓店務吏人令供城內戶絕舍宅賤價買為房廊。又因其子安道及親戚郭思仁張球等為兵官廣借廂禁軍凡數百人在家役使。又招致待闕孤寒小官等充其家防護祗應不欲以私錢給之卻結諸總管於臨安府請供給錢內夾帶王承宣一名每月冒請供給三百五十貫臨安府畏其凶焰莫敢誰何其罪下容誅六也。湖州有金鼎者財雄東南以貲得官遷至正使繼先貪其賂遺與之交結鼎常破萬餘緡造一海船船中百物皆備獻於繼先托求閣職繼先受而許之果未幾除閣門宣贊舍人以物議不容為後省繳駮。又有珠子行人姓徐者犯罪不輕繼先受其珍珠貨賂遂與其求囑大理寺官因得釋放凡州縣。

治大奸興大獄有力之人厚授金制以賂繼先繼先受之關節所至隨即解免其罪不容誅七也。繼先於本府及他處寺院多令立生祠妄自尊大。又卻保庇寺僧與囑託州縣蠲免科役凡天下名山大剎莊田優厚去處繼先少受其賂則使之住持凡常住所有大半入繼先之門近日擅毀南山敕賜法華院殿基起蓋亭台。又於北山招賢寺因山作園新舊墳冢盡令發掘,移於他處,其罪不容誅八也。珠子行人姓在者往年不幸繼先遂使人收其珠鋪珠子約其萬餘緡其姊累次懇請繼先不還其姊詛之繼先忿怒後執捉其家使下吳一送官勘斷誣作與伊姊私通致令其姊編管處州繼先。又拘收其田產略無顧忌其罪不容誅九也。繼先之術本自庸謬偶有天幸遂夤緣妄作常英尺人之軋已稍有拔出其上者類皆巧為沮抑使不得進閒有微見其所長即多方擠陷天下名醫皆畏避退縮不獲自進故凡中禁外庭一時貴近或有疾病繼先用藥謬誤以致危困亦無可指其非者其罪不容誅十也。繼先過惡臣特舉其尤者餘雖擢髮亦未可數今市井之人則怨其強奪婦女商販之民則怨其侵漁財利鄉村之人則怨其吞併田產至於士大夫則怨其挾持權勢請託無厭合是數者這怨皆恨不得食其肉而寢處其皮其罪惡貫盈王法實不容恕臣愚伏望陛下特賜睿斷將王繼先編管嶺外將本身及其子孫冒受官爵盡行褫奪其第宅財物田產皆民之脂膏及贓污貨賂所積乞委臨安府及諸州所屬盡行檢括籍沒入官以贍軍將其強買奴婢盡放還被敬而遠之這家行下諸處寺院將所立生祠亭台即日毀拆以去國家之蠹以除斯民之害以快天下之公議幸甚奉聖旨王繼先可依舊致仕令福建路居住子孫並勒停臨安府內外第宅房廊田園有司盡行拘集強買奴婢日下(放還)令逐便諸寺院所立生祠亭台一切毀拆。

遺史曰:繼先世為醫其祖以賣黑虎丹得名號黑虎丹王家繼先為人奸黠喜謅佞善褻狎自建炎以醫藥得幸嘗勸上服仙靈脾議者謂仙靈脾者亦名淫羊藿雖強陽然久服令人精清按方論精清者不成子繼先獨不以為然繼先遭遇紹興中富與貴冠絕人臣諸路大帥承順下風莫敢侔其權勢之盛與秦檜相埒張去為以下尤不足道而通關節肆誅求強奪婦女侵漁財利則檜所未守為也。秦檜宗族與其。

妻黨皆貴盛者非檜薦舉之務乃檜請升遷繼先宗族及吳益宗族官職故繼先及中宮亦請升遷秦氏王氏之官職也。繼先處富貴之極未嘗見一正人端士時設飲饌招教坊樂人酒酣視繼先為儕輩恣狎而繼先亦無忤大抵主上以國事委之檜以家事委之去為以一身委之繼先所以憑恩恃寵靡所忌憚而中外之士莫敢議者三十年至是金人有敗盟之報朝廷有用兵之意初劉錡都統鎮江之軍屢請決戰用兵朝廷猶俟虜(改作金)人先有釁隙則以兵應之故未許錡申請不已及及除浙西江淮制置使亦申請用兵一日汪應辰獻復和策堅執和議。且言自國家講和至今求學地有違闕用兵之議恐誤大計醫師王繼先因閒見上言邊鄙本無師蓋緣新進用主兵官好弗靖喜於用兵意欲邀功耳。若斬一二人則和議可以復固上不懌曰:是欲我斬劉錡乎!是時盱眙奏到金人遣韓汝嘉直人盱眙館口傳敕不許奉使徐嘉張掄渡淮事未有以處之上在劉才人位進膳不舉筋才人怪之遣中人物色聖精因何不懌乃得應辰之策及繼先之言才人侍上囚言寬解上意大抵與繼先之言相似上驚問曰:汝安得此言才償能隱遂具說遣中人物色得繼先之言上大怒杜莘老探知上意乃具白簡乘勢彈擊甚善之舉也。惜乎!莘老蜀人去國稍遠不知繼先出處而言繼先負擔喝藥因奴事秦夤緣薦引。又顯仁皇后閒餌其藥物賜宏遇者非也。其所言十事蓋繼先之細過耳劉才人俄以他事賜第別居。

十三日癸丑金國主亮殺其母於京師。

金國主亮在汴其母病亮往視之問母所苦母曰:吾所病者以皇帝用兵不止遠征江南是吾病也。亮大怒曰:非朕母也。乃梁宋國王之小妻耳遂賜白練而死。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二百三十校勘記。

自金酋篡位(脫金字)侵陝西以下關中下檄中原(下檄下字衍)三路都統將軍韓常蕭玉(蕭玉二字衍)盡行貨耀(貨一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