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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五

作者:徐夢莘

炎興下帙四十五。

起紹興元年二月二十六日癸巳,盡四月十日丙子。

二十六日癸巳詔侍從條具時政中書舍人汪藻上書《書》曰:準尚書省劄子二月二十六日三省同奉手詔右臣竊惟人君當承平之時中原無犬吠之警人臣以未見未然之事自下劘上甘心蹈斧鉞之誅議士猶不以為難今國家之危如坐燒屋之下漏船之中陛下宵旰憂勤未知所以拯救之術而求言於臣等儻猶狃習故態用猥瑣之辭取塞詔旨而已豈臣等儻猶效誠於陛下之時也。臣昨扈蹕溫州嘗蒙陛下賜以條對臣以為方今所急者惟馭將一事更無他說譬御飢者當用食舍食之外皆非所急也。已疾者當用醫舍醫之外皆非所急也。陛下不以牙為愚雖不克施行然頗加採納臣今日區區之意猶守前見敢再為陛下陳之古之進說者曰:人君恭儉愛人清心省事建立法度制禮作樂,豈非甚盛之舉而至美之談歟是數者人君不可須臾而忘然今日用此則未足以解紛何則虜(改作敵)騎充斥於中原群賊跳梁。

於諸路陛下專於恭儉愛人清心省事而已為足以卻之乎!專於建立法度制禮作樂而以為足以卻之乎!是必陛下能使諸將諸將能使士卒為足以卻之而陛下諸將爵祿已極家貲已盈習成驕悍無復鬥志一方有警輒狐疑相視無一人奮然為國請行者或至迫不得已而行則邀格外之賞肆無名之求上不恤國不恤民使朝廷為之黽勉曲從不啻如奉驕子是豈為國家平禍亂立功名之人哉!臣於此有馭將之說有三焉惟陛下留神裁察一曰:示之以法二曰:運之以權三曰:別之以分何謂示之以法古者人日廢賞亦未嘗一日廢罰如冬夏寒暑然相須而成,豈有獨恩無威漫然略不繩治如今日之甚者哉!議者謂承平之時朝廷尊榮操縱在我故武夫提兵者可予可奪可生可殺今溥天搶攘國難未已方藉此曹為腹心孜孜拊循猶懼不濟柰何欲拂共心將誰肯前死。且今諸將悍驕已成雖朝廷有法果能一一治之乎!此言是也。然臣所謂示之以法者豈欲明主自親其文哉!古者人君以恩(吉人必有人臣)為朝廷任其責昔肅宗在靈武廣平王以兵二十萬復長安其權可謂重矣。先驅不肅顏真卿劾之王為之不敢當闕而乘李祐夜入蔡州縛吳元濟其功可謂大矣。違詔進馬溫造劾之祐曰:今日膽落於溫御史夫先驅不肅違詔進馬於軍政未有害也。而二臣已不貸如此蓋小過不貸則惡之大者知朝廷有人不復敢萌於胸中矣。今諸將雖驕然臣得之傳聞亦尚知畏朝廷這法而陛下群臣平居時聚談切齒無不以諸將負國為言及進言於陛下不過摭拾目前為逭責進身之資而已至此事則未嘗有一言及之者豈以為細故而不足言也哉!揣陛下非所樂聞而不以告耳殊不知陛下專於用恩恩過而驕有司時一警焉是使陛下結其心者愈固而愈深也。何不欒聞之有哉!何謂運之以權臣聞馭將如馭馬必馭者之力足以勝馬然後周鏇曲折惟我是聽不然竊銜詭轡毀首碎胸雖跬步之閒不能使之前矣。漢高祖之諸將其梟雄而難制者莫如韓信方其圍於滎陽漢固危甚人人懷去就之心高祖一旦入其軍中自稱使者即臥內奪其印符麾召諸將易置之信蓋不知也。及信下魏供輒收其精兵以距楚既敗項羽死垓下則。又盡奪其軍徙為楚王以信之才而周鏇曲折惟高祖之聽者,豈不以其智足以勝之故。

耶信嘗曰:陛下不善將兵而善將將是信自知其才惟高祖足以制已故甘心俯首為之用而不辭也。大抵人君之於將帥必有得其要領而使之心畏誠服者謂解衣推食便足以得其懽心者非也。唐憲宗時劉辟叛於蜀宰相杜黃裳度惟高崇文足以破之而崇文素憚劉澭使人謂曰:公不奮命者當以澭代崇文懼盡力縛賊以獻是以澭代崇文者黃裳得其領要也。高祖之用韓信其術亦豈出此哉!今陛下諸將倉卒之時可奮其符印而易置其部曲乎!於戰勝之時可收其精兵而用以自衛乎!於立大功之時可奪其全軍而使之歸鎮乎!臣有以知陛下不能矣。幸今諸將皆齷齪常才固不足深忌萬一有如韓信者不知陛下何以待之如此則平居之時亦當深察其好惡如以劉澭代崇文之術不可不知也。何謂別之以分漢高謂功臣曰:諸君知獵乎!追殺走獸者狗也。而發縱指示者人也。今諸君徒得走獸耳如蕭何則發縱指示者也。蓋古者用兵幄之中以出籌策而將帥則聽命於前為之役使此命之所以一而功之所以成也。高祖所以謀者蕭何張良陳平而已黥彭之徒不得而與也。唐太宗所與謀者房喬杜如晦而已英衛這徒不得而與也。今謀臣之任宰相執政是已陛下以為謀之不臧歟慎擇而易之可也。獨不可使武夫參預其閒竊觀陛下對大臣不過數刻而諸將乃得出入禁中是大臣見陛下有時而諸將無時也。臣非不知艱難之時陛下欲得其心姑與之無閒然此曹何所知識必不能上補聰明下酬僵望不過入則希求恩澤出則憑籍權勢而已此道路流傳遂以為陛下進退人材諸將或與焉以陛下英睿擇善而從顧於此曹何有然致是言者恐必有可疑之跡不可不慎也。。又廟堂者具瞻之地大臣為天予建立政事以號令四方者也。今諸將率驟謁徑前便衣密坐視大臣如僚友百端營求期於得而後已朝廷,豈不自卑哉!祖宗時武臣莫尊三衙見大臣必執撾趨庭肅揖而退非文具也。以為等威不如是之嚴不足以相制以今觀之一何陵夷之甚耶兼國家出師遣將詔侍從集議者所以慎之重之博採眾人之見也。而諸將必在焉夫諸將者聽命於朝廷而為之役使者也。乃使之從容預謀彼既各售其說則利於公而不利於私者必不肯以為可行便於己而不便於國者必不肯以為可罷欲責其冒鋒鏑赴死地。

難矣。臣愚以謂自今諸將當律以朝廷之儀每有陳奏必使之如有司之式母數燕見其至政事堂亦有祖宗故事。且無使參議論之餘庶名分不至混淆而可以責功效是三說者果行足以駕馭諸將矣。何憂乎!保民何艱乎!弭盜何患乎!遏寇哉!。。若夫國財之生則臣願陛下母以生財為言也。自五六十年來士大夫喜操生財之說民窮至骨矣。今四方莽為盜區國家所有不過數路數十州而已所謂生者必生於此數十州之民古者以暴賦橫斂為非尚有賦斂之名也。今則直奪而已耳古者以取大半之賦為非尚有其半也。今則直盡而已耳南畝之民寒耕暑耘黧面塗足終歲勞苦而不厭糟糠者陛下不得而見也。胥吏坐門朝暮不得休息悉嘆之聲日與死比者陛下不得而聞也。鬻妻賣子至無地可容其身者陛下不得而知也。尚何以生財為哉!惟痛加裁損,庶幾乎!其可耳外之可以裁損者軍中之冒請內之可以裁損者禁中之汛取何謂軍中之冒請朝廷不得已而取民之財當一銖一縷一粒以養戰士今一軍之中非戰士者率三居其二有詭名而請者一人而挾數人之名是也。有以使臣之名而請者一使臣之俸實兼戰士十人之費而行伍中使臣大半是養兵十萬而止獲萬兵之用也。有借補官資而請者異時借補猶須申稟朝廷謂之真命今則一軍之出四方游手者無不竄名軍中既得主帥借補便悉支行祿稟與命官一同無有限極訪聞岳飛軍中如此類者幾數百人州縣懼於憑陵莫敢詞詰其咨支之物至不可勝計不惟是而已自軍興以來州縣貪殘之吏惟患盜賊之不來一聞入境則便置軍期司率斂民財無復稽老恣為侵漁與盜無異此而不治雖財賦日生於國家果有秋毫之益哉!何哀思禁中汎取臣竊觀國家軍兵之餉百官之廩乘輿之奉悉在有司而禁中時有須索如戶部銀絹以萬計禮部計畫處還可能百計者月有進焉以陛下清心寡欲必無嬪嬙橫給燕遊侈費也。以陛下恭勤節儉必無營繕浮耗使令妄予也。然人主用財要須有名使有司與聞用而無名是取民膏血擲而棄之溝中耳至於度牒則國家以虛名而收天下之實利陛下用之以重則重陛下用之以輕則輕免一時掊斂之瘡痍而實濟軍國之用誠非小補幸無以方寸之紙累以予之而不之惜也。。若內外並加裁損大農方計雖未至有餘其視不知節用而。

專務生財者有閒矣。陛下所以詔臣者臣固已華陳於前矣。而臣有私憂過計者取復言之臣聞坤之初六曰:履霜堅冰至象曰:履霜堅冰陰始凝也。馴致其道至堅冰也。蓋患之不可不預防也。如此自古以兵權屬人久而未有不為患者,豈不以予之至易收之至難不蚤圖之後悔無及耶晉以六卿帥師而卒於分晉者六卿也。魯以三家帥師而卒於弱魯者三家也。漢自元成兵在外戚而而漢由是以亡唐中葉兵在神策而唐由是以亂古今一同此必然之理也。國家以三衙管軍而一兵之出必待樞密院之符祖宗於此蓋有深意今諸軍之驕樞密院已不得而制矣。臣恐寇平之後方有勞聖慮孔子所謂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臣嘗觀自古偏方霸國提兵者未嘗乏人豈以國家四海之大雖曰:多故而將帥之材遂至於寥寥如此哉!意偏裨之中必有英豪特為二三將臣抑之而不伸耳臣以為及今之時當用漢建諸侯之法眾建這而少其力精擇偏裨十餘人裁付兵數千直隸御前而不隸諸將合為數萬以漸銷諸將之權此萬世計也。惟陛下勿以臣人微而忽其言不勝幸甚。

遺史曰:藻之言深切時務偉矣。哉!惟論將帥之名分抑之太甚不能無文武黨比之私其言使將臣母數燕見者是豈知蜀先主與關張同臥起使將臣無得參議論者是豈知漢光武與賈復輩論朝政藻徒知三衙見大臣執撾肅揖之恭而不知廟堂延接自有官制高下之式藻。又謂此曹何所知識是待將帥以無人矣。此書既傳兵將官皆不堪之有令門下士作不當用文臣論者其略曰:今日誤國者皆文臣蔡京壞(改作首)亂綱紀王黼收復燕云:之役(六字改作再啟干戈)執政侍從以下持節則喪節守城則棄城建議者執講和之論奉使者持割地之說(改作言)提兵勤王則潰散防河拒險則遁逃自金人深入中原蹂踐京東西陝西淮南江浙之地為王臣而棄民誤國敗事者皆文臣也。時時有一二竭節死難當橫潰之衛者皆武臣也。。又其甚也。張邦昌為偽楚劉豫為偽齊非文臣誰敢當之自此文武二途。若冰炭之不合矣。。

桑仲以霍明知郢州。

楚州新遭張用曹成之後百室無一二存者桑仲以其黨霍明領兵二千知郢州明邯鄲人為遞鋪曹司有膂力善戰而敢殺。

二十九日丙申孔彥舟陷潭州。

三月十二日已酉張俊敗馬進於玉隆觀進走江州。

初張俊進兵急趨豫章至則喜曰:我已得洪州破賊必矣。乃復斂兵。若無人者金鼓不動令將士登城者斬居月餘賊首馬進以大書文牒使來索戰俊復細書答狀以驕之。又命王燮閱水軍於江中以疑之賊勢方強謂俊為怯戰俊諜知賊稍怠已酉遽命大軍亟行徑濟生米渡遇先鋒擊敗之於玉隆觀乘勝追奔次筠州進方擁十數萬眾據筠州進者李成之驍將也。出兵背筠河先守要地俊領步座與賊迎戰命統制陳思恭岳習楊存中等分兵兩道以午為期視旌旗所向兩道俱進俊前擊至午兩道精騎自山馳下賊駭退走死者數萬人俘八千人俊督銳卒追至城下賊力不支乃夜遁走遂復筠州臨江軍所俘者八千人遺陳思恭盡殆之進之據筠州也。三月旦日設香案望闕而拜有黑風如蓋自天而下漸低乃聞有聲徐視之則散而為群鴉不啻數萬喧噪於庭中克擇官以為不祥進曰:何以禳之克擇官曰:當易旗幟改軍號可禳也。進從之即命易旗幟改軍號而申成照會成見之不喜謂進有背戾之心回報責之至是果敗筠州退至南康軍遇巨師古兵與戰師古兵與戰師古軍敗是時崔增以水軍往南康軍到之日適見師古新敗橫屍滿野而進走江州矣。增以舟船聽俊節制。

十四日辛亥金人沒立(改作默哷)攻和尚原吳玠御退之。

沒立(改作默哷)攻和尚原吳玠擊敗之玠加忠州防禦使兼帥涇原。

十六日癸丑賜張深程唐劉子羽獎諭詔。

朕治兵南服屬意西陲眷秦雍之疆歲被胡(改作邊)塵之擾連巴蜀之阻日聞邊隅(改作烽火)之驚念此瘡痍痛如焚灼倚注樞臣之重總提師律之嚴雖云:掌上之奇兵自能制勝允藉幕中之規畫相與圖全卿起自儒家明於將略閥閱通於禁管未減頗(牧之)賢霞鈐贊於廟謨必合孫吳之法山川跋涉歲月淹留挫強敵於方驕賈餘勇而再振執訊獲醜斬將搴旗成茲克捷這功系乃參佐之力算計見效嘉嘆不忘然念虎狼哮噬之無厭豈勝其忿(思能)羆奮勵而有獲所戒者輕更懷持重之思助成戡難之烈嗣頒異賞甯限彝章卿其無怠朕敢薄酬。

十九日丙辰張浚徙治閬中。

十十日丁已桑仲以李道知隨州。

李道者相州人李旺之弟也。東京留守宗澤以事斬旺令道管其軍道之南也。以一軍孤立遂寄桑仲軍中呼李道一軍為寄軍時隨州闕知州仲令道至隨州聞通判王彥威在洪山即請歸州彥威既至道令彥威掌州印彥威力辭不可而道遂掌之是時北方僧來投洪山者戒臘徒有一千六百餘眾寺中不能贍給。又有州縣官及寄居僅百家皆仰給於寺中住持僧慶預計糧食將盡不可以支乃集官員僧眾升堂為說糧盡之意見任寄居之家一例更供贍一月一月之外請自營求在寺僧行日給米二合皆以為其言合理而閒有僧之老者僧童之小者皆餓死官員攜老小尋路而南有達者有不達者眾僧請慶預別供粥飯慶預終不從變日食米二合而已慶預郢州京山縣人也。自孩童如成人鄉閭皆敬異之後祝髮事浮屠禪學甚高與綿州覺子隰州性覺同得法於丹霞淳長老守洪山以拒群賊環繞百里地人煙悉為盜境而洪山獨全慶預之力也。。

二十五日壬戌孔彥舟自潭州以兵攻陷衡柳全永道。

州執安撫使向子諲。

以鼎灃辰沅靖邵全州武岡軍為荊湖西路就除程昌寓;知鼎州充荊湖西路安撫使。

鼎州兵火之後龍陽沿江殘破為甚賦稅所以僅給本縣官吏而已武陵鄉村半為賊區桃源邊灃州界數為劉超雷進所擾田畝荊榛賦入稀少倉庫空匱官兵錢糧不以時給,於是朝廷以鼎灃辰沅靖邵全州武岡軍為荊湖西路就除程昌寓;知鼎州充荊湖西路安撫使昌寓;既出兵北授灃州。又於龍陽新縣邊城要地列置諸寨屯兵守御是時賊勢強盛四面交侵官兵力寡分布不足遂下屬郡調發洞丁刀手弓弩手及東南第八將兵弓手以助蔡拴守御兵數既增錢糧益窘。又值歲歉斗米三千五百文餓莩相仍勢甚急具聞於朝待報不及即檄辰沅邵全四州撥諸司物以給軍食矣。。

撻懶(改作達蘭)攻張榮於泰州縮頭湖為張榮所敗撻懶(改作達蘭)退走。

張榮在通州以地勢不利率舟船入縮頭湖作水寨以守撻懶(改作達蘭)在泰州謀往渡江欲先破榮水寨盡載兵於舯直犯水寨時榮亦出數十舟載兵與金人船相遇金人有戰艦在前不可近榮遑遽欲退不可。

榮望金人舟徐顧其眾曰:無慮也。金人止有戰艦數只在前餘皆小舟方水退隔泥淖不能近岸我舍舟而陸殺棺材中人耳遂皆棄舟登岸大呼而殺之金人不能騁舟中自亂溺水或陷於泥淖者不可計撻懶(改作達蘭)收餘眾約二千奔還楚州泥淖中金人猶有未死者凡兩三日誅戮殆儘自東京來未曾承王命列軍中遂無路告捷聞劉光世在鎮江府乃遣人願聽節制脯上功狀光世大喜聞於朝廷而榮得右武大夫遙郡觀察使知泰州。

節要曰:撻懶(改作達蘭)攻淮東撻不也。(改作托卜嘉)攻張敵萬泰州縮頭湖水寨為敵萬所敗獲撻懶(改作托卜嘉)攻張敵萬泰州縮頭湖水寨為敵萬所敗獲撻懶(改作達蘭)之婿戶不刺蘆達(改作呼巴拉羅丹)及俘馘番漢軍五千餘眾。

賜襄陽府鄧隨郢州鎮撫使桑仲獎諭敕書。

敕桑仲朕惟強虜(改作敵)亂常中原失馭凡王靈之靡及皆寇(改作肆)虐以橫行汝盡節朝廷有功江漢見奸人之專殺用國法以成擒坐使群方肅然知畏剡章來上良用嘆嘉故茲獎諭想宜知悉。

二十六日癸亥劉光世鑄招納信寶錢招納歸附。

撻懶(改作達蘭)在泰楚欲為久駐之墓哆然有吞噬江左之意光世知其去國久戌遠方其眾思歸而有嗟怨之聲也。謂可以離閒其心即命鐫三色錢以金銀銅為之其文曰:招納信寶背有使押字為號獲賊人之稍解事者貸而不殺說諭彼我利害向背曲直飼以酒肴俾將錢密示儕輩有欲歸附者叩江執錢為信而納之自是歸者不絕未幾得女真契丹渤海漢兒萬人無室家者則為之娶婦給糧馬器仗使出戰前後立功為最創立奇兵赤心兩軍。

張榮入泰州。

張榮既勝撻懶(改作達蘭)引眾入泰州授以忠赤靖難橫行遙郡知泰州之命。

二十七日甲子李允文殺知岳州袁植。

李允文以沿江措置副使知鄂州袁植知岳州各得朝廷指揮許截留上江綱運招軍允文在鄂州招集軍兵稍盛朝廷差高某來代允文不悅乃集諸軍官望闕拜表乞留允文允文遂拒高某不納岳居鄂之上流植截留綱運放下江允文怒植牒植取之植得牒擲於地差來人曰:綱運發與不發在州府然某期違限則必死請回文歸鄂州植曰:無回文唯取其牒批示李允文已承朝命差官為代其公牒不可施行允文得牒大怒會劉忠犯岳州植出城避之允文。

即遣吳錫段貴等率兵至岳州數其棄城之罪執植以歸植死於途中,或曰:允文使殺之也。允文以吳錫知岳州馬友取道之湖南友聞錫至乃退軍於潭州益陽縣逐知縣魏舜遂據益陽縣錫聞友至乃(闕)之。

金人聞張浚退軍閬州遂擾西河而歸。

金人至德順軍以兵少不敢留秦亭聲言分三道而獨出沿邊抄掠熙河熙河素多馬金人駐兵搜取無遺張浚置司閬州五路陷沒劉惟輔疏其罪而罰之秦鳳路統領官關師古收餘兵保岷劉錫屯階城金人自熙河東還殘階城而而浚入散關過漫天坡郭奕為《詩》曰:大漫天是小漫天小漫天是大漫天只因大小漫天後遂使生靈入四川。又有《詩》曰:秦山未盡蜀山來日照關門兩扇開刺史莫嫌迎候遠相公新送陝西回後奕罷宣司乾官與通判不協不赴任寓并州賣蒸餅為生晏如也。。

李成徒黨據興國軍執知軍李儀。

李成分遣馬進既占興國軍進留徒黨在興國遂深入江西。又遭張俊之敗乃執知軍李儀奔淮南後儀及一親隨僕人遁走得免儀身著衲襖中有碎金數十兩至江州對岸一小寺中腰閒出興國軍印示其主僧求安下。且煩僧尋一小舟濟渡僧見儀衲襖中是有物者遂謀殺儀夜並其親隨僕人以繩系殺之舁其屍棄於寺後半夜大雨僕人稍活自解其繩留系身邊移足欲行覺有屍在地天色雖陰黑僕人認之是儀也。乃枕屍面祝之曰:若得性命渡江願與使君雪冤仆待質明走數十里叩江邊小舟乃渡詣江州密訴盡捕院中僧行出官鞠戡是實追黃金數十兩興國軍凶乃擲棄江中不獲僧人與同惡者皆凌遲處斬,於是興國軍復降詔與新印賊在興國軍半年儀能調護之無秋毫擾民感儀之惠為立祠。

二十八日乙丑張俊敗馬進於江州。

馬進筠州之敗張俊迫至奉新樓子莊賊將商元據草山狹險設伏俊熟視山峻路險度必有伏乃遣步兵從閒道直趨山頂殺伏奪險乘勝殺至江州進等拒戰不勝絕江而遁遂復江州自是俊軍有和鐵山之號是時興國軍諸處群賊悉皆奔竄矣。初俊復筠州臨江軍奏捷上親筆諭日以李成之狡獪馬進之猖狂盤踞已深根株已固卿奮勵決策頻有克捷快士民之意解朝廷之憂。且朕待卿最親卿事朕最久君臣之際休戚實同是宜乘賊勢之已衰當官軍之。

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驅除剿戮收建全功詔猶未到軍。又有江州之捷。

二十九日丙寅賜李成軍中詔。

朕承祖宗之休托民庶之上念連歲腥膻之變(改作干戈之擾)禍不勝言聞一夫屠戮之災痛如在已而李成者生本邊隸世蒙國恩乘朝廷多事之時為盜賊亂常之首假順欺眾兵累年朕方待以開懷冀其悔過屢下自新之詔勉行姑藩封疆特大遣使人而將命錫齋相望而成敢負眷私專懷凶狡每候胡塵之警反為王旅之讎挾持兩端猖獗萬狀自謂能欺於天地人皆洞見其肺腑乃至擅離淮右之區越踐江南之地既包容而愈悖豈征討之得辭爰遣將臣前臨賊境才旗麾之一指俄壁壘之四摧動輒有功捷無虛日顧全師之盡北知元惡之靡逃往郎屠之勢無難者言念脅從之眾孰非涵養之餘失身一陷於豺狼終歲莫還於田畝骨肉至於離散頭顱莫得保全靜言無辜有所不忍已敕令於主帥專擒取於渠魁凡汝脅從赦而不問以示好生之德以昭除亂之誠於戲國有大刑所冀鯨鯢之必戮民皆赤子豈容玉石之俱焚咨爾污染之倫體吾宏貸之意速遏亂略永保嘉生張浚討李成屢有捷奏上欲殲其渠魁而已憫其脅從故有是詔。

四月一日丁犯朔陳彥權興國軍。

陳彥以班直出官為興國軍巡檢李成徒黨賊馬進既進彥入城軍民請彥知軍事彥令士案具見在城中文武官職位姓名有朝請郎董某者監大冶縣銀場彥委請權通判有武翼郎胡某者委請權都監次第委請州縣官皆有條理惟董某怏怏不足有權軍之意軍民厲聲而呼曰:無事之時當用文官多事之際宜用武官今已請陳知軍眾意皆同誰能閒之彥乃命吏牒董某還歸本任董某逡巡聽命遂權通判。

十日丙子康淵克通州。

劉光世遣將康淵往通州入其城以收復告。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虔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一百四十五校勘記。

古者人君以恩結人(結誤作吉)必有人臣為朝廷任其責者(脫者字)方其圍於滎陽(圍應作)何術以待之(脫術字)同平居之時(居應作定)今諸君徒能得走獸耳(脫能字)高祖所與謀者(謀誤作以)今四方莽為盜區(莽應作舉)莫敢訶詰(訶誤作詞)時特有一二竭節死難(時特誤作時時)楚州新遭張用曹成之後(楚州應作郢州)遇賊先鋒擊敗之(脫賊字)與綿州覺了(了誤作子)溺水而死(脫而死二字)榮自京東來(脫榮字京東誤作東京)到軍中(到誤作列)錫齎相望(齎誤作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