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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七

作者:徐夢莘

靖康中帙七十二。

夏少曾朝野僉言曰:餘生值靖康丙午之難於都城自黠虜(刪此二字)釁成禍結始末之由余偶知之不詳審乃今欲稽考禍亂之由則有大臣乖謬誤國基禍馴致傾危奸回叛異脅附以阽皇輿將帥非人士卒潰叛上自縉紳士大夫之操守下至市井軍伍之作為皆足以為將來之警戒焉。。若夫理辯曲直面折強虜(改作敵)捐身為國以全大節則有李。若水者力排群議獨抗仇敵主持宗社義不苟生則有秦檜者為將帥則懷義赴難潰圍入城任執政則守節事君鼎鑊不渝則有張叔夜者至偏裨小校城陷勢危猶結死士欲援乘輿於虎口則有吳革者侍衛卒伍適時倉卒深察賊(改作敵)計排斥大臣欲拯主於禍難中則有蔣宣李福者皆可垂訓後世光曜無窮焉。

九月五日粘罕(改作尼堪)攻陷太原二太子進攻真定安撫使劉守御具備而人心悅服總管王淵鈐轄李質訓練士卒數千皆可禦敵時真定在河朔最為堅壘朝廷以金人圍太原防其東軼犯(改作侵)河朔之地乃以劉為宣撫使領兵五萬守遼州以扼其險王淵李質劉皆辟置乃以樞密副承旨李邈為真定安撫使焉而邈優於吏職而(刪此字)拙於應變。且新至真定人心未附倉卒之際金兵圍城精兵既出百姓之情不親故旬日而拔是時朝廷新失太原。又聞真定之報上大憂栗患將帥大人思得豪傑之士以衛邊乃下哀痛之詔金人遣王汭堅欲割三鎮之地金人渡河朝廷大臣唐恪何輩以謂大河之險決不可渡其昏謬如此金人至城下先採濕木編洞屋以新牛皮蒙其上戴之令運土木以填濠次以大木為對樓云:梯小車。又廣列具櫑石礟座尋碑石磨蓋石羊石虎為礟欲攻之所列礟石百餘座飛石如雨擊守城之卒死傷者日不下一二百人金人自丙午初春用兵攻陷太原皆以講和割地為語李邦彥吳敏耿南仲唐恪皆墮其計時何為右丞孫傅為尚書每朝廷計議必面折執政地不可割金人志不在割地朝廷由是任之至敗事城破不能權宜濟戹聞金人講和反傾意信之曾侍衛兵卒之不。。若夫不信於造謀之始反信於城破之後傾款(舊校云:別本作頃款)中外之勢而致乘輿北遷者由和議昏昧而戰守不固議者曰:兵法稱不足則守惟其不足則當死守以固之。

而京師將吏軍士自春初守城相疑奸細紛擾不巳上下莫能相制而號令不行城下金人每被礟擊死者百人而行伍不亂城上一箭至則互相驚擾移時不定种師道自春初見士卒守城如此深憂後患王宗濋誘士以官爵而竟不與之宜乎!士不為用宗濋庸謬士無紀律致都城摧破宗社阽危陽九戹會之數實有以致之者也。何鄆王詣金人軍前請講和二酋(改作帥)謂何鄆王曰:自古有南即有北不可相無也。今之所議期在割地而巳。又欲邀上皇出郊何回道金人之意欲邀上皇上曰:上皇驚憂巳病不可出必欲堅要朕當親往二十八日何。又至軍前二酋(改作帥)乃許上出是夜彗星見並其光辰亘天二十九日何。又至軍前日出色赤如血歸都堂曾無愧色見執政但喜講和而巳與作會飲酒食肉談笑終日自古大臣愚昧無恥未有。若此者二酋(改作帥)。又遣使乞令人於河北召康王使者傳云:聞康王巳占據河北之地恐河北州軍恃王不肯交割請遣人迎之是時金人已懷廢立之意而朝廷大臣無有覺悟者何奏上乃遣簽書密院曹輔由京東詣河北迎康王。

上在齋宮高尚書郭少傅與吳開孫覿馮澥等對上吟詩唱和。又,或以太學之官對元帥講書及二月六日變議令推舉異姓時王時雍為留守見議論紛紛恐百官不肯書名乃先自書名以率百官從而書名者數百人皆。若州縣胥吏畫卯歷略無留滯不終日千餘士大夫及軍民書畢申上時亦有倡說忠義互相詆毀而竟書名舉邦昌者時雍乃蜀人也。其在蜀為市牙圖利。又王黼當國時雍專為鄉人納賂求差遣時人謂之三川牙郎其鄉人曰:今。又作賣國牙郎也。,或曰:士大夫平時享國爵祿不能納忠效計以防禍亂至於傾側顛沛。又不知以忠義徇國夷狄禍中國(刪此五字)改姓易號反偷生附會為悖逆之事,或曰:金人拔城以兵脅眾勢不得不然余應之曰:今有賊執鄰人之父以脅其子曰:汝能殺父活汝子肯殺父以求活於賊乎!其在天地間何以為人懼金人之威盡遣上皇諸王及舉邦昌者是殺父以求生也。方金人初圍城城上守御士大夫自宰執侍從武帥將校千餘人金兵數人上城兵潰莫遏軍士卒伍其無忠義不足責也。向使士大夫於城破之時人人以死徇國軍兵士卒雖懷怯懼亦不敢潰也。唐德宗時守奉天。

而賊不能拔今以京城而金人拔之究其所以則奉天之臣皆以死守獲全京城士大夫皆窺利偷生之徒故金人以數卒上城而潰矣。今日之患由節義之風不立士俗偷薄其來久矣。至於如是甚可羞焉有人問京破之由當應之曰:軍威不立而士風偷簿以此破也。開封尹徐秉哲為金人所迫押文引令諸使臣火下搜捉宗室使臣利於得財雖多捉獲而免脫者十有二三焉其文引云:或於南薰門蕭太師處交割或於順天門耶律太師處交割皆。且使牒押字徐秉哲為人之臣國之宗屬乃忍押牒以贈仇讎開封公人並小火下緣取人口妄為攘奪金銀盈室集會於欣樂樓號曰:金擢會其貪生忘國有哪些者。又要太學博士十人。又要博士熊彥詩彥詩時雍之婿乃易(改作以)他員代之其忘國營私有如此者內侍梁方平(舊校云:按方平汴京破時巳誅疑有誤)王仍指言而有信皇宮中寶玉玩好鄧述(改作珪)具錄后妃皇子皇女李遘獻黑漆皮馬甲二萬副太祖平唐火箭二萬隻金汁火礟樣四勝弩內侍平時享國富貴無與為比其內侍負國有如此者在京廂禁軍兵有月糧衣賜國家養此所以御四夷(改作方)自上中下內教親按諸營武藝精練厚加賞賜用臨戰敵敗衄奔竄遂致城陷自罷守御每日津般金帛禮樂器用儀仗法物秘閣書籍國子監經史道釋藏印板未嘗休息自旦至暮疲弊困弱有般至軍前屢有換易往來力乏憒而擲於地或在虜(改作敵)人前者虜(改作敵)人徐謂之曰:莫是國家得汝力耶在京禁軍平時衣糧不闕金人圍城激賞巳厚賊(改作敵)兵數人上城曳戈潰散致宗廟阽危二主遷越。又於初破城時恣行劫奪朝廷恐其作亂仍地分彈壓每日於常時請受外日支米二升錢一百文城中米貴百姓餓死兵士糶餘糧月獲厚利百千至邦昌即位。又請登極犒賞左藏庫榷貨務都茶場支錢長工般運縱橫於路見者無不痛恨其軍兵負國有如此者邦昌僭竊行事命百官不出敕但以尚書省牒不建年號。又不用靖康號應文榜檄但曰:三月初七日上有詔與徐秉哲令買路菜云:社稷山河為卿等所誤可恨者某等父子兄弟成擒耳無思舊主勉事新君可於都司借支錢一千貫買路菜秉哲得之而泣秉哲為府尹應奉金人根括金銀諸般取索及勾集人口自初破城至金人去凡五個月府庫帑藏及民間物宗室百官宗屬人口等一有所索一席之上皆秉哲。

經營之自旦至暮與金人對坐於朱雀門指顧唱叫不勝其勞也。從官數人事事不及遠甚廢立之際不能措一辭反勾宗室以奉之見金人殺梅執禮安扶等守金使而泣之鹹多秉哲勤勞之力而責其不忠之罪,或曰:秉哲賣主求安吏職雖精真奴隸之材也。何以士大夫為。

四月一日金人之師離城下盡去初金人與京城彈壓官曰:金人去後宜卻治樓櫓守扞拒敵趙家人馬恐壞了張皇社稷十一日邦昌還資善堂。

宣和錄曰:先是城陷後十二月初三日虜須(改作遣索)犒軍絹一千萬匹金百萬鋌銀一千萬鋌表段如絹之數隻要綾羅錦繡之類不要紗四日開封府榜盡數令於戚里豪富之家根括金帛赴開封府送納六日將內外庫絹盡數令禁軍送之前自此數旬不巳退回污損者甚多遣使巡視府庫巳封內藏左藏及御前軍器所八日虜(改作敵)使。又檢校內藏左藏元豐大觀等庫金帛緘封之十日尚書省榜應戚里權貴豪富之家竭其家資以貼犒賞巳令開封府措置日下拘收轉送大金軍前十一日詔吏部尚書王時雍同知開封府與徐秉哲分東西廂四少尹十五少卿五郎官遍詣在京根括拘收戚里權貴豪富之家金銀錢帛犒設大金軍兵或敢隱匿並正軍法捕奴婢笞擊問之十三日遣軍人百姓般絹赴南薰門交納凡一千萬匹自當時日始使來欲割蒲解許之先是軍前諭意金帛不前初十日定下城故凡百應副莫敢少緩般絹至軍前屢有換易悉要山東河北者朝廷以酒殽等遺受納番官無算都人自左藏庫前分行相屬至南薰門遞絹輸軍前人給錢二百抵暮方數址五日開封府等處鎔金銀共四千爐金銀每錠各五十兩開封府榜為大金軍前怪問金銀表段數不多聖駕未回都人知緣金帛久留聖駕爭先輸納有福田院貧民納金二兩銀七十餘兩人心可知唯豪貴家不肯盡出差官吏大搜廛里苛急人不能堪至有囚執婦女發掘房帷者內侍寺觀倡優旅邸根刷殆遍親王公主宅所有取上皇旨悉數輸納有司景靈宮內庭駕前器皿無一存者每坊巷命里長鳩集仍許奴婢告以軍法從事斬數人首朱雀門以徇日輸金帛如市者有告首內侍藏金者數人率萬餘兩由是內侍悉令出金銀五千兩十三日聖旨今後士庶之家並不得將金銀帶出入候開封府遍行天。

下其見在金限三日赴開封府送納限滿送納不盡許受僱人男女使告金帛之往肩摩轂載於道卿監少官以下於南薰門交割虜(改作敵)遣大酋(刪此二字)皇族郎君領其事郎君者虜(改作金)主之兄尤兇悍無理(刪此五字)日布巨挺於前陵辱官吏大理少卿尉遲紹先司直王忠臣少違其旨拽坐庭下使唾其口意未愜復批頰數十以建茗腦麝等物遺之獲免一日倨坐譙門呼官吏俯伏道左左右傳郎君指揮實不曉一語第聞曰:明日金帛未足便敲殺十四日詔語云:千分未及其一由是開封府及四壁根括官供軍法狀以聞自城破諸門皆為虜(改作敵)守雖金帛亦於門首交納細民各分井巷自相糾率雖釵釧銖兩以上共行助國以竿揭於通衢府前填委不容置足十四日府榜備坐聖旨高尚書傳元帥台令根括金銀盡絕訖具狀申當遣金人入城檢校仰體此意不可誤事十九日開封府申軍前根括到金十六萬兩表段一百萬匹二十三日四壁置場買銀以釒丕銷秤盤折耗比元數少五十萬兩欲足之也。正月內金帛見納比元數金百之一銀十之二表段十之二開封府復行根括十五日開封府榜益催金銀人不聊生悲戚愁嘆皆欲自盡集從官議各分定貴戚家復行根括如鄭紳張襄之徒內侍之類皆平生貪黷之人前日不無藏匿者既到虜壁(改作敵營)遂自言所有虜(改作金)人復索至於再三十八日開封府榜國相元帥台令怪問金銀表段數目不足問城中士庶唯復要縱兵入城自搜或只納金銀表段犒軍令大軍早回仰各體認曰:下盡數所有送納虜(改作敵)人入內逕取諸庫珍珠四百二十三斤玉六百二十三斤珊瑚六百斤瑪璃一千二百斤北珠四十斤西海夜珠一百三十個砂二萬九千斤水晶一萬五千斤花犀二萬一千八百四十斤象牙一千四百六十枚龍腦一百二十斤金磚一百四十葉王先生燒金陳摶燒金高麗進奉生金金甲金梳頭盔各六副金鞍金馬杓金桁刀金作子四百二十五副玉作子七百副花犀帶扣金帶金束帶玉帶鍍金帶金魚袋等上皇閤分金錢四十貫皇后閤分金錢十一貫銀錢二十二貫銀火爐一百二十隻金火爐四隻金棹子面二十隻銀交椅二十隻金合大小四十隻金水桶四隻金盤盞八百副金注碗二十副金銀匙箸不計數金湯瓶二。

十隻琉璃盞一千二百隻琉璃托子一千二百隻玳瑁托子一千二百隻珊瑚托子四百隻瑪屯托子一千三百隻珍珠扇四百合紅扇一百合藍扇一百合行鸞扇三百五十合大扇六十合扇車一百兩虜(改作敵)使督金帛者旁午四壁以從官台官各一人提舉催促府中差官巡門提轄四壁。又添官十員措置收買仍令諸倉以米豆換之再納金七萬五千五百八十兩銀一百十四萬五千三百兩表段四萬八千四百匹。又遣使人(改作促)提舉官以金帛遲延堅欲勒赴軍前嘗曰:京城總七百萬戶除高力下戶甯不出金銀一錠耶明日虜(改作敵)使來勒留守大尹提舉人供限五日納足元數二十五日虜(改作敵)使趙少監傳監軍指揮請八人提舉官赴南薰門受約束遂殺梅執禮等乃下令曰:根拓官巳正典刑金銀或尚不足當縱失自索既而宦者復語賊(改作敵)帥曰:試許士庶以金銀換米麥當有出者巳而果然遂督迫益急城中驚駭不知所為留守司差官百員分定街巷不問貧富遍加根檢下至貧民一分一錢之微亦取之兩府尚書大尹各金二千兩銀五千兩表段三千匹下至寄居致仕選人校尉各以差次輸納科配官絡繹廛市既定數目日下輸納稍有違限發遣家屬赴軍前至此人益不聊生矣。虜(改作金)人令稱科配不得用根括二字內臣恨取去工妓等。又怨所遣官吏既至虜壁(改作敵營)乃紿言城中金帛取未及一二分官吏隱蔽不肯用心虜(改作敵)必要元數督責日急要牛車千輛取景陽鍾虡司天台渾天儀合台星象合台天輪自五代祖宗巳來所蓄並收江南浙蜀所有上皇二十餘年珠玉一旦取去牛車擔負襁屬不絕。又遣李少監郭率府入普淨寺取朱勔家書畫直至去日方絕四月一日虜(改作金)人去盡營中遺物甚多朝廷差戶部拘收象牙一物至及二百擔他不急之物稱是秘閣圖書狼籍泥土中金帛尤多賤之如糞壤自安祿山陷長安以後破京師者未有如今日之事(刪自安至此二十字)二百年府庫蓄積一旦埽地盡矣。。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九十七校勘記。

次以大木為對樓云:梯火車(火誤作小)宗濋庸謬士無紀律(士應作師)

仍分地彈壓(分地誤作地分)可於諸司借支錢三千貫(諸誤作都)一席之上皆秉哲經營之(之上應作以上)自當時日始使來欲割蒲解巳許之地(此系小注誤作正文時字衍脫地字)懸朱雀門以徇(脫懸字)並不得將帶金銀出入(將帶金銀誤作將金銀帶)其見在金銀限三日(脫銀字)少違其旨(旨誤作指)除無力下戶(無誤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