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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一

作者:徐夢莘

靖康中帙三十六。

起靖康元年八月三日乙未,盡二十日癸丑。

八月三日乙未太宰徐處仁少宰吳敏並罷。

以御史中丞李回言章也。。

徐處仁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

制曰:門下圖治有要在人主所寶惟賢充位無聞則朝廷焉用彼相眷予上宰久預政機謀猷罔著於事功體貌務全於終始誕敷明命播告多方正議大夫太宰兼門下侍郎徐處仁器質敦龐才能敏邵蚤年治郡素高黃霸之風晚歲裕民竊陋桑羊之政比疇雅望列處宰司允藉老成庶殫衷悃矧國步艱難之日乃廟堂協贊之時不知黽勉以赴功相與逡巡而固寵乏可否之相濟唯同異之是聞寇患未甯方寸陰之可惜機會一失恐駟馬之難追道路流言士夫興嘆覽封章之引咎具公論之騰喧俾解釣衡進升秘殿即祠宮之成逸昭命數之休隆並衍爰田申陪真賦於戲任舊人以共政初朕心,豈有意於遐遺詢黃髮則罔愆惟爾躬尚無忘於辰告往只予訓其體眷懷可觀文殿大學士中太一宮使依前官加食邑。

七百戶。

吳敏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

制曰:門下朕嗣承丕緒統御萬邦當論相之初賴股肱之允協至臨事之際乃矛盾之是聞念久處於廟堂務曲全以體貌我有明命颺於大廷通議大夫少宰兼中書侍郎吳敏性識靜深器資閎遠高文足以華國鯁論足以濟時頃上皇臨朝遍列從臣之選逮眇躬踐阼首登揆路之崇藉爾孤忠輔予大業方寇攘之未靖顧宗社之可虞有厝火積薪之危有垂髮九淵之懼爾乃玩歲而愒月莫知排難而解紛持首鼠之兩端乏鉛刀之一割稽違使指潛失事機致公議之騰喧亟剡章而瀝懇宜解鼎司之重任就升秘殿之隆名均逸真祠並昭異數於戲閔勞以事尚素蘊之可觀益勵乃忠想嘉猷之未替只服休寵勿怠壯圖可觀文殿大學士醴泉觀使依前加食邑七百戶。

唐恪除少宰。

制曰:門下周室任賢詩雅美甫申之維翰漢朝論相史官稱丙魏之有聲皆垂希世之名用起中興之治朕念疆圉未靖輔翼罔功冀得真才付以樞柄系生靈之休戚寄社稷之安危咨爾在廷明聽予告正奉大夫守中書侍郎建康郡開國公唐恪器識閎遠德履端良學足以通治亂之原力足以任股肱之託召從外服知略輻輳於朕前揚歷政途風采想聞於天下渾渾忠義之氣憲憲文武之姿為時顯人宜膺大任亟升華於右揆仍兼秩於西台申衍爰田陪敦真食於戲艱難多事莫甚此時謀議盈廷當求善策念民力之已困恐國勢之易搖修政刑以固本根謹關防以消外侮母殫財而益賦母黷武以貪功顧後患之可虞惟前車之是戒予違汝弼汝言予從無忘厥初庶永終譽可特授少宰兼中書侍郎依前官加食邑七百戶。

徐處仁知東平府吳敏知揚州。

臣僚上言臣等歷考自古中興之君商高宗則得傅說周宣王則得仲甫漢宣帝則得魏相協心相與圖治故能伐鬼方攘夷狄(改作玁狁)單于慕義稽首稱藩載之經史不可掩也。至唐肅宗復兩京迎明皇非不有功也。而裴冕苗晉卿之徒相業庸謬肅宗之治因以不振稽古之士於此惜之伏惟陛下勤儉之德本於生知緝熙之學期於日益蓋與商高宗周宣王一無。

以異漢唐而下皆不足數然自即位以來歷今三時邊陲未甯黎元騷動興治補弊之效未有可觀者殆以宰相非其人乎!謹按太宰徐處仁初以蔡京薦進自縣令不三年備位政府縉紳駭其速化而不聞其有善譽也。自金人退師陛下采其治郡之能擢為首相蓋將與圖維天下之務取生民愁嘆之弊盡革之而器局凡陋不知大體智識滯暗不通時變曾不能宅百揆熙庶績以副具瞻之望太宰之職可居乎!謹按少宰吳敏初以蔡京欲聯親誼遂以辟雍私試高等入仕因與京結為死黨在上皇朝縉紳目之謂在劉丙林攄之右上皇內禪睿志先定父子授受夫復何疑而敏因蔡攸刺得密旨乃貪天功以為已力處仁忝竊相位使其效力自贖猶或可容而敏以佞濟奸私植黨與凡其設施悉效蔡京意在專權固寵雖處仁之暗猶能識之二人因以不和而天下之事遂致壞缺每出一令行一政命一官除一吏不恤社稷之安危生民之利病惟務已言之勝遷延淹時者有之朝令夕改者有之遂使天下之民自春涉秋日望朝廷之惠澤而殊未有以慰其心也。方今北虜鴟張(改作強敵憑凌)重兵壓境河東之役師老糧匱天下之憂日甚一日而和議之使未遣擾民之事益繁怨讟並興上天見異谷未及獲飛蝗蔽空而處仁與敏傲然自肆略不引避意在歸過人主殊失愛君之義矧以小忿交爭黼座之前大臣之體得如是乎!臣等采之僉言稽之舊典處仁與敏誤國負恩罪在不赦伏望陛下上念祖宗創業艱難之重上皇罪已傳位之心下恤四海蒼生翹首惠澤之久亟罷二奸別圖任用,庶幾中興之業不愧於商周天下幸甚取進止八月二十七日三省同奉聖旨徐處仁知東平府吳敏知揚州並放謝辭不候受告般接家人疾速發赴新任。

靖康遺錄曰:初驛召徐處仁於北京令星夜前來赴闕二十三日制以徐處仁為太宰兼門下侍郎處仁始為北京留守以剛廉自名因太學生言其可任遂以通奉大夫召入都人傾望鹹謂有所建明既至當軸殊無嘉謀良策談者失望時中國多事符檄紛紛處仁不能決。又與吳敏不協每朝罷議事互相詆訾未幾吳敏於東府見處仁處仁方秉筆據案敏既坐有所咨啟語漸相侵處仁忿然以筆擲之正中敏面額唇鼻皆黑同坐者引去明日吳敏奏其事而御史亦相繼彈劾不逾月罷敏以年少多不習事胥吏將。

文牒至有所呈覆吳敏不能裁遣但云:依舊例可也。是時軍期緊急遽如星火敏不留意方具劄子乞令學者添治春秋。又因司業楊時上言王安石三經新義邪說聾瞽學者致蔡京王黼因緣為奸以誤上皇皆安石啟之也。。又謂安石不當繼十哲宜依鄭康成畫壁從祀上從其言下太學如敏所請時人有十不管之語云:不管太原卻管太學不管防秋卻管春秋不管礮石卻管安石不管肅王卻管舒王不管燕山卻管聶山不管東京卻管蔡京不管河北地界卻管舉人免解不管河東卻管陳東不管二太子卻管立太子蓋譏其不切事務故也。鹹謂深中時病。

林泉野記曰:徐處仁字擇之應天府人元豐八年登甲科累官為工部尚書大觀元年遷右丞梗正不阿俄丁母憂蔡京罷相處仁奏十事乞留京士論醜之頻歷外郡有治聲靖康初召為中書侍郎俄代李邦彥為太宰時金人己寇(改作至)河東朝廷多故處仁奏八戒諫游幸近習戚里佛道費用等皆遵而行之庶可刷金人深入之恥及虜(改作金)使來請和處世哲學仁請付种師道處置少宰吳敏主和議不允敏。又差注親戚數人處仁抹去之由是不和加正議大夫與敏交爭於殿上坐是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退居鄉里敏亦罷去虜(刪此字改作金人)圍應天城中民作亂目處仁為奸細劫奪其家資殺其長子感病而卒年六十六子康度後皆顯仕。

何中書侍郎陳過庭尚書右丞聶昌同知樞密院事。

聶昌自開封尹除同知樞密院事昌舊名山上嘗夢為兩日所逼乃改山為昌以厭之人皆莫曉其意,或謂欲用山奉使金國乃改賜名。又曰:上一日謂聶山曰:山大物也。何以為名山曰:臣素慕周昌為人乞改名昌,於是奉御筆改名昌(舊校云:按聶昌傳云:帝謂其有周昌抗節之義乃命之曰:昌)。

敕曰:朕惟京師眾大之居是有獄市並容之寄卿發奸摘伏號稱神明扶弱抑強濟以寬猛兼孔門果藝之選繼西漢趙張之餘載省風聲不忘嘉嘆故茲獎論想宜知悉。

許翰罷同知樞密院。

李回簽書樞密院事。

解潛屯兵南關為粘罕(改作尼堪)所敗奔於隆德府。

解潛屯兵南關慮我師不用命乃置壘於溝壑之上。且效淮陰抵水欲使三軍殊死戰粘罕(改作尼堪)軍兵垂。

至先戒兵將諭以禍福云:迎敵者賞及子孫退走者誅及妻子或有奇功定知高爵三軍私語云:向日童宣撫時亦有此言然戰互者申為逃走奔潰者立賞招安今日之令。又恐虛文是日賊方(此二字改作金人)攻壘將兵果習舊態但畏敵人不顧軍令後軍乃縋深溝唯求自脫然壘屍(刪此三字)亡者不知幾千也。金人乘亂鳴鼓而進我師大潰其敗軍覆將。又非上賢時比也。潛乃奔隆德府。

知威勝軍張堯佐叛降於金人。

劉聞解潛敗奔回京師李綱頓兵懷州不進。

遺史曰:劉聞解潛敗留張俊苗傅於信德府而走至京降八官落職罷之李綱初氣銳而輕敵潛既敗綱氣遂挫乃頓兵懷州不敢進日與鄒柄張牧論事諸將稟事者先請柄牧將士怨之初太原城中有將官楊可發者面有六字號為楊麻胡擦城出欲招集人解圍到虞縣約有眾千餘忽邏得三人乃繁時縣東諸豪傑不肯順番差往探太原事者可發遂隨此三人至五台山北繁縣東天延村招軍四十餘日得二萬餘人以五台山僧李善諾杜太師為先鋒將到繁縣東十里鐵家會遇金人大戰至晚眾皆散去可發卻上五台山副僧正真希投拜可發去五台山卻入虞縣有眾二千遇粘罕(改作尼堪)大軍至可發自知其不可乃倚壁而立以搶自刺其腹而死瘡口無血有白脂一塊隱出塞定瘡口至是解潛之兵潰劉奔入京師李綱止屯於懷州金人縱橫於河東矣。。

五日戊戌察訪張灝會將兵駐於汾州遣統制張思政折可求冀景進兵於郭柵。

七日庚子粘罕(改作尼堪)兵破郭柵張思政冀景奔回。

張思政等屯郭柵深溝高壘未嘗料敵迎戰金人既近而冀景寨中忽張青蓋賊視而不擊惟攻思政等寨矢石交射金人冒矢急攻寨中人兵退移竟為所敗惟冀景全軍奔回將兵死於寨中不知其數。

彗出東北。

上深自內懼令宰臣議詔責躬放宮人減常膳求直言。

八日辛丑以彗出下詔。

詔曰:朕托士民之上嗣位旬日戎羯(改作金人)犯順乃至郊甸迨今三時邊鄙未甯調發轉餉勤動四方惟德不類無以仰當天心日夜祗懼每御便坐稀臨正衙凡欲以自奉者務從貶損至於常膳百品減去七十。

放宮女凡六千餘人未嘗輒奏音樂備置台諫廣通言路公車上疏乙夜躬覽,庶幾少自警戒而日者彗出東北方考之前載實為大異畏天之威弗敢甯處今將循舉故事而率皆巳行深懼。又不能應譴告之實熟憂再四意朕之不明元元之愁痛無聊者眾是宜求民之疾苦者悉行條具除苛解嬈冀以感召和氣以格休應咨爾卿士具體朕意母忽。

張灝招集潰兵誅冀景。

張灝出榜於諸要路招集兵將云:近以郭柵之戰將兵非不用命蓋緣賊(改作敵)鋒甚盛遂至敗事自統制下至兵卒並皆免罪如戰歿將校及重傷之人仰一一保明當議重行賞典如敢不來本司定行軍法自是兵將稍稍集於汾州諸將互論不用命者。又訴冀景有異意金人既至乃於寨中張青蓋為號賊人不攻。又見危不救而反奔潰灝遂下景等獄勘驗得實戮景於市死者五十二人。

十五日戊申張思政襲金人於文水縣獲捷。

十六日己酉思政出戰我師大潰。

先是八月初劉兵先進賊(改作敵)並兵御之兵潰既而解潛與賊相遇於南北關轉戰四日殺傷相當金人增兵潛軍力不能勝而潰平定遼汾之師皆逗遛不進潛失利潰散之兵蔽野而還人人震恐獨思政之兵在汾州其眾尚十七萬號百萬未出戰賊(改作敵)曰:潛既敗不足慮也。乃驅婦女老弱守虛寨以當平定威勝之路而並其兵御思政思政領兵出汾州執冀景示眾曰:景不堅守石嶺關遁還者也。斬之以徇是月十五夜賊(改作敵)於文水縣張飲以賞月諜者以告思政襲之斬首數百幾獲嗣本嗣本脫去灝思政以小捷之故馳黃幟呼於路曰:汾州捷報也。州縣歡聲震地曰:我師勝矣。或持酒肴相慶曰:皇帝聖慈吾見其太平乎!至有感極而揮涕者十六日思政出戰賊(此字改作金人)曰:彼眾雖多而喧囂不整無能為也。乃以鐵騎三千直衝我師大奔相蹂踐而死者數萬人坑谷皆滿思政以敗卒數千人奔汾州灝以牙兵數百趨慈隰,於是汾州威勝隆德晉絳澤州民扶〈扌巂〉老幼渡河南奔者鉅萬計諸州縣井邑皆空兵潰散不復入汾州鹹歸元來去處或勸還司眾曰:前日郭柵散敗察訪出榜詔安云:統制以下並免罪後復行誅戮今日還司是就死也。不。若權歸以俟再舉。

二十日癸丑詔四總管許自選將兵以御都城。

朝廷既知張灝等敗深慮金人深入詔四總管以兵御都城張叔夜充南道總管高公純副之胡直孺充東道總管朱勝非副之王襄充西道總管孫昭遠副之趙野充北道總管范訥副之。

侍御史胡舜陟劄子論御戎之策。

臣觀漢唐以來御戎之策有五曰:和親曰:守備曰:征伐曰:撫定曰:羈縻皆因時而為之和親守備則施於夷狄(改作敵國)強盛之時漢高帝是也。撫定羈縻則施於夷狄(刪此二字)衰弱之際漢宣帝光武是也。至於征伐或施於強或施於弱必先以中國富盛兵甲精銳我有萬全之勢彼有可乘之隙然後可舉漢武帝唐太宗是也。今我國家承巨奸誤國內侍持權之後海內虛耗帑藏空竭軍律不振士不為用金寇(改作人)乘時肆其猖獗長驅乎!中原圍守乎!巨鎮而我動天下之兵斂四海之財不能少挫其鋒此則夷狄(刪此二字改作彼)強盛之時也。彼強我弱正我兵不可妄用而朝廷必欲以兵困之不度彼己王師輕動,於是种師中敗於榆次解潛敗於南關折可求敗於汾州劉仲元敗於大安驛實犯不韙自取挫衄以漢高祖之神武而。又有謀臣猛將不世出之材破秦項如振槁猶甘受冒頓之困不敢與之校乃知夷狄強盛(改作彼強我弱)制之當自有術不專以兵也。所謂講和守御二策誠今日之先務朝廷先遣三使往議和好可為善矣。更務自守二策並用善之善也。伏觀今日命將出師悉援太原如救焚援溺其勢可謂急矣。介冑之士孰不欲踴躍而前縉紳之士孰不欲抗議督戰然兵家善教見可而進知難而止不敢必也。苟不可進必使之進猶羝羊觸藩何利之有徒喪軍氣非惟不足以救太原適足以取自弊之道兵浸單寡則有不測之禍不可不慮臣願陛下以漢高祖為法與之講和以漢文帝為法自為之備詔宣撫司勿督諸將決戰。且據要害堅壁固守以養士卒之銳氣竢彼有可乘之隙我有萬全之計相時而動以奇取勝天下幸甚昔突厥方盛唐太宗不得已而事之未幾擒頡利於北闕下夷狄(刪此二字)盛衰無常臣謂陛下廣宏巨之量姑含垢忍恥以俟之未為晚也。臣自聞河東失利臣為陛下朝夕深思(竊謂)我國愛權宜之計無出此者狂夫之言聖人擇焉伏望陛下斷而行之面奉聖旨令劄付諸將。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五十一校勘記。

八月三日乙未(乙未應作丙申)才能敏劭(劭誤作邵)並放辭謝(誤作謝辭)東十里鐵家嶺(嶺誤作會)卻入虞縣(虞誤作盂)自知其不可敵(脫敵字)察訪使張灝令將兵駐於汾州(脫使字令誤作會)進兵於郭山柵(脫山字下同)公卿上疏(卿誤作車)熟籌再四(籌誤作憂)前日郭山柵之敗(脫山字之誤作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