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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三

作者:徐夢莘

靖康中帙十八。

起靖康元年三月三日已巳,盡十六日壬午。

門下國猶置器安危之勢相形治。若循環文質之宜迭用方更張於初載盍圖任於老成人皆曰:賢政將焉往大中大夫守中書侍郎徐處仁秉心強固守道端方器博而周知輕薛宣之方略材全而藏用陋黃霸之功名尚猷黃髮之詢實慰蒼生之望朕恭承聖訓嗣守丕基思藝祖之艱難法仁皇之忠厚周封八百國當謹守於輿圖漢制二千條期盡遵於軌跡欲興聖統無逾近臣庸登左揆之崇兼列列東台之侍並增爵秩昭示寵光於戲多難以興在強勉而行道無為而治期垂拱以仰成其蹈古人之為母負天下之譽可特授通議大夫太宰兼門下侍郎兼神霄宮使。

唐恪中書侍郎翰林學士何守尚書右丞耿南仲尚書左丞御史中丞許翰同知樞密院事梅執禮翰林學士陳過庭御史中丞簽書樞密院事尚書右丞。

李梲除資政殿學士提舉南京鴻慶宮。

宇文虛中除資政殿大學士知青州。

靖康前錄曰:前此遣使臣追虛中本欲治脫身之罪是日晚金使入城來和議正乏人奉使乃令虛中行初至賊(改作敵)營與郭藥師相視而笑講燕中舊好故也。使回欲以兩府指畫地界政府惶恐之甚虛中因此為樞密使再往談說令以次官行乃以學士秦檜借禮部侍郎往河間程瑀借戶部侍郎往真定路允迪往太原沈晦借給事中齎誓書入國虛中還朝不自引咎挾奉使之功洋洋然甚有德色尋以言出之青社當時三鎮割地之詔及晦所齎誓書其間有云:虛中辭也。。

五日辛未王安中責授朝議大夫秘書少監分司南京隨州居住。

臣僚上言臣聞賞罰國之大柄人君所以馭群臣定國是立主威蓋功同賞異則賞不足以示勸罪同罰異則罰不足以示懲昔漢宣帝致中興之盛本於信賞必罰而已自古致治之君未有不由此也。謹按大中大夫提舉西京崇福宮王安中資性奸回善自緣飾任數挾詐力圖進取始以小官附會梁師成而進每懷罔上之心不顧事君之節安中以輔臣當閫外之寄其任可謂重矣。而安中內則締交王黼外則求。

合蔡攸童貫論奏者莫非諛說之言稱頌者莫非祥瑞之事至於虜(改作敵)情變詐朝廷所當關防軍民利病朝廷所當存撫未嘗一言及之暨安中還朝坐席未暖戎寇猖獗(此四字改作金兵)長驅而來使近畿與河朔之民被劫掠者室廬焚盪貲財委棄父子骨肉肝腦塗地仰貽陛下宵旰之憂皆安中等公肆誕謾助成邊患之所致也。其罪不在梁師成譚稹之下而安中尚以從官領祠宮擁厚貲優遊自便使安中自為計不過如此實未厭天下公議臣欲望陛下斷自宸衷明正典刑投竄遠方上以慰祖宗在天之靈下以為人臣不忠之戒取進止三月四日奉聖旨王安中帥燕日久郭藥師勾結叛命並不幾察懷奸庇惡跡狀甚明罪大責輕言章未已速將上取旨重行貶竄三月五日奉聖旨王安中責授朝議大夫秘書少監分司南京隨州居住。

王蕃瓊州安置。

孫覿妄言太學生伏闕事可別與差遣。

汪藻上宰執劄子乞迎太上皇還闕。

某嘗觀孔子陳庶人之孝曰:謹身節用以養父母自庶人等而上之其位愈尊其德愈大至天子則曰:愛敬盡於事親而德教刑於四海,豈不以天子以天下為家顧天下安否如何耳天下安親必與焉古之言孝如舜者亦可以已矣。或問孟子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曰:執之然則舜不禁歟曰:舜惡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有所受之云:者言受至公之道於天以治斯人之謂也。舍是吾無以為治矣。然則徇一切之私害天下之公欲上安君親下治天下古無是理恭惟太上皇帝以二十六年臨御之尊一旦上畏天威舉神器付之主上此堯舜用心也。是宣太平之期自今以始然乘輿一出中外悵然非不知天子仁孝重違上皇之心姑順適之而議者謂廟堂諸公無一言救止於扶顛持危之計為不審矣。何則以天下養者其慮不可以不深而朝廷政令不可以不一也。戎狄(改作敵國)之患何代無之致使犯闕為上皇者當痛心悔懼與吾君共守雪宗社之恥慰軍民之心為主上者當迎上皇宮中朝夕定省以覽其危疑震擾之念乃使倉卒南征暴露野次越在江海五十餘日未知還期萬一先驅所至有霜露之侵是為人主能以天下養乎!方軍駕之出也。衣冠惶駭傾國南奔小人之有罪者皆以扈從為名未聞有請於朝。

而貴臣近侍受國厚恩者率奉頭鼠竄曾無數人在君側為國家守者而朝廷亦未聞呵止詰問也。是為朝廷尚有政令乎!。且四海之師使之勤王者天子之詔也。某比過泗州聞上皇之詔止勤王之師守臣惶惑莫知所從雖行宮意有所在非道路所知要之人情觀望不無疑恐既某與軍士雜行天長道中皆口語籍籍以南幸為非有不悅之言所至藩籬雞犬蕭然一空為之寒心者數日至揚州聞有奉迎之詔道路少安鏇開渡江無不失色比得鎮江報官兵日給六千餘緡而小民獻議者繕營宮室移植花竹購買園池科須百出矣。墨制紛然專易守令遷官錫服略無虛日矣。唐恪翁彥國帥也。惑於誥命並行而莫知有朝廷矣。朱勔糞除其家率斂州縣為乘輿法物邀請臨幸者相屬於道矣。昨日。又聞行宮指揮頗留勤王之師以自衛傳者洶洶遂以為江津非給符不渡蘇常數州居民遷徙皆不安其居蓋天下之弊嘗極矣。幸天敬戒曠然大變真千載一時也。謂當繼此臥薪嘗膽不容更有秋毫之失自靖康改元所謂慰人心者果何事哉!民未見德而自江以南已絕惟新之望矣。今敵尚未去郊此何等時而小人已無忌憚如此。又何望也。以鎮江行宮日給計之月當用二十萬緡二淛之民將見塗炭而東南和糴指揮,於是廢格民既愁怨加以三軍道路之言懲往時青谿之役西兵方春以癉死人人思土其勢必亂上皇豈得高枕而臥耶某以為上皇糠粃天下褰裳去之蓋已超然萬物之上矣。其中豈無所處而人不能無私憂過計者以群小在側耳嗚呼小人居平猶無顧藉況自知惡稔天下之所不赦苟紓歲月之死亦何所不至此社稷之至計廟堂之深憂也。使廟堂慮乎!車駕不動之前亦無今日之患矣。不惟是而已小人揣上皇享國之久平時極四海之奉方富於春秋以龍德為隘引周穆王瑤池之事以勸其游陳肅宗西內之戒以箝其返挾此為奸駸駸不已則矛我劍南一道之言衣時而出矣。不知何以答之自江以南詔令將壅不行而上皇晨昏之禮闕矣。當是之時天子果得為孝乎!今數小人者斫喪國家天下之大惡也。上皇不歸則典刑不正典刑不正朝廷可越此而治他罪耶方國家危疑之時天子釋位而去矣。首惡之臣乃恬不之問。又可以令天下乎!如是則所謂曠然大變者果安在哉!為今之計。若莫重為禮以必上皇之歸遣見。

任宰相為迎奉上皇使天子率百官東向臨遣於庭退而齋居蔬食清宮以待。且責行宮使以必死大賞隨行將士令扈駕以歸,庶幾父子之誠有所感動。若小人尚敢牽制則自行宮使以下擇甚者易之彼為奸謀者既去直言日聞則上皇亦不復留矣。行宮既復二聖重歡雖上皇翛然不復以萬幾關心然閱天下理義多矣。大事應稟而後行志同於上命一於下乾坤再造國祚無疆天子之孝孰大,於是失是不圖異時追悔恐無所及伏望垂覽少加意焉天下幸甚天下幸甚。

李梲鄭望之李鄴落職予外宮祠。

李梲鄭望之李鄴落職宮祠以奉使失辭也。。

門下侍郎趙野充太上皇行宮迎奉使。

傳信錄曰:初道君以正月初三日夜出通津門乘舟以行獨蔡攸及內侍數人扈從以舟行為緩則乘肩輿。又以為緩則於岸側得般運磚瓦船乘載飢甚於舟人處得餅一枚分食之是夜行數百里抵南都始館於州宅得衣被之屬市駿騾乘之至符離始登官舟及泗州上少憩宇文粹中及童貫高俅之徒始至童貫以勝捷兵三千扈從渡淮以如維揚父老邀車駕不可渡江而道君決意南行遂如鎮江道君居揚州皇子帝姬皆流寓沿路州縣聞賊退多先歸者初恭謝行宮所以都城圍閉止絕東南遞角。又止東南勤王之師。又以綱運於所在卸納泗州官吏以聞朝廷不以為然道路籍籍。且言有他故而而太學生陳東上書乞誅六賊臣,於是遣聶山為發運使密圖之山請詔書及開封府使臣數十人以行余因奏事福甯殿留身白上曰:此數人罪惡固不容恕然聶山之行恐朝廷不當如此措置昔肅宗欲發李林甫墓李泌諫謂其如明皇何肅宗抱泌頸泣曰:思不及此使山之所圖果成驚動道君此憂在陛下所圖不成為數人所覺一挾道君於東南求職劍南一道陛下何以處之上感悟曰:柰何余對曰:罷山之行顯責童貫朱勔之屬陛下降詔蔡攸委令勸道君去此數人者早迴鑾輿可以不勞而事定矣。上以為然山乃不果行而童貫朱勔之屬道君皆相繼罷去太上皇將迴鑾故遣趙野前去迎奉。

七日癸酉詣景靈東宮燒香。

八日甲戌詣景靈西宮燒香。

九日乙亥詣陽德觀凝祥池中太乙宮佑神觀相國寺。

燒香。

戎馬(改作敵兵)已退躬謝祖宗也。令在京等觀為建齋醮道場追薦陣亡將士被害人民。

校書郎陳公輔劄子乞擇相(舊校云:按此奏已載元年二月十四日)。

十五日辛巳太上皇誥賜宋煥。

誥曰:予夙心慕道托神器於嗣聖丕承天命喜無所喻然有恭謝難即燕安舟御東來重煩有司衛兵僅滿三千庶事草創固可知也。及邊吏弛備胡(改作敵)騎犯闕行宮邈在淮泗而都城晝閉道路隔絕深自為念恐貽嗣聖之憂故留浙兵以自衛至於止糧餉截遞角皆私憂過計恐資寇爾緣此三事奸人乘間造言緣飾形似遂至朝廷之疑每見台齎名敕州縣而實及予躬興言及此不覺流涕比緣嗣聖遣宋〈日奐〉齎書至行宮遂得交通父子之情話言委曲坦然明白由是兩宮釋然胸中無有芥蒂重惟宗廟再安雖賴大臣翊贊之功至。若使父子間歡然略無纖毫憂疑者〈日奐〉竭力為多也。傳言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若張仲在周而宣王有成功信孝子錫類之效矣。〈日奐〉周鏇兩宮,庶幾古人有足稱者因書其事以賜宋〈日奐〉。

十六日壬午秘書省校書郎陳公輔劄子乞擇重臣迎候道君皇帝。

奏曰:恭聞上皇聖駕將還中外欣慶此陛下孝誠所感天下之幸也。然議者以為上皇左右有懷奸之臣創造巧言離間陛下父子致有疑心臣竊惑之仰惟上皇臨御日久去年冬夷狄(改作敵人)侵擾因厭萬幾之繁遂欲內禪而陛下天性至孝感泣退避慈諭數四方即大寶此與唐睿宗因星變而答天戒太子惶懼入請事體稍類豈比明皇幸蜀肅宗自即位靈武哉!是宜父子歡好之情雖千萬年不復有疑矣。。。若乃陛下改更諸事進退大臣賞善罰惡興利除害皆以宗廟社稷為念合天下公義所以奉承上皇詔旨,豈有私意邪雖使奸臣離間百端而上皇慈仁陛下孝德二十餘年人無間言豈一旦能入之哉!。且父子天性也。上皇於陛下親邪群臣親邪臣謂上皇之親無親於陛下也。臣恐臣寮未悉此意或因道路相傳之語惶惑聖聽致父子間自有所疑此大不可也。況上皇聰明勇智度量豁達不防奸邪浸以欺惑既已感悔斷然不疑以神器授之陛下方在位時已自下哀痛之詔追惟已愆引咎興嘆大革弊端蠲除宿害質諸天地不復更易雖禹湯罪已周公改過何以復加陛。

下今日所行皆遵上皇去年十二月詔書也。臣恐趙野輩不能曲委為陛下感激陳請欲乞更擇重臣節次往前路迎接萬一上皇聖意少有所疑即當懇切備述陛下篤孝之誠一一開具去年詔書與今日奉行之意實無少異至於誅逐奸惡明正典刑乃深憤群邪誤國致上皇有遜位南幸之事雪君父之恥孝莫大於此也。上皇英睿剛決倘詳此意何至有疑哉!然後迎奉之禮備加隆盛陛下鑾輿親出近郊后妃嬪御親王貴戚下至公卿百官士庶耆老當皆往迎裨聖意悟前日之去匆遽如彼今日之歸尊榮如此自非陛下堪任付託之重使寇難稍平京師乂安庶事修舉人心歡快能。若是乎!以此慰悅上皇之心方知此時為天子父尊之至也。自還宮後凡百供奉之物陛下過為儉約上皇務極隆厚著為令式使四方具知陛下處已之薄奉親之厚以勸天下之孝仍乞於群臣中選端直之士有德行學問全忠孝大節者輔贊上皇日侍燕間開導聖心甘情願窮天人性命之真脫然不復以天下事累已嗇神斂明清心養氣用保無疆之壽,豈不善哉!臣聞堯舜之道孝悌而已矣。經曰: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無所不通陛下貴為天子唯父為尊得盡生養之禮誠天下之樂不可有加臣愚伏願陛下躬堯舜之孝至誠盡道以事其親父子間洞然無纖芥之嫌固足以感動上皇之心而讒邪不入慈愛愈隆是天地百神保佑聖躬臣將見陛下全萬年人子之養宗社增休生靈蒙福自今以始,豈有窮哉!臣一介微臣非有言責然區區愚衷夙夜不忘愛君憂國之心故前後屢以狂言上乾天誅今。又不避僭越之罪妄意議及陛下父子之間臣死有餘責伏惟睿慈特賜裁處臣不勝恐懼激切之至先是上遣門下侍郎趙野往奉迎而讒人離間兩宮公輔奏此劄子上覽奏感動遂除公輔見闕諫官。

詔河北三帥固守三鎮。

詔曰:朕承太上皇付託之重即位十有四日金人之師已及都城大臣建言捐金帛割土地可以紓禍賴宗廟之靈守備弗缺久乃退師而金人屢盟弗終可保今肅王渡河北去未還黏罕(改作尼堪)深入南陷隆德未至三鎮先敗元約。又所過殘破州縣殺掠士女朕夙夜追咎何痛如之已詔元主和議李邦彥奉使放寺李梲李鄴鄭望之悉行罷黜並詔种師道姚古种師中往援三鎮祖宗之地尺寸不可與人。且保塞陵。

寢所在誓當固守朕不忍陷與三鎮以偷頃刻之安與民同心永保疆土播告中外使知朕意。

遺史曰:金人犯(改作至)京師也。城下之盟割河北河東三鎮以講和好金人退兵至是太原猶堅守不下而河間山中亦為國家守朝廷知三鎮人心不願割地。且議者謂三鎮之地不可割遂充固守乃降是詔。

賜進士出身頭品頂戴四川等處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許涵度校刊。

※卷四十三校勘記。

齎誓書入金國(脫金字)而安中尚以從官領宮祠(誤作祠宮)言受至公之道於天(一作天下)轉易守令(轉誤作專)猶無顧惜(惜誤作藉)共挾道君於東南(共誤作一)去此數人者(者字衍)不能委曲(誤作曲委)皆當往迎(誤作當皆)終弗可保(誤作弗終)。且保全陵寢(全誤作塞)朕不忍陷此三鎮(此誤作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