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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二·禽鳥三

作者:李昉、扈蒙、徐鉉等

鵝(鴨附)

史悝 姚略 鵝溝 祖錄事 周氏子 平固人 海陵斗鵝 鴨鷺

馮法 錢塘士人 黎州白鷺雁

南人捕雁 海陵人

鸜鵒

勾足 能言 桓豁 廣陵少年雀

雀目夕昏 吊烏山 楊宣烏

越烏台 何潛之 烏君山 魏伶 三足烏 李納 呂生妻 梁祖

梟(鴟附)

鳴梟 鴟鵂鶹目夜明 夜行游女 禳梟 張率更 雍州人 韋顓

史悝

晉太元中,章安郡史悝家有駁雄鵝,善鳴。悝女常養飼之,鵝非女不食,荀僉苦求之,鵝輒不食,乃以還悝。又數日,晨起,失女及鵝。鄰家聞鵝向西,追至一水,唯見女衣及鵝毛在水邊。今名此水為鵝溪。(出《廣古今五行記》)

姚略

義熙中,羌主姚略壞洛陽溝,取磚,得一雙雄鵝並金色,交頸長鳴,聲聞九皋,養之此溝。(出《幽明錄》)

鵝溝

濟南郡張公城西北有鵝溝,南燕世,有漁人居水側,常聽鵝聲。而眾鵝中有鈴聲甚清亮,候之,見一鵝咽頸極長,因羅得之,項上有銅鈴,綴以銀鎖,有隱起元鼎元年字。(出《酉陽雜俎》)

祖錄事

久視年中,越州有祖錄事,不得名,早出,見擔鵝向市中者。鵝見錄事,頻顧而鳴,祖乃以錢贖之。到僧寺,令放為長生。鵝竟不肯入寺,但走逐祖後,經坊歷市,稠人廣眾之處,一步不放,祖收養之。左丞張錫親見說。(出《朝野僉載》)

周氏子

汝南周氏子,吳郡人也,亡其名,家於崑山縣。元和中,以明經上第,調選,得尉崑山。既之官,未至邑數十里,舍於逆旅中。夜夢一丈夫,衣白衣儀狀甚秀,而血濡衣襟,若傷其臆者。既拜而泣謂周生曰:“吾家於林泉者也,以不尚塵俗,故得安其所有年矣。今以偶行田野間,不幸值君之家僮,有系吾者。吾本逸人也,既為所系,心甚不樂,又縱狂犬噬吾臆,不勝其憤。願君子憫而宥之,不然,則死在朝夕矣。”周生曰:“謹受教,不敢忘。”言訖忽寤,心竊異之。明日,至其家。是夕,又夢白衣來曰:“吾前以事訴君,幸君憐而諾之,然今尚為所系,顧君不易仁人之心,疾為我解其縛,使不為君家囚,幸矣。”周即問曰:“然則爾之名氏,可得聞乎?”其人曰:“我鳥也。”言已遂去。又明日,周生乃以夢語家僮,且以事訊之,乃家人因適野,遂獲一鵝,乃籠歸,前夕,有犬傷其臆,周生即命放之。是夕,又夢白衣人辭謝而去。(出《宣室志》)

平固人

處州平固人訪其親家,因留宿。夜分,聞寢室中有人語聲,徐起聽之,乃群鵝語曰:“明旦主人將殺我,善視諸兒。”言之甚悉。既明,客辭去,主人曰:“我有鵝甚肥,將以食子。”客具告之,主人於是舉家不復食鵝。頃之,舉鄉不食矣。(出《稽神錄》)

海陵斗鵝

乙卯歲,海陵郡西村中有二鵝斗於空中,久乃墮地,其大可五六尺,雙足如驢蹄,村人殺而食之者皆卒。明年,兵陷海陵。(出《稽神錄》)

鴨(附)

晉周昉少時與商人泝江俱行,夕止宮亭廟下。同侶相語:“誰能入廟中宿?”昉性膽果決,因上廟宿。竟夕晏然,晨起,廟中見有白頭老翁,昉遂擒之,化為雄鴨。昉捉還船,欲烹之,因而飛去,後竟無他。(出《述異記》)

馮法

晉建武中,剡縣馮法作賈,夕宿荻塘,見一女子,著服,白皙,形狀短小,求寄載。明旦,船欲發,云:“暫上取行資。”既去,法失絹一疋,女抱二束芻置船中。如此十上,失十絹。法疑非人,乃縛兩足,女云:“君絹在前草中。”化形作大白鷺,烹食之,肉不甚美。(出《幽冥錄》)

錢塘士人

錢塘士人姓杜,船行。時大雪日暮,有女子素衣來,杜曰:“何不入船?”遂相調戲。杜闔船載之,後成白鷺去。杜惡之,便病死也。(出《續搜神記》)

黎州白鷺

黎州通望縣,每歲孟夏,有白鷺鶿一雙墜地。古老傳雲,眾鳥避瘴。臨去,留一鷺祭山神。又每郡主將有除替,一日前,須有白鷺鶿一對,從大渡河飛往州城,盤鏇棲泊,三五日卻回。軍州號為先至鳥。便迎新送故,更無誤焉。(出《黎州圖經》)

雁南人捕雁

雁宿於江湖之岸,沙渚之中,動計千百,大者居其中,令雁奴圍而警察。南人有采捕者,俟其天色陰暗,或無月時,於瓦罐中藏燭,持棒者數人,屏氣潛行。將欲及之,則略舉燭,便藏之。雁奴驚叫,大者亦驚,頃之復定。又欲前舉燭,雁奴又驚。如是數四,大者怒啄雁奴,秉燭者徐徐逼之,更舉燭,則雁奴懼啄,不復動矣。乃高舉其燭,持棒者齊入群中,亂擊之,所獲甚多。昔有淮南人張凝評事話之,此人親曾采捕。(出《玉堂閒話》)

海陵人

海陵縣東居,人多以捕雁為業。恆養一雁,去其六翮以為媒。一日群雁回塞時,雁媒忽人語謂主人曰:“我償爾錢足,放我回去。”因騰空而去,此人遂不復捕雁。(出《稽神錄》)

鸜鵒

勾足

鸜鵒交時,以足相勾,促鳴鼓翼如斗狀,往往墜地。俗取其勾足為魅藥。(出《酉陽雜俎》)

能言

鸜鵒,舊言可使取火,效人言勝鸚鵡。取其目精,和人乳研,滴眼中,能見煙霄外物。(出《酉陽雜俎》)

桓豁

晉司空桓豁之在荊州也,有參軍,五月五日,剪鸜鵒舌教語,無所不名。後於大會,悉效人語聲,無不相類。時有參佐齆鼻,因內頭瓮中效之,有主典盜牛肉,乃白參軍:“以新荷裹置屏風后。”搜得,罰盜得。(出劉義慶《幽明錄》)

廣陵少年

廣陵有少年畜一鸜鵒,甚愛之。籠檻八十日死,以小棺貯之,將瘞於野。至城門,閽吏發視之,乃人之一手也,執而拘諸吏。凡八十日,復為死鸜鵒,乃獲免。(出《稽神錄》)

雀目夕昏

雀皆至夕而不見物,人有至夕昏不見物者,謂雀盲是也。鵂鶹夜察毫末,晝瞑目不見丘山,殊性也。(出《感應經》)

吊烏山

蜀吊烏山,至雉雀來吊,最悲。百姓夜燃火,伺取之,其無嗉不食,似特悲者。以為義則不殺。(出酉陽雜俎)

楊宣

楊宣為河內太守,行縣,有群雀鳴桑樹上,宣謂吏曰:“前有覆車粟。”(《出益都耆舊傳》)

越烏台

越王入國,丹烏夾王而飛,故句踐得入國也。起望烏台,言烏之異也。(出王子年《耆舊傳》,明抄本作出《拾遺錄》)

何潛之

晉時營道縣令何潛之於縣界得烏,大如白鷺,膝上髀下,自然有銅環貫之。(出《酉陽雜俎》)

烏君山

烏君山者,建安之名山也,在縣西一百里。近世有道士徐仲山者,少求神仙,專一為志,貧居苦節,年久彌勵。與人遇於道,修禮,無少長皆讓之。或果谷新熟,輒祭,先獻虛空,次均宿老。鄉人有偷者坐罪當(“罪當”原作“而誅”,據明抄本改。)死。仲山詣官,承其偷罪,白偷者不死,無辜而誅,情所未忍。乃免冠解帶,抵承嚴法,所司疑而赦之。仲山又嘗山行,遇暴雨,苦風雷,迷失道徑。忽於電光之中,見一舍宅,有類府州,因投以避雨。至門,見一錦衣人,顧仲山,乃稱此鄉道士徐仲山拜。其錦衣人稱監門使者蕭衡,亦拜。因敘風雨之故,深相延引。仲山問曰:“自有鄉,無此府舍。”監門曰:“此神仙之所處,仆即監門官也。”俄有一女郎,梳綰雙鬟,衣絳赭裙青文羅衫,左手執金柄塵尾幢旄,傳呼曰:“使者外與何人交通,而不報也?”答云:“此鄉道士徐仲山。”須臾,又傳呼云:“仙官召徐仲山入。”向所見女郎,引仲山自廊進。至堂南小庭,見一丈夫,年可五十餘,膚體鬚髮盡白,戴紗搭腦冠,白羅銀鏤帔,而謂仲山曰:“知卿精修多年,超越凡俗。吾有小女頗閒道教,以其夙業,合與卿為妻,今當吉辰耳。”仲山降階稱謝拜(“階稱謝拜”原作“言謝幾回”,據明抄本改。)起,而復請謁夫人,乃止之曰:“吾喪偶已七年,吾有九子,三男六女,為卿妻者,最小女也。”乃命後堂備吉禮。既而陳酒肴,與仲山對食訖,漸夜聞環珮之聲,異香芬郁,熒煌燈燭,引去別室。禮畢三日,仲山悅其所居,巡行屋室,西向廠舍,見衣竿上懸皮羽十四枚,是翠碧皮,余悉烏皮耳。烏皮之中,有一枚是白烏皮。又至西南,有一廠舍,衣竿之上,見皮羽四十九枚,皆鵂鶹。仲山私怪之,卻至室中,其妻問其夫曰:“子適遊行,有何所見,乃沈悴至此?”仲山未之應,其妻曰:“夫神仙輕舉,皆假羽翼。不爾,何以倏忽而致萬里乎?”因問曰:“烏皮羽為誰?”曰:“此大人之衣也。”又問曰:“翠碧皮羽為誰?”曰:“此常使通引婢之衣也。”“又余烏皮羽為誰?”曰:“新婦兄弟姊妹之衣也。”又問:“鵂鶹皮羽為誰?”曰:“司更巡夜者衣,即監門蕭衡之倫也。”語未畢,忽然舉宅驚懼,問其故,妻謂之曰:“村人將獵,縱火燒山。”須臾皆云:“竟未與徐郎造得衣。今日之別,可謂邂逅矣。”乃悉取皮羽,隨方飛去。即向所見舍屋,一無其處。因號其地為烏君山。(出《建安記》)

魏伶

唐魏伶為西市丞,養一赤嘴烏,每於人眾中乞錢,人取一文,而銜以送伶處,日收數百,時人號為魏丞烏。(出《朝野僉載》)

三足烏

天后時,有獻三足烏,左右或言:“一足偽耳。”天后笑曰:“但令史冊書之,安用察其真偽?”《唐書》云:“天授元年,有進三足烏,天后以為周室之瑞。”睿宗云:“烏前足偽。”天后不悅。須臾,一足墜地。(出《酉陽雜俎》)

李納

貞元十四年,鄭汴二州群烏飛入田緒、李納境內,銜木為城。高至二三尺,方十餘里。緒、納惡而命焚之,信宿如舊,烏口皆流血。(出《酉陽雜俎》)

呂生妻

東平呂生,魯國人,家於鄭。其妻黃氏病將死,告於姑曰:“妾病且死,然聞人死當為鬼。妾常恨人鬼不相通,使存者益哀。今姑念妾深,妾死,必能以夢告於姑矣。”及其死,姑夢見黃氏來,泣而言曰:“妾平生時無狀,今為異類,生於鄭之東野叢木中,黰其翼,嗷其鳴者,當是也。後七日,當來謁姑,願姑念平生時,無以異類見阻。”言訖遂去。後七日,果一烏自東來,至呂氏家,止於庭樹,哀鳴久之,其姑泣而言曰:“果吾之夢矣,汝無昧平素,直來吾之居也。”其烏即飛入堂中,迴翔哀唳,僅食頃,方東向而去。(出《宣室志》)

梁祖

梁祖親征鄆州,軍次衛南。時築新壘工畢,因登眺其上,見飛烏止於峻坂之間而噪,其聲甚厲。副使李璠曰:“是烏鳴也,將不利乎?”其前軍朱友裕為朱瑄所掩,拔軍南去,我軍不知,因北(“北”原作“此”,據明抄本改。)行。遇朱瑄軍至,梁祖策馬南走,入村落聞,(“明”抄本“聞”作“問”,疑當作“間”。)為賊所追。(“追”原作“迨”,據明抄本改。)前有溝坑,頗極深廣,匆遽之際,忽見溝內蜀黍稈積以為道,正在馬前,遂騰躍而過。副使李璠、郡將高行思為賊所殺。張歸宇為殿騎,援戈力戰,僅得生還,身被十五箭。乃知衛南之烏,先見之驗也。(出《北夢瑣言》)

鳴梟

夏至陰氣動為殘殺,蓋賊害之候,故惡鳥鳴於人家,則有死亡之徵。又云:“鴟梟食母眼精,乃能飛。”郭璞云:“伏土為梟。”《漢書·郊祀志》云:“古昔天子,嘗以春祠黃帝,用一梟破鏡。”(出曹植《惡鳥論》)

鴟(附)

鴟,相傳鶻生三子一為鴟。肅宗張皇后專權,每進酒,常以鴟腦和酒,令人久醉健忘。(出《酉陽雜俎》)

又世俗相傳,鴟不飲泉及井水,唯遇雨濡翮,方得水飲。(並出《酉陽雜俎》)

鵂鶹目夜明

鵂鶹即鴟也,為圝,可以聚諸鳥。鵂鶹晝日,目無所見。夜則飛撮蚊虻。鵂鶹乃鬼車之屬也,皆夜飛晝藏。或好食(明抄本“食”作“拾”)人爪甲,則知吉凶,凶者輒鳴於屋上,其將有咎耳。故人除指甲,埋之戶內,蓋忌此也。亦名夜遊女,好(“好”字原空闕,據明抄本補。)與嬰兒作祟,故嬰孩之衣,不可置星露下,畏其祟耳。又名鬼車,春夏之間,稍遇陰晦,則飛鳴而過,嶺外尤多,愛入人家,爍人魂氣。或雲,九首,曾為犬齧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則有凶咎。《荊楚歲時記》云:“聞之,當喚犬耳。”又曰:“鴞大如鴆,(明抄本“鴆”作“鴟”)惡聲,飛入人家不祥。”其肉美,堪為炙,故《莊子》云:“見彈思鴞炙。”又云:“古人重鴞炙。”尚肥美也。《說文》:“梟不孝鳥,食母而後能飛。”《漢書》曰:“五月五日作梟羹,以賜百官。”以其惡鳥,故以五日食之。古者重鴞炙及梟羹,蓋欲滅其族類也。(山《嶺表錄異》)

又或雲,鵂鶹食人遺爪,非也,蓋鵂鶹夜能拾蚤虱耳,爪蚤聲相近,故誤雲也。(出《感應經》)

夜行游女

又雲,夜行游女,一曰天帝女,一名釣星,夜飛晝隱,如鬼神。衣毛為飛鳥,脫毛為婦人,無子,喜取人子,胸前有乳。凡人飴小兒,不可露。小兒衣亦不可露曬,毛落衣中,當為鳥祟,或以血點其衣為志,或言產死者所化。(出《酉陽雜俎》)

禳梟

常騫為齊景公以周禮之法禳梟,梟乃布翼伏於地死。(出《感應經》)

張率更

有梟晨鳴於張率更庭樹,其妻以為不祥,連唾之,張云:“急灑掃,吾當改官。”言未畢,賀客已在門矣。(出《朝野僉載》)

雍州人

貞觀初,雍州有人夜行,聞梟鳴甚急,仍往來拂其頭。此人惡(“惡”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之,以鞭擊之,梟死,以土覆之而去。可行數里,逢捕賊者,見其衣上有血,問其何血,遂具告之。諸人不信,將至埋梟之所。先是有賊殺人,斷其頭,瘞之而去,又尋不得。及撥土取梟,遂得人頭。鹹以為賦,執而訊之,大受艱苦。(出《異聞錄》)

韋顓

大中歲,韋顓舉進士,詞學贍而貧窶滋甚。歲暮饑寒,無以自給。有韋光者,待以宗黨,輟所居外舍館之。放榜之夕,風雪凝沍,報光成事者,絡繹而至,顓略無登第之耗。光延之於堂際小閣,備設酒饌慰安。見女僕料數衣裝,仆者排比車馬。顓夜分歸所止,擁爐愁嘆而坐。候光成名,將修賀禮,顓坐逼於壞牖,以橫竹掛席蔽之。檐際忽有鳴梟,頃之集於竹上。顓神魂驚駭,持策出戶逐之,飛起復還,久而方去。謂(“謂”原作“諸”,據明抄本改。)候者曰:“我失意,亦無所恨,妖禽作怪如此,兼恐橫罹禍患。”俄而禁鼓忽鳴,榜放,顓已登第,光服用車馬,悉將遺焉。(出《劇談錄》)

譯文

史悝

晉代太元年間,章安郡史悝家有隻雜色的公鵝,喜歡鳴叫。史悝的女兒常常餵鵝吃食,不是史悝的女兒餵的食,鵝就不吃。荀僉向史悝要來這隻鵝,鵝就不吃食,只好把鵝又還給了史悝。又過了幾天,早晨起來,女兒和鵝一起不見了。鄰居家聽到鵝向西面走的聲音,史悝便追到一條河邊,只看見女兒的衣服和鵝毛堆在河邊。如今這條河就叫“鵝溪”。

姚略

東晉文帝義熙年間,羌族的首領姚略毀壞了洛陽城裡的護城河取磚用,得到一對金色的雄鵝,脖子依在一起高聲鳴叫,聲音傳得很遠很遠。姚略就把這兩隻鵝放養在這條護城河裡。

鵝溝

濟南郡張公城的西北方向有個鵝溝。南燕的時候,有個打漁的人住在水邊,經常聽到鵝叫的聲音,並且還在眾多的鵝鳴中傳出清亮的鈴聲。等到這群鵝游過來,他看見一隻鵝的脖頸極長,於是用網扣住了這隻鵝。發現鵝的脖子上有隻銅鈴,用銀鎖鎖在脖子上,鈴上隱隱約約地有突起的“元鼎元年”的字樣。祖錄事久視年中,越州有祖錄事,不得名,早出,見擔鵝向市中者。鵝見錄事,頻顧而鳴,祖乃以錢贖之。到僧寺,令放為長生。鵝竟不肯入寺,但走逐祖後,經坊歷市,稠人廣眾之處,一步不放,祖收養之。左丞張錫親見說。(出《朝野僉載》)

祖錄事

唐武則天久視年間,越州有個姓祖的錄事,不知道他的名字了。早晨出門,看見了一個人挑著鵝向市集走去。鵝看見了祖錄事,頻頻回頭鳴叫,祖錄事就用錢買下了鵝。到了一個佛廟,他讓和尚放了鵝做善事祈求長壽。鵝竟然不肯進入寺廟,只是跑著跟在祖錄事身後,經過作坊和集市等人多廣眾的地方,一步也不放鬆,祖錄事就收養了這隻鵝。左丞相張錫說是自己親眼看見的事。

周氏子

汝南周生是吳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了,他家住在崑山縣。元和年間,他考中了明經,安排選拔擔任崑山尉。去崑山縣赴任途中住在距離縣城幾十里的一個旅店裡,夜裡他夢見一個穿白衣服儀表俊秀的男子,這男子的衣襟染滿了血,象是胸部受了傷。這男子行過禮哭著對周生說:“我是個住在樹林泉水間的人,因為不喜歡塵世的搔擾,所以在樹林泉水間安度許多年了。今天因為偶爾在田野之間走走,不幸被你家僮僕把我捉住用繩子拴上了。我本來是個隱居的人,被捉住之後,心裡很不高興。家僮又放惡狗咬傷了我的胸部,我氣憤得忍受不了了,希望你能可憐並放了我。不然的話,我不久就會死去。”周縣尉說:“我接受你的要求,不敢忘記。”說完忽然醒了,心中覺得這事很奇怪。第二天,他回到自己家裡。這天晚上,他又夢見白衣人來說:“我上一次把事情告訴了你,幸虧你憐憫並答應了我,可是現在我還被捆綁著,想你不會改變仁愛之心,快些替我解開繩子,使我不再被囚禁在你們家裡,那就萬幸了。”周縣尉就問他說:“然而你的名姓,能夠告訴我嗎?”那個人說:“我是一隻鳥。”說完就離開了。第二天,周縣尉就把夢中的事和僮僕說了,並向僮僕詢問這件事。原來家人到野外去,捉到了一隻鵝,就用籠子裝著回家來。前天晚上,有隻狗傷了鵝的胸部。周縣尉立即命令把鵝放了。這天晚上,又夢見白衣人向他告辭道謝,然後就離去了。

平固人

處州平固有個人去拜訪他的親家,被留下住宿。半夜時,他聽見寢室中有人說話的聲音,便慢慢地起身過去仔細傾聽,原來是群鵝在說話。一隻鵝說:“明天早晨主人將要殺我,好好照看這群孩子吧。”說得很清楚。天亮以後,客人要走。主人說:“我有隻鵝很肥,準備把它殺了給你吃。”客人就把聽到的鵝的話全告訴了主人,主人全家從此不再吃鵝。不多久,全鄉的人也都不再吃鵝了。

海陵斗鵝

乙卯年,海陵郡的西村裡有兩隻鵝在空中相鬥,過了很長時間後墜落到地上。它們大約有五六尺長,雙腳象驢的蹄子那樣大。村子裡凡是殺了這兩隻鵝並且吃了鵝肉的人都死了。第二年,軍隊攻陷海陵。

鴨(附)

晉代的周昉少年時與商人一塊逆江而行,傍晚來到宮亭廟外。同行的人們說:“誰敢到廟裡去睡一宿?”周昉膽大果斷,就單獨到廟裡去睡,一宿都很平安。早晨起來的時候,他看見廟裡有一個白髮老翁。周昉就去捉拿他,白頭翁變成了一隻雄鴨,周昉捉住鴨子回到船上,準備煮了吃肉,這雄鴨又跑了,後來也沒有發生別的什麼事。

馮法

晉代建武年間,剡縣的馮法作買賣。晚上船停荻塘里,他看見一個穿著喪服的女人,皮膚白皙,身形矮小,請求搭船。第二天早晨,船正要出發,女人說:“我上岸去取出門用的錢物。”她離船後,馮法丟了一匹絹,這時那女人抱著兩捆草回來放在船里。那女人象這樣上下了十次,就丟了十匹絹。馮法懷疑她不是人,就捆上了她的兩隻腳,那女人說:“你的絹在前面的草叢中。”說完身形變成了一隻大白鷺。將大白鷺煮著吃了,肉味並不太好吃。

錢塘士人

錢塘有個書生姓杜。有一天他坐船外出,當時天下大雪並已到黃昏。有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子走來,書生說:“你為什麼不進到船艙里來?”然後就調戲她。書生關上船艙門將那個女子載走,沒想到那女子後來又變成一隻白鷺飛走了。姓杜的書生厭惡這件事,生病死了。

黎州白鷺

黎州的通望縣,每年的初夏,都有一對白鷺鶿落到地上。古老的傳說中說:“這是眾鳥躲避瘴毒,臨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對鷺鶿祭祀山神。”又傳說,每郡的主將如果有了升遷替換的事,一天之前,一定會有一對白鷺鶿,從大渡河飛往州城,盤鏇飛翔,棲息在水邊,三五天又飛回去。黎州的軍人稱這種鳥叫“先至鳥”。見到先至鳥,人們就開始準備迎接新上司送走老上司,從來沒有過差錯。

雁南人捕雁

雁夜間棲息在江河與湖的岸邊,以及水中的沙洲上,往往都是千百隻為一群。大的雁睡在中間,讓雁奴圍在外面並擔任警戒。南方有捕捉大雁的人,專等那天色陰暗,或者沒有月光的晚上,在瓦罐中藏好蠟燭,很多人拿著棒子,屏住呼吸悄悄地行走。接近雁群的時候,就略微舉一下蠟燭,然後立即藏起來。雁奴看見火光驚叫起來,雁群也被驚醒了,不一會又安定下來。這時再向前舉起蠟燭,雁奴又驚叫起來。象這樣反覆進行幾次,大雁生氣了,就去啄雁奴。拿蠟燭的人再慢慢地向前逼進,再舉起蠟燭。這時雁奴因為害怕被啄,不再騷動和鳴叫了。於是那人高高地舉起蠟燭,拿棒子的人一起衝進雁群中,亂打一頓,就能捕獲到很多雁。從前有個淮南人張凝評事講述了這件事,張評事曾經親自參加捕雁。

海陵人

在海陵縣東邊住的人大多以捕雁維持生活,家家都長年養著一隻雁,拔去雁的六根大毛後用它作引雁。有一天,雁群回棲息地的時候,一隻雁媒忽然說人話,對它的主人說:“我給你賺來的錢夠多了,放我回去吧。”接著騰空飛走了。這個人就不再捕雁了。

鸜鵒

勾足

八哥交配時,用腳互相勾著,短促地叫著,扇動翅膀象是在爭鬥的樣子,往往墜落到地上。民間習俗取八哥的勾足做魅藥。

能言

八哥,傳說可以讓它取火。它學人說話勝過鸚鵡。取出它眼中的核仁,和人乳研在一起,滴到眼睛裡,能看見雲霄以外的東西。

桓豁

晉代司空桓豁在荊州的時候,有個參軍在五月五日這一天,剪下八哥的舌頭教它說話,沒有什麼不會說的。後來在一次大聚會中,讓八哥摹仿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沒有不像的。當時有個參佐患有鼻道阻塞發音不清的病,八哥就把頭鑽進瓮中模仿他的聲音。有個主典偷了牛肉,用新鮮荷葉裹著放在屏風后面,八哥就告訴了參軍,搜查出來後懲罰了偷肉的人。

廣陵少年

廣陵有一個少年養了一隻八哥,很喜愛它,但是在籠子裡關養了八十天就死了。少年用一個小棺材裝著它,準備埋葬在野外。到了城門,守門的官吏打開一看,是一隻人手。於是把少年捉住並交給有關的官吏,一共關押了八十天,那隻人手又變成八哥,少年才獲免。

雀目夕昏

麻雀都是到了晚上就看不見東西,也有到了晚間看不清東西的人,這種病叫做雀盲。鵂鶹夜間能看清毫微,白天卻目昏而看不見山丘,這都是因為有不同的天性啊。

吊烏山

蜀地的吊烏山,等到雉雀都來弔唁情景,最令人悲傷。百姓在夜間點上火,找機會捉拿雉雀。其中有的雉雀嗉子空空的沒吃食,象是特別悲傷的鳥,百姓認為是義雀就不殺它。

楊宣

楊宣做河內太守的時候,有一次去縣裡,遇見一群雀在桑樹上鳴叫。楊宣對隨行的官吏說:“前面有一輛運穀子的車翻了。

越烏台

越王回國的時候,丹烏鳥圍著越王飛翔,所以勾踐才能夠回到國內。他修建了一座望烏台,來紀念丹烏鳥的奇異功績。

何潛之

晉代營道縣令何潛之在縣界內捉到一隻烏鴉,大小象白鷺一樣。這隻鳥的膝上面、大腿下面,天然地有銅環貫穿著。

烏君山

烏君山是建安縣的一座名山,在縣城西面一百里處。近代有個道士叫徐仲山,從少年時代就開始追求得道成仙,並且非常專心虔誠,生活儉樸堅守節操,時間越長越堅定。他與別人在路上相遇,自覺遵守禮節,無論是老是少全都讓人先行。當瓜果糧食剛剛成熟時,他就進行祭祀,第一次獻給上天,第二次給德高年老的人。鄉里有個小偷按罪應當處死,徐仲山去面見審理案件的官員,承認自己是小偷有罪。又說小偷不應當判死罪,不應處死卻殺了他,感情上忍受不了。然後他摘掉帽子脫下衣服,自願替小偷抵罪承受制裁。審案官署懷疑自己判斷有錯就赦免了小偷。徐仲山有一次在山路上行走,遇上了大暴雨,無法抵擋大風雷電,竟迷了路。忽然他在閃電中,一處住宅,有點類似州府官員的住宅,因此就走過去想避避雨。到了門前,看見一個穿華麗衣服的人發現了他。他就自稱本鄉的道士徐仲山拜見,那個穿華麗衣服的人自稱是監門使者蕭衡,也回了禮。那人同他談起了風雨,並真誠地邀請他進宅。徐仲山問:“自從有了這個山鄉,從未看見過有這么一處住宅。”監門說:“這裡是神仙的住處,我就是監門官。”不久有一個女郎,梳著一對環形的髮髻,穿著紫紅色的裙子和有著青色花紋的綢衫,左手拿著金柄牛尾拂塵,傳呼說:“使者在外面與什麼人談話,怎么不報告呢?”蕭衡回答說:“是這個鄉的道士徐仲山。”不一會,那女子又招呼說:“仙官請徐仲山進去。”剛才見過的女郎,領著徐仲山從走廊進去,到了堂屋南側的小庭院,看見一個男子,年齡大約五十多歲,身上的皮膚、鬍鬚和頭髮全都是白的,戴著紗巾搭成的帽子,穿著白綢布繡著銀色花紋的披肩。這男子對徐仲山說:“我知道你誠心修煉了很多年,超越凡俗之人。我有個小女兒熟悉修道的方法,根據她的願望和命運,應當與你結為夫妻,今天正是好時辰。”徐仲山走下台階拜謝,接著又請求拜見老夫人。男子阻止他說:“我喪妻已經七年了。我有九個孩子,三個男孩六個女兒。做你妻子的,是我最小的女兒。”然後他命令在後堂準備舉行婚禮的設定,擺上了酒菜,和徐仲山一起吃喝完畢。漸漸地夜深了,徐仲山聽到了婦女身上所佩飾物的聲音,奇異的香味特別濃郁,燈燭輝煌照耀,有人把徐仲山領到另外的房間。婚禮結束後第三天,徐仲山高興地觀看居住的房屋,逐個參觀各個房間,走到一朝西的棚屋,看見竹竿上懸掛著十四件羽毛皮衣,一件是翠碧鳥的皮羽,其餘全是烏鴉的皮羽。烏鴉皮中,有一件是白烏鴉的皮羽。他又到西南面去看,有一個棚屋,衣竿上有四十九件羽毛皮衣,全是鵂鶹鳥的皮羽。徐仲山暗自覺得這事很怪異,回到自己的居室中後,妻子問他說:“你剛才出去走了一趟,看見了什麼?竟然情緒低落地回來了?”徐仲山沒有回答。他的妻子又說:“神仙能夠輕飄飄地升到天上去,全都是憑藉翅膀作用。否則,又怎么能夠在片刻之間就到了萬里之外呢?”徐仲山便問:“烏鴉皮羽衣是誰的?”回答說:“那是父親的羽衣。”又問:“翠碧鳥的羽衣是誰的?”回答說:“那是經常派去通話領路的女僕的羽衣。”又問其餘烏鴉皮羽衣是誰的。回答說:“是我的兄弟姐妹們的羽衣。”又問鵂鶹皮羽衣是誰的,回答說:“是負責打更和巡夜的人的羽衣,就是監門官蕭衡一類人的羽衣。”話沒說完,忽然整個宅院的人都驚慌失措起來。徐仲山問是什麼原因,妻子對他說:“村裡的人準備打獵,放火燒山。”不一會大家都說:“竟沒來得及給徐郎製做一件羽衣,今日分別之後,就當是萍水相逢一場吧。”然後眾人都取來羽衣,四散飛去。原來看見的一片房屋,也都不見了。從此以後那個地方就叫“烏君山”。

魏伶

唐代魏伶做長安西市丞,他養了一隻紅嘴烏鴉,經常在人多的地方向人要錢。如果有人給它一文,它就銜著送到魏伶的住處,每天能收幾百文,人們叫它魏丞烏。

三足烏

唐朝武則天當政的時候,有人獻上一隻三足烏鴉。左右有人說:“一隻腳是假造的。”武則天笑著說:“命令將這件事記錄到史書上,何必去考察它的真假呢?”唐代史書上說:天授元年,有人進獻三足烏,則天皇后認為是大周王朝吉祥的徵兆。睿宗說:“烏的前腳是假的。”武則天不高興。不一會,烏鴉的一隻腳掉到了地上。

李納

唐朝貞元十四年,鄭州和汴州有一群烏鴉飛到了田緒和李納的轄區,銜來樹枝木塊壘成城牆,高有二三尺,方圓十多里。田緒和李納厭惡這件事派人燒了“城牆”。過了兩宿,烏鴉又把城牆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烏鴉的嘴裡都流出了血。

呂生妻

東平縣的呂生,是魯國人,家住在鄭城。他的妻子黃氏有病快要死了,告訴她的婆婆說:“我得病快死了,可是聽說人死了要變成鬼,我常常痛恨人和鬼不能相互溝通,因而使活著的人更加悲哀。婆婆你同我感情很深,我死後一定要在夢中告訴婆婆。”等到黃氏死了,婆婆夢見黃氏回來,哭著對她說:“我生前做了些不該做的事,現在成為不同的族類,出生在鄭城東面的荒野叢林之中。那個翅膀是黑色的,嗷嗷鳴叫的,就是我呀。再過七天,我會來拜見婆婆,希望婆婆念我活著時的情況,不要因為我是不同的族類就阻撓我。”說完就走了。過了七天,果然有隻烏鴉從東面飛來,飛到呂家庭院的樹上,悲哀地叫了很長時間。她的婆婆哭著說:“果然同我的夢一樣,你還像活著的時候一樣,直接來我的住處吧。”那隻烏鴉便飛入堂中,來回地飛著,悲哀地叫著,僅僅呆了一頓飯的工夫,就向東方飛去。

梁祖

後梁太祖親自征伐鄆州,軍隊駐紮在衛南。新工事修築完畢,他們登上工事向遠處觀看,見烏鴉飛來停在陡坡上叫,叫聲悽厲。副使李璠說:“這是烏鴉在叫,將對我們不利吧?”後梁太祖的前鋒朱友裕的部隊受朱瑄的襲擊轉向南去,但後梁太祖不知道,卻向北走。中途遇上朱瑄的部隊,後梁太祖又打馬向南走。進入村落里又被賊所追趕,前面有一壕溝,又深又寬。荒亂之際,忽然溝內的蜀黍秸稈自動堆積起來形成一條通路,正在馬前。於是後梁太祖放馬騰跳過去。副使李璠和郡將高行思被賊兵所殺。張歸宇是後衛騎士,拿著武器拚力戰鬥,僅僅使梁太祖能活著回去,身上中了十五枝箭。這時才知道衛南的烏鴉,是事先發出的預兆。

鳴梟

夏至的時候陰氣開始發動,就是快到肅殺的季節了。所以說有惡鳥在家鳴叫,就是這家有人要死的徵兆。又有人說:“鴟梟吃了母親眼睛裡的核仁,才能飛翔。”郭璞說:“藏在人住處的就是梟鳥。”漢書《郊祀志》上說:“從前的天子,在春天祭祀黃帝,用一隻梟鳥和一隻破鏡。”

鴟(附)

鴟鳥,相傳鶻鳥生三個雛鳥其中一個就是鴟。肅宗的張皇后很專權,每次送上酒來,常常用鴟鳥的腦子和在酒中,喝了讓人長時間醉酒並健忘。

民間傳說,鴟鳥不喝泉水和井水,只有遇上下雨沾濕了羽毛,才能飲到水。

鵂鶹目夜明

鵂鶹就是鴟鳥,長得呈圓形,能夠把各種鳥聚集起來。鵂鶹在白天什麼也看不見,夜間飛著能捕捉蚊蟲。鵂鶹是鬼車鳥一類的鳥,都是夜間活動,白天就躲藏起來。有的鵂鶹喜歡吃人的指甲,就能知道人的吉凶,有凶信的就在他家的屋子上面鳴叫,那家就將有災禍。所以人們剪下指甲,都把指甲埋在屋裡,就是忌諱鵂鶹。有人叫鵂鶹為夜遊女,因為它喜歡與嬰兒作怪。所以嬰孩的衣服,不可放在星光下的露天場所,是害怕鵂鶹作怪。又有人叫它“鬼車鳥”,春夏之間,稍微遇到陰晦天氣,它就飛著叫著掠過天空。這種鳥嶺外尤其多,喜歡進入人們的住宅,迷惑人的精氣魂魄。有的人說:“鵂鶹鳥九個頭被狗咬去一個,傷口常常滴血,血滴到誰家,就有災禍。”《荊楚歲時記》上說:“聽到了鵂鶹的叫聲,就應當把狗喚來。”又說:“鴞鳥的大小象鴆鳥,聲音難聽,飛進人家不吉祥。它的肉很鮮美,適合烤著吃。所以《莊子》上說:“看見彈弓就想烤鴞肉吃炙。”又說:“古代人喜歡燒烤,是喜歡他的肉肥美。”《說文》上說:“梟是一種不孝的鳥,吃了母親然後才能飛翔。”《漢書》上說:“五月五日這天用梟鳥做湯,並把它賞賜給文武百官吃。”因為梟是惡鳥,所以五月五日這一天吃它湯。古時候人們看重鴞和梟湯,是想消滅這種鳥。

有的人說,鵂鶹吃人的指甲,不對,是因為鵂鶹鳥夜間能拾起跳蚤和虱子吃掉,蚤和爪兩個字聲音接近,所以產生誤傳。

夜行游女

夜行游女,一個名叫天帝女,另一個名叫釣星,夜裡出飛,白天隱藏,象鬼神一樣。它長上毛就是飛鳥,脫下毛就是婦女。它沒有子女,喜歡偷別人的孩子,胸前長有乳房。人們餵小孩時,不可露出乳房,小孩的衣服也不能在露天的地方晾曬。夜行游女的毛要是落到小孩的衣服里就要被鵂鶹鳥作怪傷害。夜行游女有時用血點人的衣服作標誌。有的人說這種鳥是難產的婦人死後變成的。

禳梟

常騫替齊景公用周禮上的方法祭禮禱告,以消除梟鳥的危害。梟鳥就展開翅膀趴在地上死去了。

張率更

有隻梟鳥早晨在張率更家庭院中的樹上鳴叫,他的妻子認為不吉祥,接連地唾那梟鳥。張率更說:“趕快打掃打掃,我要升官了。”話未說完,祝賀的客人已經到了門口。

雍州人

唐朝貞觀初年,有個雍州人夜裡走路,聽到梟的叫聲急促,並且飛過來用翅膀一來一往地拍打他的頭。這人很厭惡,就用鞭子打死了梟,然後用土蓋上後離開了。又走了幾里路,遇到捉賊的人,看見他身上有血,問那是什麼血。他把事情告訴這些人,可是大家不相信,把他帶到埋梟的地方。在這之前有個賊殺了人,砍下人頭,埋上後走了,後來又找不到了。等到撥開土找梟的時候,卻得到了人頭,大家全都認為這個人是賊,讓他捆起來審訊,他吃盡了苦頭。

韋顓

唐宣宗大中年間,韋顓去考進士,他學問很深但很貧窮。年底到了,他又冷又餓,沒有東西吃。有個叫韋光的人,把他當做一個宗族的人來看待,收拾出自己外院屋子讓他住。放榜的那天晚上,風雪都凝結了,報告韋光能考中的人,一個接一個地來到,韋顓沒有一點能考中的訊息。韋光請他到堂屋邊上的小屋去,設了一桌酒席安慰他。只見女僕們在料理衣服和行裝,僕人們在準備安排車馬。韋顓半夜回到住的地方,圍著爐子坐在那裡愁得直嘆氣。思索韋光成名,打算準備一份賀禮。韋顓坐著的地方靠近一個破窗戶,上面橫著根竹子掛了個蓆子遮擋風雨。屋檐上忽然有梟鳴叫,不一會來到竹竿上。韋顓心裡十分驚駭,拿著鞭子出門去趕走梟鳥。梟飛起來一會又回來,很久才離去。韋顓對等候的人說:“我不如意,也沒什麼可恨的,這些妖怪似的鳥如此作怪,恐怕還要遭受橫禍。”不久皇宮中的鼓忽然敲響,開始發榜了,韋顓已經考中了。韋光穿的用的以及車馬,全都送給了韋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