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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樾

俞樾

俞樾(1821-1907),字蔭甫,自號曲園居士,浙江德清人。清末著名學者、文學家、經學家、古文字學家、書法家。他是現代詩人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吳昌碩、日本井上陳政皆出其門下。清道光三十年(1850年)進士,曾任翰林院編修。後受鹹豐皇帝賞識,放任河南學政,被御史曹登庸劾奏“試題割裂經義”,因而罷官。遂移居蘇州,潛心學術達40餘載。治學以經學為主,旁及諸子學、史學、訓詁學,乃至戲曲、詩詞、小說、書法等,可謂博大精深。海內及日本、朝鮮等國向他求學者甚眾,尊之為樸學大師。► 1篇詩文

廢除中醫

俞樾被認為近代中國主張廢除中醫的第一人,他提出“醫可廢,藥不可盡廢”的觀點。他在治經之餘,對中醫藥學也有所研究,且能處方治病。在《春在堂全書·讀書余錄》中,有“內經素問”篇四十八條,乃俞氏校讀《素問》所做的札記,也是他用考據學方法對中醫經典著作《黃帝內經》進行“探賾索隱”、“辨訛正誤”的結晶。基於對中醫的理解,為他的“廢醫存藥”思想的產生埋下理論的根苗。這一思想主要體現在他的兩篇論著《廢醫論》和《醫藥說》中。《廢醫論》和《醫藥說》基本涵蓋了俞樾的醫學觀點,即“醫可廢,藥不可盡廢”的結論,實際上構成了近代“廢醫存藥”思想的濫觴。家庭的不幸成為俞樾憤而議廢醫的直接原因,而晚年的病弱和無助又是促成他撰寫《醫藥說》的重要動機。

俞樾19歲與姚夫人成親,二人一生恩愛,伉儷情深,育有二男二女。然而,這個本該幸福美滿的家庭因為一連串的病患而蒙上悲涼的陰影。大約從1860年開始,疾病和災難就接踵而至。先是大女婚後不久,丈夫便突然病故,1864年遺嫁王氏。1866年次子祖仁又染重病,幾近成廢。1872年,時任福寧太守的俞樾的長兄俞林又愕然病逝。不幸並未就此停息,而是愈加瘋狂的襲擾這個家庭。

最讓俞樾遭受重創的莫過於姚夫人的去世、長子早亡和次女繡孫的突然病逝。1879年四月,夫人姚氏病故,先生“奉其柩仍至俞樓,悼亡歌哭,有‘月到舊時明出,與誰同依欄乾’之感”。他將夫人歸葬杭州右台山。自己在墓側築室三間,和夫人日夜相守。惓惓之情,不以生死有殊。從此以後,他“精神意興日就闌衰,著述之事殆將輟筆矣”,唯“雜記平時所見所聞,以銷暇日”。清光緒八年(1882年)俞樾作《雙齒冢志銘》:“內子姚夫人遺有墮齒一,藏之至今,十有五年矣。余去年亦墮一齒,乃合而厝之俞樓之後,文石亭之前”。又作《雙齒冢》:“他日好留蓬顆在,當年同咬菜根來。殘齒零落存無幾,盡擬相從到右台。”表達了對亡妻的無盡思念。長子紹萊在任直隸省北運河同應、英年早卒。兩子一死一廢,未能繼承父業不說,給俞樾帶來的創痛不可謂不深。

1882年俞樾最疼愛的小女繡孫又突然病逝。繡孫聰穎超群,十歲能詩,深得老父鍾愛。子女相繼命喪,尤其是小女病逝以後,俞樾悲傷交加,幾近崩潰。俞樾一連寫下15首催人淚下的悼亡詩。“一病原知事不輕,尚疑未至遽捐生。如何拋卻青春婿,竟去黃泉伴母兄。”“生後零丁事事非,二男六女痛無依,呢喃一隊梁間燕,母死巢空四散飛。”“老夫憔悴病中軀,暮景如斯可嘆無。去歲哭兒今哭女,那教老淚不乾枯。”這些詩句無不清晰地表達了俞樾的悲愴之情。妻離子散,哀歌陣陣,很難想像一個花甲老人能夠承受一連串的打擊。他在《哭孫婦彭氏》一詩中寫到:“老夫何罪又何辜,總坐虛名誤此軀,泡夢電雲十年內,鰥寡孤獨一家俱,自知佳世應非久,竟不忘情亦大愚,轉為痴兒長太息,從今誰與奉盤盂。”流露出人生的哀嘆和無奈。

造物弄人,命途多舛。百般不幸頻頻照臨,家境的災難,中醫藥的無助,使俞樾不得不哀嘆人生噩運,懷疑甚至遷怒中醫。在經受接二連三的重創之後,俞樾步入情感生活的低谷,在撰寫《俞樓雜纂》時已感“意氣頹唐,衰病交作”。在這種對生活幾乎失去信心的無奈心態下,作者有感而發,專列“廢醫”一章,“憤然”提出廢除中醫中藥,是情緒化的自然流露。

故居

綜述
曲園——俞樾故居,位於人民路馬醫科43號,1963年被列為蘇州市文物保護單位,1995年被列為江蘇省文物保護單位。俞樾於同治十三年(1874年)得友人資助,購得馬醫科巷西大學士潘世恩故宅廢地,親自規劃,構屋30餘楹,作為起居、著述之處。在居住區之西北原有隙地如曲尺形,取老子“曲則全”之意,構築小園取名“曲園”,宅門懸李鴻章書“德清余太史著書之廬”橫匾。建築的主要部分取名為“春在堂”,來自於一段故事:俞樾30歲進京殿試,曾國藩主考複試,題為“淡煙疏雨落花天”。俞樾跳出眾人在“落花”悲傷處做文章的俗套,答出“花落春仍在”之句。曾國藩深為賞識,列部試第一名,推薦給鹹豐皇帝,後得中進士。俞樾深感到曾國藩知遇之恩,幫寓居曲園時,由曾國藩手書“春在堂”匾額。
同為曾國藩門下又是同科進士的李鴻章,在政界青雲平步,行經世致用之道,他為曲園留下了這塊“德清俞太史著書之廬”的匾額。面對此物,讓人不由感嘆當時人們對這兩位子弟的評價:李少荃拚命做官,俞蔭甫拚命著書。像大多數儒學宗師一樣,俞樾修身、齊家,注重訓化教育後人。他特地為孫子俞陛雲編寫了一本《曲園課孫草》的家教教材。陛雲先生後來是最後一個探花,總算了了老人的心愿。俞平伯是陛雲先生的長子,四代人中有三代學人,可謂是家風未墜、書香門第。

建築特色
故居占地共2800平方米,正宅居中,自南而北分五進,其東又建配房若干,與正宅之間以備弄分隔有相互溝通。其西、北為亭園部分,形成一曲尺形,對正宅形成半包圍格局。正宅門廳和轎廳皆為三間。第三進為全宅的主廳,名"樂知堂",面闊三間,進深五界,為全宅唯一大木結構採用扁作抬梁式的建築,用料較為粗壯,裝飾樸素簡潔。這裡為俞樾當年接待貴賓和舉行生日祝壽等喜慶活動的場所。第四、五進為內宅,即居住用房,與主廳間以封火山牆相隔,中間以石庫門相通;均面闊五間,以東西兩廂貫通前後,組成一四合院。樂知堂西為春在堂,面闊三間,進深四界。堂前綴湖石,植梧桐,為俞樾當年以文會友和講學之處。南面為“小竹里館”,為當年俞樾讀書之處,館南小院載竹。春在堂北突出一歇山頂小軒,名“認春軒”。軒北雜植花木,疊湖石小山為屏,中有山洞蜿蜒。穿山洞有折,東北隅為面闊兩間的“艮宦”,乃昔日琴室。循廊西行,有書房三間,名“達齋”。出達齋沿廊南行,有一小亭,三面環水,池名“曲池”,亭名“曲水”。池東假山上有“回峰閣”與亭相對,假山中原有小門與內宅相通。亭南曲廊通春在堂。小園面積僅200平方米,建廊置亭,結構布局曲折多變,頗有小中見大之奇。
俞樾在曲園生活了三十餘年,直至以86歲的高齡逝世。

歷史沿革
1954年,俞樾曾孫著名學者俞平伯先生將曾祖故居捐獻歸公。1957年整修樂直堂、堂、小竹里館等廳堂及小園。故居先後由市文聯、戲曲研究所、評彈團、科學之家等單位使用。十年動亂中,廳堂損壞嚴重,園中假山、亭閣、曲廊、水池及花木被毀殆盡,並於其間建三層居民住宅樓一棟。1980年俞平伯、顧頡剛、葉聖陶等知名人士聯名呼籲修復。1982年由市園林局實施對故居廳堂建築的維修,至1983年完成了樂知堂、春在堂等主要廳堂的修復工作。1986年由市區文物保護管理所按名人故居進行陳設布置,並於當年10月開放,供人參觀。1989年又動遷居民20餘戶,拆除園內三層住宅樓,修復門廳、轎廳和園中亭、廊、齋、閣等建築及曲池。1990年繼續恢復假山,補栽花木。目前俞樾故居的廳堂及小園已全面開放,供人參觀。所余兩進內宅上房及東側配房,仍為居民使用,將列入下一步整修規劃。

其他故居
曲園老人俞樾在蘇州的故居,除了大家熟知的馬醫科巷的曲園外,還有三處,不太為人所知,那就是飲馬橋畔狀元石蘊玉的五柳園、紫陽書院和大倉前。

介紹

俞樾(1821—1907),湖州府德清縣城關鄉南埭村人,晚清著名文學家、教育家、書法家。俞樾先後主講過紫陽書院、杭州沽經精舍、德清清溪書院、菱湖龍湖書院,海內外慕名求學者絡繹不絕,號稱“門秀三千”,國學大師章太炎即是他晚年的門生。一生孜孜不倦致力教育,辛勤筆耕,著有五百卷學術巨著《春在堂全集》。俞樾是清道光進士,官至河南學政,被罷官後僑居蘇州,主講紫陽書院。晚年又主講杭州詁經精舍。他是晚清有影響的學者。他長於經學和詞、小說、戲曲的研究,所作筆記搜羅甚廣,包含有中國學術史和文學史的珍貴資料。

清朝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俞樾殿試中第十九名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後歷任翰林編修、國史館協修、河南學政。鹹豐五年(公元1856年)二月出棚考試,後御史曹澤彈劾他,言其出題試士,割裂經文,相傳他曾出“王速出令反,國家將亡必有妖”等題目,因有犯上嫌故被革職回鄉,以讀書教育著書為生,並終生不仕。清鹹豐十年(公元1860年)春,時俞樾主講蘇州紫陽書院,因太平軍攻克江南大營,於是曲園先生自蘇州避戰亂於新市鎮居留半月。俞樾有個學生童米蓀,居西廟前,在新市期間曾陪俞樾遊覽覺海寺,並對宋朝覺海禪寺《雷部火》(即雷書)軼聞予以考證。他在其著作《右台仙館筆記》中曰:“吳興德清新市鎮覺海寺殿宇宏壯,唐時所建,巨材髹漆,積久剝落”,見倒書跡曰:“酉、候、李、約、攸、利、火、謝、均、思、通”十餘字,與岳陽樓字大小一同積中,因曰:夾伐木于山者,其火隊即則各刻其名以為別耳,凡記木必刻於木,本建設法,木在下故倒書,由是知仙之妄。”

因覺海禪寺於宋朝時,雷震大雄寶殿,致使部分油漆剝落,顯出酉、候、李、約等字,眾人皆不識為何故,皆言雷神所書,數百年來無人能解釋此事,俞樾認為系伐木人所刻,且有岳陽樓佐證,非神仙所為,從而破解了千古之謎。到了光緒中葉,俞樾又為新市題了《雄震仙潭》,書為隸書,雄健豪邁,鎮人刻石榜於三賢宮牆上,今存新市鎮政府。

光緒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鎮人將仙潭文社更名為“仙潭書院”,以振文風,其時俞樾已辭一切教席,且年逾八旬,但他關懷桑梓,撰寫《仙潭書院碑記》近八百字,並篆額,此碑尺幅160厘米×60厘米,質地大理石,原藏仙潭書院,1987年由德清縣博物館所收藏,碑文文筆樸實骨肉精深。俞樾還隸書《敬業樂群》匾額一方,懸於門廳上方,被定為校訓,而當每月之朔望,俞樾曾親臨書院授課二次,傳為佳話。

俞樾以“花落春仍在,天時尚艷陽”一詩博得閱卷官曾國藩的擊節讚賞。其後,他便以“春在堂”為其詩文集總名。俞樾曾任翰林院編修,河南學政等職。他學識淵博,撰述眾多,其中《群經平議》、《諸子平議》、《古書疑義舉例》等,成為乾嘉學派後期的代表著作。俞樾和朝廷要臣李鴻章為同科進士,又同受曾國藩賞識,當俞樾貶官回蘇而身處逆境時,李鴻章當時任江蘇巡撫,特聘俞樾擔任蘇州紫陽書院講席,在俞樾的學術生涯中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

俞樾曾經追求科舉成名的人生理想,但他在剛踏進官場之時就遭打擊,以致大半生出世治學,甘居清貧。然而,因禍得福,勤奮治學使他滿腹經綸,使他的人生達到更高境界而成為一代樸學大師。簡樸的生活,艱難的人生,使晚年俞樾的平靜蘊含著深沉的凝重,可凝重的寧靜更能閃爍出人格的魅力。一如他的曲園小而簡樸,形如曲尺,卻喻示著“曲則全”的哲理。小園同樣能以一草一木展示生命的蓬勃,孤亭、小池一樣可引清風飄蕩,容月光流灑。生平事跡所載:門人章炳麟著有《俞先生傳》,周雲青、徐激、尤瑩、陳乃乾等各編有《俞曲園先生年譜》。《清史稿》、《清代七百名人傳》、 《清代樸學大師列傳》等書中有專傳。

成就

綜述
俞樾是晚清有影響的學者。他長於經學和詞、小說、戲曲的研究,所作筆記搜羅甚廣,包含有中國學術史和文學史的珍貴資料。善詩詞,工隸書,學識淵博,對群經諸子、語文訓詁、小說筆記,撰著頗豐,一生著述不倦,主要著述有《小浮梅閒話》、《右台仙館筆記》、 《茶香室雜鈔》等,輯為《春在堂全書》,凡500卷。當時社會上有一句流傳頗廣的話,叫做“李鴻章只知作官,俞樾只知著書”。

小說研究
在通俗小說方面的重要貢獻是修改《三俠五義》,使這部小說得以廣泛流傳。趙景深在1956年1月所作的《三俠五義》前言中說:《三俠五義》原名《忠烈俠義傳》,出現於光緒五年(1879)。1889年俞樾初見此書,認為第一回狸貓換太子“殊涉不經”,便參考《宋史》和《默記》等加以刪改;他還認為書中所敘不只三俠,“南俠、北俠、丁氏雙俠、小俠艾虎,則已得五俠矣。而黑妖狐智化者,小俠之師也;小諸葛沈仲元者,第一百回中盛稱其從遊戲中生出俠義來。然則此兩人非俠而何?即將柳青、陸彬、魯英等人概置不數,而已得七俠矣。”就改名為《七俠五義》,與《三俠五義》並行流傳。這裡反映了俞樾關於小說的學術觀,可供歷史小說創作的參考。
他對小說的藝術研究也很精湛,趙景深又說,俞樾對於這書的評話特性也有極好的比喻:“事跡新奇,筆意酣恣,描寫既細入毫芒,點染又曲中筋節。正如柳麻子說《武松打店》,初到店內無人,驀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甏皆瓮瓮有聲;閒中著色,精神百倍。如此筆墨,方許作評話小說;如此評話小說,方算得天地間另一種筆墨。”如果有人寫一部《中國俗小說史》,不可不能提到俞樾。

經學研究
俞樾長於經學研究,一生著述豐富。所著《群經平議》、 《諸子平議》、 《古書疑義舉例》等書,為乾嘉學派後期代表作;《春在堂隨筆》、《茶春室叢鈔》等筆記,搜羅甚廣,保存了豐富的學術史和文學史資料。

書法
俞樾工書法有江聲之風,以篆、隸法作真書,善以隸筆作楷書,別具一格。尋常書札,率以隸體書之,尤工大字。如清末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江蘇巡撫陳龍重修寒山寺時,有感於滄桑變遷,古碑不存,便請俞樾手書了這第三塊《楓橋夜泊》石碑。其時,俞樾雖已八十六歲高齡,仍以其飽滿的情懷,穩重的章法,渾圓的筆意,揮灑淋漓,一氣呵成。俞樾作書後數十天,便倏然長逝了。所題詩碑成為絕筆。這塊由俞樾補書詩碑名擅當時,拓本流傳甚廣,古雅拙樸。

感情世界

在世人的印象中,俞樾是紅學家俞平伯的曾祖,是革命家章太炎的老師,更是寫下五百卷煌煌巨著《春在堂全書》的大儒。可是這樣一位大學者,他其實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而他背後的那個女人,可敬可愛更是不遜芸娘。

俞樾的結髮妻子叫文玉,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姐,1839年,俞樾十九歲,他與這位打下就定下娃娃親的童年夥伴成了婚。兩人雖然情深意重,但無奈輾轉流徙多年,家境窘澀,俞樾不得已和妻子住到了岳父家。沒能力給妻兒一個真正的家,俞樾滿心愧疚:文玉卻善解人意安慰他,“吾終當與君創造一好家居耳。”

考取功名前多年,俞樾一直四處教書,文玉在家侍奉老人,撫養孩子,她每次給俞樾寫信都說家裡一切都安好,讓他照顧好自己,從不寫一點難處和壓力。1850年,在得知丈夫部考第一的喜訊後,文玉在信中回了一首,“耐得人間雪與霜,百花頭上爾先香。清風自有神仙骨,冷艷偏宜到玉堂。”既是恭喜,又是提醒他要像梅花一樣傲骨錚錚。

然而,仕途剛剛開始,俞樾就因“試題割裂”被彈劾而罷官回鄉,永不再用。沒有一句責怪的話,文玉默默的陪著他,溫言軟語,但求他淡忘胸中的苦楚。

1858年,文玉四十八歲的時候,一家人定居蘇州,俞樾從此再不問時事,一心治學。多年的風餐露宿漂泊艱辛,讓文玉很早就開始掉牙。把妻子的落牙細心包好,俞樾心痛不已。

1874年,曲園建成,這是俞樾和文玉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憶起當年,兩人相對唏噓。可是,幸福的晚年並沒有持續多久,1879年,文玉病倒了,她與俞樾道別:“吾不起矣,君亦暮年,善自保重。”1881年的時候,六十一歲的俞樾也開始掉牙了,他把落齒與那顆珍藏了多年的文玉的牙齒收到一起,一同埋在杭州俞樓後面,取名為“雙齒冢”。“他日好留蓬顆在,當年同咬菜根來。”憶起亡妻,俞樾眼神迷離,迷離如幼時的青梅往事。

生平

清道光元年十二月初二日(1821年12月25日),生於德清縣城東門外烏牛山麓南埭圩(今城關鄉金星村)。

二十四年中舉人。三十年成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鹹豐二年(1852)授編修,舉家遷北京南柳巷。

五年充國史館協修,八月出任河南學政,次年二月主考。七年七月,御史曹澤(登庸)彈劾他所出試題割裂經文,被革職回京。八年春南歸,居蘇州飲馬橋,時與陳奐、宋翔鳳相交,切磋經學。

十年返德清,後展轉紹興、上虞、寧波、上海等地。同治元年(1862)春抵天津。

四年秋,經兩江總督李鴻章推薦,任蘇州紫陽書院主講。六年冬,任杭州詁訪經精舍主講。其間,先後至菱湖龍湖書院、上海詁經精舍、德清清溪書院、長興箬溪書院講學。

十三年,在蘇州馬醫科巷購地建宅,屋旁餘地成曲尺形,疊石鑿池,栽種花木,題名曲園。此後,往返於蘇杭之間。光緒二十四年,因年老辭去詁經精舍講席。

二十九年,鄉舉重逢(中舉人滿60周年),復任翰林院編修。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公元1907年2月5日)卒,葬西湖三台山東麓。臨終前作留別10首,代訃辭行。

瑞安孫詒讓在《哀世丈俞曲園》輓聯中稱:“一代碩師,名當在嘉定、高郵而上,方冀耄期集慶,齊算喬松,何因夢兆嗟叱,讀兩平議遺書,樸學銷沉同墮淚,卅年私淑,愧末列趙商、張逸之班,況復父執凋零,半悲宿草,今又神歸化鶴,拈三大帙手墨,餘生孤露更吞聲。”

俞樾的詩文

金縷曲·次女繡孫

清代俞樾

次女繡孫,倚此詠落花,詞意悽惋。有云:“嘆年華,我亦愁中老”,余謂少年人不宜作此,因廣其意,亦成一闋。

花信匆匆度。算春來、瞢騰一醉,綠陰如許!萬紫千紅飄零盡,憑仗東風送去。更不問、埋香何處?卻笑痴兒真痴絕,感年華、寫出傷心句:“春去也,那能駐?”
浮生大抵無非寓。慢